只聽說過做買賣的邊搞促銷邊送禮物,可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人招兵的時候還講究買二送一的,這還真應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的古話。
剛開始的時候人們全都把它當作了鬼話,心想這麼好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可過不了多久見有人真在報名參軍後就領了米出來他們就忍不住了。於是不管老弱病殘、男女老幼只要是能動的就全都上陣排隊了,一時間把一條街堵得是人山人海、雞飛狗跳,並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下那些負責招兵的人可就神氣了,他們從一開始的極力拉攏變成了現在的倨傲態度,面對詢問的人也是愛理不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
人羣中,一個人鶴立雞羣,神情懶散隨意。
他看着這些排隊報名的人五花八門笑了,忍不住嘀咕說這些人來幹嗎,趕集?
大兄弟,你可別小看我們了!排在他前面的一名抱着孩子的少婦白了他一眼,好像在怪他亂說話。
大嫂,你也來報名?少婦再次白了他一眼說:廢話,我不來報名那排隊幹嗎?可是你要是報名參軍那你這幾個月大的孩子可怎麼辦呢?嘿嘿,我當然有自己的打算了!少婦一陣得意,前面不是說有獎招兵,來二送一嗎?那我報了名然後再幫我兒子報上!哈,那我們家可就有九百升大米了!讓幾個月的孩子報名參軍,這也未免太不可理喻了吧?!這人忍不住想笑,可少婦隨後說的一句話卻讓他把這笑硬是給吞回了肚子釀成了一肚子的苦澀。
我那口子在外打仗已經一年多沒回家了,現在家裡快要揭不開鍋了,如果我不報名那不是要活活餓死了?這人沉默了,他一路所見全都是戰爭留下的印記,原以爲到了這個稍顯熱鬧的小鎮情況會好很多,可誰知道內含在裡面的情況也是如此地悽苦,戰爭這東西真的是害人不淺啊。
隊伍在緩慢地前進,終於在經過大半天的艱難等待後輪到了這抱着孩子的少婦,她長舒了一口氣心想終於輪到自己了,這下可好了。可負責招兵的一個小軍官看了她的樣子後竟笑得差點流出了眼淚。大嫂,你不在家抱孩子來這兒湊什麼熱鬧啊?!誰湊熱鬧了?軍爺,我這不是領着我這孩子一起來報名了嗎?那你打算報名當什麼兵呢?我可沒見過還有人抱着個孩子在戰場上殺敵的。這殺起來也不方便啊,難道你想要讓你的孩子當盾牌使?說着,他身後的同伴也跟着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彷彿看見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情一樣。
我……我上陣打仗不行,可能夠給你們燒飯吃啊!少婦被他們笑得羞紅了臉,極力爭取道,我想我燒的菜總比你們這些大男人要好吃得多吧?再說了,我兒子參軍的話幹不了別的活兒,但逗你們樂總還是可以的吧?那小軍官本來就是伙伕出身,聽她這麼說不樂意了:別說笑了,你去看看哪個客棧、酒樓裡的大廚是女的?再說了,現在咱們軍隊裡除了娘子軍外就只有學院軍有個別的女人存在。你要加入了我們的隊伍難道不怕……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那幅色色的表情就足以表達一切了。
你……少婦大羞,頓了頓腳掩着面就要走卻不料被身後那男子給攔住了。他說,大姐你歇會兒走。少婦不解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男子走上前來,爽朗一笑聲音洪亮地說道:我報名參軍!小軍官眼前一亮,不禁開始仔細打量起他來——倒不是說他長得有多帥多特別。只是因爲這裡的青壯年男人幾乎已經被徵兵徵光了,大半天下來他們也沒碰上個特別滿意的。
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特長?男子再次一笑,回答說:夜無痕,會點魔法會點武術,還有一顆想當元帥的心!他,赫然就是悄悄辭別了衆人獨自外出的無痕雖然這聽起來有點像天方夜譚,但有這顆心也就夠了。
小軍官樂了,心想他說的如果是真的那還真是個人才了,不過直接說自己想當元帥未免也太直白了。
你可別把話說滿了,說什麼會魔法會武術的,該不會只是個半吊子高不成低不會想來騙口飯吃吧?大人如果不相信我所說的,那儘管試我就是了!好!小軍官想了一下,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塊鎮紙用的石頭說,既然你要我試試你那就請把這塊石頭用拳給打斷吧!這石頭不算大才兩三公分厚,但卻長長扁扁的挺是好看。無痕左手接過了它放在面前,然後舉起右拳假裝大喝一聲一拳擊了過去——石頭頓時裂開,碎成了六塊。
這相對於無痕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但對於這些三流部隊的士兵來說可就不一樣了,他們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再看看那碎在地上的石頭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無痕摸了摸眉頭問他們說:還行吧?一句話把這些人給驚醒了過來,小軍官沒有回答他而是興奮地吩咐手下說:快,快,快去報告老大就說我挖到寶了!記得告訴他我是多麼不容易才招到他的!等一名士兵飛快跑走後他才咳嗽了一聲回答他說:勉強還算可以,不過我最多隻能給你九百升的米。多了可就超出上級給我的標準了。呵呵,我原本還以爲只有三百升呢!無痕又笑了,很是燦爛地笑了,那你們就派人把米給送到這位大姐家裡吧!少婦一聽,傻了!
這可是九百升米啊,普通四口之家就算是吃上一年也未必能吃完,可他一個陌生人竟開口說要送到自己家裡來——他不會是犯傻了吧?
沒問題!小軍官見已經說定也笑了,他拿出一張契約說道,只要你在上面簽了名就可以了,我馬上派人把米給你送去!那就好,無痕接過那契約看也不看就把自己的大名給簽了上去,遞迴給那小軍官後便回頭對那少婦說道:大姐,當兵不適合你,你等一下就跟那些送米的士兵回去吧,好好照顧孩子把他養得胖胖的,我想等他父親回來的時候見了他肯定會高興壞的!少婦彷彿墜入了大夢之中,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說把那九百升大米送給我了,你確定你知道現在是戰亂沒地方買米嗎?!我知道啊,怎麼啦?沒……你沒別的要求吧?少婦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件什麼事,拉緊了自己的衣襟說,我雖然沒受過什麼教育但那些事我卻不會幹的!原來她以爲自己想對她那個那個,想到這裡無痕不禁啞然失笑:放心吧大姐,我在家有妻子的。聽他這麼說少婦纔算安下了心來,愣愣地跟着那幾個揹着米的士兵走了,甚至連聲謝謝都忘記了說。
這邊的事情總算了結了,那邊負責招兵的老大級人物卻正好趕到。
他理都沒理小軍官一下就直接就問那個所謂的人才在哪裡,等到小軍官把無痕指給他看了他就馬上問話了。
你說你會魔法?!會一點。這人一聽樂了,像是撿到了什麼寶一樣拋出了一大堆的問題說:哦?在哪裡學的,現在多少級了,以前參過軍嗎!還有沒有魔法朋友想要參軍的?應該有中級中階水平了吧,無痕心想看他的表情自己絕對不能把自己說得太高,對,中級中階魔法師水平。以前在西冶魔法學院學過一段日子,至於參軍嘛應該說沒有,因爲當時組建學院軍的時候我並不在咱們亞特古國,倒是跟學院軍裡的同學在軍隊裡混過一段日子。至於會魔法的朋友多是挺多的,不過他們基本上都已經參軍了。好,你跟我走吧!一聽到無痕的水平在中級中階,這老大人物對其它的問題就不大感興趣了,於是在那小軍官連連說自己招這人有多辛苦自己的眼力有多好的時候把無痕給帶走了。
事後無痕才瞭解到帶他走的這人是這支部隊的三把手名叫李大牛,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吹牛。而之所以會有今天這一出荒唐的招兵戲是因爲這支三流的軍隊在前幾天剛滅剿了一窩大規模的山賊。所有的米所有的光鮮衣服都得自那裡。至於他們爲什麼會對魔法師這麼重視原因就簡單多了。因爲他們是三流部隊,每次的魔法師分配名額都輪不上他們,而軍隊的老大盧赤將軍偏激地認爲自己這支部隊之所以會淪爲三流就是因爲缺乏了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