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傢伙,要不是他乾的就只能說他夠倒黴了,有在場時間證據、有犯案工具、有犯案動機。雖然是缺了些細節,不過足夠讓他入罪了。”說罷,我跟老徐要了根菸。老徐抽的都是好煙,雖然我沒多少煙癮但不抽白不抽。
“什麼叫足夠讓他入罪,我們警察講的是證據確鑿。”老徐說話冠冕堂皇。
“那到底證據確鑿了沒。”
“當時就像你說的那樣,那男同事成了我們最大的嫌疑人,不過呢,求愛不遂而殺人這個理由嘛,很尷尬。”
“什麼?”
“總言之,不能那麼輕率就把他拎上去了。”老徐意思是拎人上庭審理,“雖然他死口不認,但嫌疑足夠大,我們把他留下來覺都不讓他睡又灌他幾杯咖啡,哼,那傢伙受不住叫律師來了。”
“這傢伙還有相熟的律師啊。”
“跟你同我一個性質唄,同學。”老徐往咖啡廳內瞥了一眼而後湊近過來對我說:“喂,我覺得那女孩可以。成年,沒問題。”
“什麼東西。”
“少跟我裝,說的就是你老盯着那個。那服務生。”
“媽蛋,先把事說完。”
“咳唔,我的人還有調查郭敏美的三個**,你猜怎麼着?”
“不猜,該怎麼着怎麼着。”我受夠老徐這麼個耍法,後面一定是要說些無關緊要的事。
“那個分手的認識了個新妞,其餘兩個每晚在酒吧泡着,唉,你說人吶,身邊人死了也就那麼點事。”果然如我所料跟案件毫無關聯!
“我找了個早晨去了一趟那公寓,剛好碰上那個廚子。”老徐,又要玩什麼花樣?
“那時候一輛小車突然響起喇叭,麻痹嚇我一跳。那廚子也嚇到了,一臉厭惡又好像有點難受,戴上耳機要走。我見那麼巧也沒想太多,過去跟他打個招呼順便詢問點事唄。”老徐見我要說話,掙開五指阻止,“我拍拍他肩問‘兄弟,剛纔見你那難受的樣子你還真是受不住噪音啊,呵,現在清淨多了吧?怎麼說呢,郭敏美不放搖滾樂了不是?’”
我還是忍不住打斷:“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他家隔壁出了人命你還跟人家開死人玩笑。”
老徐馬上說:“多虧我說了!那傢伙聽了我的話,臉色一變扭頭就跑,麻痹的足足追了兩條街才把他拉住!後面不用多說咯,帶回局裡了。”
“哈?是他?”
“問他爲什麼跑,他嚇得全身發抖說不出話呢。後來我們再搜他的屋子,還是沒有找到作案工具,不過,我的一個手下在他電腦裡面找到了證據!”
“電腦裡面找到證據?”
“嗯,那傢伙在案發前在網上買了套小工具,我們問過專業人員了,呃,就是那些坑你300塊的開鎖匠,那套小東西的確可以開鎖,郭敏美家的那種門鎖當然不在話下。爲了進一步證實,我們找個專家就用那套小工具給我們演示一遍,開的就是死者的屋門。唉,就兩下功夫的事,鎖芯啪的一打,一條假鑰匙放進去,門就那麼開了。”
“所以就是他了?那男同事怎麼處理,他也有****,直接有鑰匙。”
“這就是當時讓我頭大的地方,都有物證指控兩人,都缺犯罪動機。”
“你灌他咖啡了沒?那廚子?”
“大清早的,他巴不得多喝兩杯提神。後面就是我的盤問技巧時間了。”
“得了吧。那變態男同事你盤問出個什麼了。”
“要抓弱點,懂了嗎?當時不是沒想到怎麼整那變態嗎?於是先整廚子唄。我盤問他時放搖滾樂來着,音量調到最大,呵呵,那時候幾乎都聽不見自己說的什麼,滿腦子就是什麼ROCK、ROCK、ROCK AND ROLL。。。麻痹,要是這麼在審訊室呆個半小時我也得瘋掉,更別說那廚子了。他抱着頭就哭啊喊着叫停,說是認罪了,受不住死者生前每晚放的噪音又投訴無果腦子一熱殺人了,又說我們既然有了證據就別磨蹭什麼的。。其實啊,我們只是在他電腦找到購得小工具記錄而已沒有找到實物,多着是藉口推脫呢。加上犯罪動機他自己也補充上去了,雖然因爲太吵而殺人這種理由也很尷尬。。。”老徐兩手一攤。
“就這樣結案?”
“兇手認罪了,能不結案?”
“那他供出那套工具藏哪了沒。”
“嗯,放他工作的地方了,廚房。”
“哼,應該說他聰明還是笨。”我搖搖頭,“要是他當時沒跑,那男同事吃定死貓了吧?”
“既然有了真實結果,我就不探討這種死貓不死貓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準備消遣你面前的刑警對吧?”
“說實話,你別不高興,這結局我很不滿意,可以說簡直是狗屁!那男同事還是有很大嫌疑,他在場而且有鑰匙更有十分可能的作案動機!”
“事實就是事實,這不是你寫的小說,現實裡沒有完美結局。不過話說回來,這故事能不能寫?”
“寫是能寫,老徐,再提供點細節,例如死者房屋的面積啊,死亡時間啊,媽蛋,你先前壓根沒提過。”
“那麼麻煩啊,可這不是案件重點啊。”
“寫懸疑就要這些,重不重點不是你說了算,我還得改編不是,要是完全跟你說的一樣扯,那寫出來給誰看。”
“是是大作家,回頭給你所謂細節就是。”
“老徐,問你個題外話,你覺得。。。那郭敏美就這麼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了,就因爲那點噪音。。。是不是不太公平。”
“樑佐,這不是我的業務範圍不方便回答,哈哈,我不會中你計的。還不去拿電話號碼,那女孩看是要下班了。”
“我去洗手間。”
我還在思考新作裡的兇手應該是誰,誰最適合。是男同事抑或是廚子?我要不要在小說裡闡述世間的公平,要不要闡述奇怪的人性?我覺得的奇怪,會不會是自己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