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額角,上面佈滿了汗水。走到浴室,打開花灑,希望涼水可以讓自己快要疼的裂開的頭緩解一點,也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點。水溫一開始很冰,可是後來確漸漸溫熱了起來。Cici猛的睜開了眼睛,盯着那個花灑看了半天,她終於明白在小偷先生房間的浴室裡感到的不和諧是什麼了。
然後就是夢裡的一幕幕撲面而來。就像是茅塞頓開一樣,她差不多明白了小偷先生死亡的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麼,伊藤看了什麼。爲了進一步的弄清事實,Cici決定去冒一次險。於是她打開門準備出去,卻發現Zwei站在門口準備敲門。
“你要去幹什麼?”在Cici把Zwei拉到了走廊裡後,Zwei開口問道。
“散散步而已。”
“這麼晚?”Zwei看了看錶,顯然不相信。
“……”
“還記得我們那次聊天嗎?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面對。”
“唉……好吧,你跟我來。”Cici示意Zwei跟上自己。
依舊是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小偷先生的房間,該死,什麼時候喜歡上做賊了。徑直來到了浴室裡,果然,Cici自信的一笑她沒猜錯。黑暗中忽然有人拍了下Cici的後背,下意識的想要大叫卻被人捂住了口。
“噓……”來人無奈的看了看Cici伸出的鋒利的“貓爪”,壓低聲音說:“是我……”,好險如果不是阻止及時,自己的臉大概就成棋盤了吧。
Cici和Zwei看着來人,一致暗歎,“這年頭流行做貓嗎?”
第二天,一行人安靜的坐在飯廳裡,Cici下意識的碰了碰自己的口袋,確定裡面的東西沒出什麼問題,才安心的把說縮了回來。除了Zwei和昨天晚上的那個意外來人,沒人知道Cici心情有多複雜。
山崎一如既往的再這個時間裡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依然例行公事似地講了下今天的安排,無非就是體檢,注射,心理輔導等等。
“心理輔導嗎?哼!”Cici心裡泛起一陣厭惡。
山崎宣佈完後很自覺的離開了大家的視線,如果大家的視線有輻射的話,山崎現在恐怕連渣兒都不剩了。Cici在山崎走後不久站了起來,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房間。她知道山崎每天這個時候會在醫務室讓護士幫他換藥,她把手塞進了口袋了,不自覺的握了握口袋裡東西。然後也朝着醫務室走去。一路上,她緊抿着嘴脣,腦海中想到了椎名冰冷的身子躺在搶救室裡的樣子,調整了下呼吸,繼續向前走着。
“譁……”山崎剛坐下來沒多久,就看見Cici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似乎昨天那個啞口無言的Cici已經恢復了。這樣的Cici讓山崎的心裡打起鼓來。
“哦,不用介意我,你繼續你的換藥。”Cici的口氣倒是再像和一個老朋友在說話。
“伊藤醫生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什麼意思?”對於Cici突如其來的“敬稱“,伊藤反而渾身不舒服。
“只是覺得自從伊藤說自己看見了鬼魂之後,大家都人心惶惶,而醫生你的態度似乎也不排斥伊藤的說話,發而有點默認了似地。”
“那又怎麼樣?”伊藤實在搞不到Cici在想什麼。
“作爲一個‘醫學家’,相信鬼神之說會不會太不像樣了?”她刻意咬了咬“醫學家”三個字。
“與你無關”
“呵……”Cici輕笑,很好還能對答如流。那麼就換個話題。
“吶,你能告訴我嗎,小偷先生死亡的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麼嗎?伊藤看見了什麼?而你有對伊藤做了什麼呢?”Cici一邊說一邊拉開了凳子坐在了山崎邊上。顫抖的手顯示她現在的情緒並不想表面那麼平靜。
“你又想說什麼?”山崎很是不耐煩。
Cici有緊了緊那隻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那隻手已經開始微微有些出汗。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到:“小偷先生死亡那天晚上,你一定是做了什麼,而恰好讓伊藤看見了。爲了封口,你才把伊藤變成那樣的,對吧。”Cici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山崎看樣子快發火了。
“呵,不肯自己說出來嗎?那就由我代勞吧。”Cici心想。於是她把目光轉向了伊藤,“那天晚上你並沒有把小偷先生送到了醫院,而是在這裡進行了搶救。而伊藤在我們睡着後,並沒有睡着,無意中看到你對小偷先生的‘治療’以及小偷先生死亡時的樣子。”她瞟了眼山崎,對方似乎沒有打斷她的意思。於是她又繼續說,“也就是七竅流血,伊藤和椎名,每個人在死亡的時候都是七竅流血。那麼,小偷先生死亡的時候肯定也是這樣吧。這樣一來她一直喃喃自語的話也可以得到解釋,而你把她弄的瘋瘋癲癲就是爲了封住她的口。”想到這麼多人的死亡,她對眼前的人就恨的牙癢癢,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指關節也開始泛白。
“笑話,就是因爲伊藤看到我沒把山崎送走,在這裡搶救他,他是死在這裡的。我就會去害伊藤?再說我是怎麼害她的?說看見鬼的可是她自己。”
“不是因爲你在這裡搶救,而是你根本沒有搶救他。爲了你的所謂的實驗和觀察,你讓小偷先生自生自滅,直至死亡。而至於你是怎麼害伊藤的,我從裡見學長那裡聽說你在大學裡學的是心理學,成績優異。這幾天給我們心裡輔導的也是你,效果確實不錯,在這裡向你表示感謝。那麼心裡干預和暗示,也就是催眠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Cici越說越激動,顫抖的手有握了握手心的東西,因爲那是她的王牌,也是她唯一的籌碼。
“在對別人說教是要有依據,那個晚上我把大家安頓好都過了凌晨12點了。然後我還要觀察他的病發過程,從發病到死亡,這期間可能幾個小時,也可能要十幾個小時,我怎麼能算那麼準。還要在他死亡後把他的遺體運走。還要照你說的去害伊藤,進行什麼催眠?第二天你們很早就聚集在了飯廳和我見面。這短短几個小時,我怎麼能做到怎麼多?”山崎努力爲自己辯解一切。
“短短几個小時不可能,如果是1天加上短短几個小時呢?”
“什麼?”聽的出來山崎的口氣有些慌了。
Cici暗暗嘲笑,現在就慌了,好戲在後面呢。
“今天是我們住進來的第幾天?”
“今天是你們來的第七天。”山崎對Cici的沒來由的問題並不感到奇怪。
“那麼今天是幾號呢?醫生你的手錶上的顯示,我記得你有一個帶日曆的手錶,和伊藤一樣。”Cici嘴角噙着一絲笑意,問到。
山崎從口袋拿出自己的手錶,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用它了,不過他早就準備好了,該做的也做了應該沒有問題吧。
“今天是……3月5號?”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對啊?奇怪了吧,怎麼是5號呢?明明來了7天了啊?今天應該是6號纔對。”Cici忽然臉一沉,“難道醫生你不知道,今年的2月有29天呢。”
“所以,今天是你們住進來的第七天,也是5號沒錯。”他似乎是在解釋給自己聽。
“可是……”Cici故意拖長了聲音,“我們住進來的那天不是2月28號哦,而是2月29號。”她的眼裡含笑,只是笑意沒有停留在眼底,如果山崎聰明點的話應該就知道她笑的含義“就算是我們在這裡住了7天,今天也應該是6號哦。”
“哦,對了。”Cici又指了指,牆壁上的掛在,上面的電子數字也顯示的是3月5日。“那個也是醫生你做的手腳吧。真是的,犯了同樣的錯誤。不過不是這樣,我也想不到在你那兒有什麼破綻。”
顧不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山崎,Cici繼續說着,“其實今天,既不是5號,也不是6號,而是7號。我們在這裡住了不是7天而是8天。以爲第一天小偷先生髮病那晚,你給我們的鎮定劑里加了麻醉劑或者是安眠藥,讓我們睡了一天一夜。我們醒來的那天早上,不是第二天的早上,而是第三天。”
所以那個大雪紛飛如白夜的夜晚,明明前半夜雪剛停,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雪就溶的差不多了,又不是六月飛雪。所以Zwei的手錶纔會停了,因爲隔離一天沒有上發條。所以的一切就顯得不那麼不可理解了。
護士小姐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然後護士小姐開始爲山崎換藥。Cici不屑的看了眼傷口,恢復的不錯。
“下面我希望山崎醫生你可以自己坦白。”Cici說着把那個一直藏在口袋裡的東西握在手裡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我不記得我要坦白什麼!”山崎並不讓步。一時間醫務室裡的氣壓低的可怕,隨時有劍拔弩張之勢,連護士小姐也可以感受到這時氣氛的詭異,於是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着Cici。
Cici這時忽然伸出左手,拉過山崎受傷的胳膊。右手迅速打開一直握着手裡那個小瓶子的瓶蓋,“譁……”一股猩紅的液體倒在了山崎的傷口上,隨之而來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有那麼一秒鐘的停頓,然後山崎像是被人砍掉了胳膊似的狠狠抽回手,誇張的抱着自己的胳膊。驚恐的看着Cici,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然後大吼:
“你幹了什麼?你這個瘋子,你瘋了嗎?”
“人到了絕路時或者是極其恐懼後,反而會冷靜沉着。但是也有人在極其恐懼和被逼無奈時,會做出一些超出理智的過激和瘋狂的舉動。就像是我現在一樣,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倒在你的傷口上的是什麼了吧,是我拜託某個人從我身上抽走的一點點血而已。”平靜的語氣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瘋狂和過激。
山崎終於忍無可忍,向Cici揮起了了手。
“啪!!!”一聲脆響。就像那時一樣……只不過……
在外面等待的大家聽到了巴掌聲實在按捺不住衝了進去。看見的場景卻讓所有人愣在了那裡。
山崎捂着自己的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Cici,那表情就好像看見了秦皇墓裡走出了漢武帝。
“我說過……”Cici無視他的表情,“那一巴掌我會自己討回來!”看着山崎的表情Cici覺的很是可笑。有什麼驚訝的,剛剛在他的手準備揮向自己的時候,自己瞬間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受傷的胳膊,使的他的動作立刻吃痛地停住,下意識的去抓那個放在他傷口上的手。可就在他分神時候,Cici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又那麼的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