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城中,兩人出了小巷之後,便終止了左迦明教的話題。
不過,宋長陵看着林荒的眼神變了不少。他先前還疑惑,林荒爲什麼對左迦明教這麼關注呢。
原來每天呆在自己身邊的,是頭大老虎!
……
太玄域,宋家!
當灰衣青年身死的時候,宋家中的一枚靈魂玉牌隨之碎裂。瞬間引得牌樓中的老人驚醒。
原本,守牌樓並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畢竟在太玄域中,宋家乃是九門之一。族中的弟子只要展示自己的身份,便不會遇見太多的危險。
因爲九門中的任何一家都不是好招惹的。
就算是碰見旗鼓相當的勢力,大打出手,也不會真的下死手。因爲勢力間的關係,往往比想象的更加複雜。
只要不死人,尋常爭鬥都還好說。
一旦死了人,就沒了迴旋的餘地。
可自從徐天官死了之後,就不一樣了……
守牌樓的老人,雖然也是家族中的一個小長老。可看着滿屋子的靈魂玉牌,卻總是戰戰兢兢的。
徐天官,在家族中所有弟子靈魂玉牌的擺放中,排列第七!
雖然死一個族中弟子,有時候算不得什麼大事。可後者卻是宋家家主的親生子,地位可不同凡響。
家中無比溺愛徐天官的主母,是每天一哭二鬧三上吊,就逼着宋家家主早日找到兇手。
一時之間,宋家埋在太玄域中所有的眼線都復甦了過來。
復甦,也代表着死亡!
也只有宋家這樣大家族,擁有無數的死士,才能經得起每天幾十個人的死去。可人死倒是死了,卻沒有半點兒消息傳回來。
真正可惜的,還有好幾位家族核心成員的死去……每一個人死去,都要撒出去一大批人去探查。
原因無外乎其他,那些太玄域的死士,大多都埋在各大勢力之中。
而經過徐家、褚家、羅生武府還有天道宗的推斷,在渡船上殺死幾人的,應該不是太玄域的其他勢力。
所以那些死士死了也就死了,徐家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可家族的核心成員就不一樣了,他們行走在太玄域之中,有着徐家弟子的身份作爲招牌,一般人可不敢動他們。
若是動了,那就有貓膩了。
當灰衣青年的玉牌碎裂之時,守牌樓的老人頓時一顫,隨後眯起了雙手,乾枯的手臂揮動間,身前緩緩攤開一幅山河畫卷。
畫卷上,乃是太玄域的山河地勢。
老者伸手輕輕一撈,便是將碎裂玉牌中的光芒抓在了手中,然後放入了太玄域的山河畫卷之中。
碎裂玉牌的光芒一進入畫卷,便如同一尾游魚,在山河之中游動,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便停在了青天城。
老者眉頭微皺,手臂又是輕輕一揮,房間中便投影出幾張人臉……乃是從渡船下來後,先後向着青天城而去的幾人。
其中,正有宋長陵與林荒!
隨後老者顫動着手指,房間中的幾張人臉便飛速落入一張光芒流轉的鏡面之中。
鏡面上,有着三百多個名字!
這些都是徐家、褚家、羅生武府加上天道宗十幾天來的努力成果,鏡面上的人都是嫌疑人!
老者袖袍隨後一卷,一道指令便從樓中飛了出去。
不到半天的時間,九門徐家、褚家、羅生武府、天道宗,各自有實力不俗的強者向着青天城而去。
……
太玄域渡口。
婆娑之舟停靠之後,便被幾大勢力聯手扣了下來,再也沒有返回!
任何人都不可靠近。
今日,婆娑之舟上卻出現了四個人!
爲首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身姿標緻而挺拔,身披着雪白的貂裘,頭髮打理的極爲整齊,下巴鬍子短而精緻。
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溫和如春風,平靜如湖水,又如蒼鷹一般銳利!
在中年男人的身旁,並肩跟着一位青年,不到二十歲。身穿着一襲紫衣,略顯英俊。因爲站在中年男人身旁,神色看上去有些恭敬,甚至有一絲拘禁。不過低垂眼神中,卻藏着一抹不容察覺的倨傲之色。
中年男人的身後,則跟着一位年輕貌美,體態婀娜卻極度誘人的侍女,即便不言不語,眉宇間也壓不住讓人想狠狠捏上一把的嫵媚之色。
這樣的女子,比柳玲瓏還要讓人衝動幾分。
除此之外,侍女身旁還有這一位老者。
老者看上去很安靜,身穿着黑衣,與白衣貂裘的中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一眼看上去便會發現,那個老者似乎不存在一般,任何人都不會關注到他。
四個人踱步在渡船之上,走的並不着急,似乎對後面要做的事情胸有成竹……
“既然這一趟出來了,就好好見一下世面!雖然是宋家的弟子,一出生便算是站在半山腰了,可也別小覷了天下人。若是小看了……或許下一次我出山,就是調查你死亡的原因了!”
白衣中年領着三人踱步進入船艙,對着身旁的紫衣青年道。
“知道了二叔!”
紫衣青年一臉受教的道。
白衣中年搖了搖頭,“真知道了纔好!如今家族中,除了嫡長子宋長陵之外,四大旁支中個各自出了一個不錯的後輩。宋斜陽算一個,只可惜死了!你宋玄算一個,宋天策也算一個,再加上一個宋當歸!”
“無論你如何看待自己……在我眼中,你比宋天策和宋當歸還是要差一些的,所以就得多看、多想、多學、多問!”
宋玄恭謹的點了點頭,“謝二叔教誨!”
白衣中年看了眼宋玄,依舊搖了搖頭。
隨後,宋玄卻是擡起頭望向了白衣中年,“那麼二叔,我想問一個問題?”
白衣中年來了興趣,“什麼?”
“宋長陵如果不修煉武道,當真無緣家主之位了嗎?”
宋玄問道,恭謹的眼中藏着一絲火熱與渴望,自以爲掩藏的很好,卻不知道白衣中年心中暗歎了一聲。
不過白衣中年依舊回答了宋玄的問題,“如果宋長陵修煉武道,那麼就真的無緣宋家家主之位了,他沒這個武道攀高登頂的本事!”
宋玄心中頓時長舒了一口氣,既然宋寒山這麼說,那結果幾乎就已經註定了。
“可是……”
白衣中年微頓,隨後道:“可他若是能憑着本心一直走下去,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見世間事,做世間人……那麼有一天,我宋寒山也需要擡頭仰望他!”
聽着宋寒山溫醇的聲音,宋玄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渾身如墜冰窖。
“害怕了?”
宋寒山忽然問道。
“咳……咳咳……”
宋玄頓時咳嗽了兩聲,想要逃避宋寒山的回答。
宋寒山攏了攏袖袍,目光看向了前方,“武道登頂,大道爭鋒,最忌諱的便是害怕!心境沒了,那口氣也就沒了,終生無望站在山巔”。
“你看,宋斜陽出身宋家,該讓無數人害怕吧。可總有意志堅定的武者,秉承武道之心,殺死了宋斜陽……而這就是武者之道!”
說完,宋寒山便不再理會宋玄,折身進入了渡船中林荒的房間。
而宋玄則是後知後覺的跟了上去,卻不知道就在剛纔的問答之間,錯過了獲得家族中號稱三十年內最有望登臨聖皇境界之人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