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話,沈鋒先是一愣,隨後面色變得陰沉,猛然想到了什麼。
對方怎麼會知道救世軍還有救世主的存在?
難道和水世界末世之中一樣,救世軍所做的一切被到處傳頌?
只是這樣的話,最後的“毀滅者沈”和“敵基督”又是什麼意思?
毀滅者,嚴格說起來也算是他的一個稱號。
不過這個稱號只屬於生化危機末世那個平行世界的他。
因爲成爲虛空之主的走狗,毀掉了整個世界,所以平行世界的他也被人們稱爲毀滅者。
至於敵基督的稱號,則只有淨化學會的人才會這麼叫……
他此時反而瞬間冷靜下來,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和顏悅色地說道:
“我只是在開玩笑,一個普普通通的驅魔人,怎麼可能是什麼救世主、毀滅者、敵基督呢?”
在他說話的同時,周圍地面上的灰潮開始輕輕蠕動,在周圍逐漸暗淡的火光映射下,呈現出複雜的黑白花紋,落在三名少女的眼中,彷彿絢爛的星空。
周圍更是響起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和風聲,落在幾人的耳中,說不出的輕柔和舒緩。
僅僅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三名少女的雙目已經變得迷離,跟隨沈鋒的話語說道:
“是,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驅魔人,不是救世主、毀滅者、敵基督。”
看到這一幕,精衛的聲音再次響起:
“嘖嘖,小鋒好棒,觸手黑絲還有催眠,可以做動畫監督了。”
說着控制灰潮形成一張牀榻的樣子,將搖搖晃晃幾乎要摔倒的三名少女接住。
沈鋒上前一步,擡手摸了摸三名少女的頭頂,繼續和顏悅色地問道:
“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一片黑暗?太陽呢?那些惡鬼又是從何而來?那個救世主、毀滅者、敵基督沈,曾經做了什麼?”
聽到沈鋒的話,哪怕處於深度催眠之中,眼前的三個少女同樣全身一縮,眼神中閃現出驚恐的神色。
中間那名瓜子臉臥蠶眼的少女此時似乎已經率先恢復了鎮定,說道:
“我叫小草……這個世界從我們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那個自稱救世主的毀滅者,敵基督沈,將原本燦爛的天空遮蔽住,只留給我們永久的黑夜,又打開了地獄的入口,引來食人靈魂的惡鬼……無數人自相殘殺,整個世界在毀滅者的引領下落入黑暗的地獄……”
小草的臉上現出畏懼和緬懷的神色,似乎想起傳說中那個剛剛墮入無盡黑暗的歲月,胸口都微微起伏,緊接着她繼續說道:
“倖存者們在淨化聖教的帶領下躲藏在世界的角落,與敵基督抗爭,與地獄來的惡鬼抗爭,讓人類的火種得以存留……可惜黑暗實在太過陰鬱,淨化聖教也無法在如此漫長的黑夜之中堅持太久,也就逐漸式微了……但人們永遠感念淨化聖教所做過的一切,在黑暗中稱頌那位光明領袖的名字……克蘇爾!”
說到最後,三名少女的臉上都現出了崇高的神情,似乎在緬懷那曾經壯麗而又絢爛的時代。
“what the F……”沈鋒一臉的黑人問號,只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
這特麼什麼鬼!?
敵基督沈毀滅世界,淨化學會克蘇爾拯救世界!?
雖然最後失敗了,但看起來簡直就是個悲情英雄……
難道真的如同生化末世之中的那個“毀滅者沈鋒”一樣,這個世界的他,同樣也黑化了,所以想要毀滅整個世界?
只是這樣不正好隨了低語者的意願,那些淨化學會的淨化者應該興高采烈前來幫他毀滅世界纔對,怎麼反而還成了什麼“讓人類的火種得以存留”的光明一面?
這個世界怎麼了?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沈鋒此時也變得嚴肅了許多,思索片刻,繼續問道:
“現在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類?你們如何生活下來?怎麼才能不讓那些惡鬼找到你們?”
聽到沈鋒的問話,小草的臉上現出迷茫的神色,說道:
“人類已經在黑暗中失去聯繫,變成了一個個黑暗中的孤島,苟延殘喘……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下來……至於我們,依靠古代文明留下的地下聖地存活……那是惡鬼無法涉足的聖地。”
地磁場麼……沈鋒點點頭,隨後說道:“帶我去找你們的族人。”
小草和另外兩名少女立刻轉過身去,帶着沈鋒向圖書館的深處走去。
沈鋒微微點頭,手持“法杖”跟在了她們身後。
人類畢竟是羣居社會性動物,想要真正留下所謂文明的傳承,單憑個體是不可能的,必須有成規模的聚集。
現在看來,這暗黑末世雖然有着大饑荒等等大災難,再加上外面那些遊蕩的量子幽靈,讓人類遭受了一場大滅絕,但本身並沒有徹底讓人類文明之火熄滅。
畢竟單從環境來看,暗黑末世要比之前的生化危機末世、核戰廢土末世和水世界末世好得多。
剔除病毒的因素,也就只有石像末世的烈度能夠和暗黑末世相比了。
從末世烈度等級來看,這應該算是他經歷的末世任務之中最低的之一。
三級烈度?四級烈度?
將自己的想法在硅基腦中和精衛說了,沒想到卻引來她一陣嗤之以鼻:
“小鋒我看你這是沒喝二兩酒就飄了,量子幽靈的致死性本身遠超你之前所遇到的所有危險,如果不是你剛好掌握了量子力場核心,就剛纔你剛剛進入任務那一會兒,早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聽到這話沈鋒倒是深以爲然,而且他明白精衛主要也是提醒他不能掉以輕心,當下收起自己的輕視之心,神色更加肅然。
身後來自大廳的火焰已經徹底熄滅,只剩下沈鋒手中那枚量子力場核心在散發着幽幽藍光,照亮了周圍方圓十米的空間。
老舊的圖書館幽長的走廊裡,三名衣衫襤褸神色迷離的妙齡少女腰間被一條觸手捆綁,有些踉蹌的走在前面,身後則是一個手持發光圓柱體面無表情的古怪男子,神色凝重甚至有些陰鷙。
在這略顯陰森的圖書館建築中顯得分外詭異,簡直讓人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藝術作品。
很快,他們已經通過了走廊,進入了樓梯,拾級而下,向地下走去。
按照沈鋒之前的記憶,這下面應該是一座巨大的停車場,分爲幾層。
本來這個世界就無比黑暗,地下又更暗了幾分,成爲了墨汁一般濃郁到化不開的黑,彷彿幾個人正在行入地獄之中。
好在量子力場核心的光芒夠亮,沈鋒甚至還能拿着一疊剛剛用灰潮找來的書邊走邊看,這其中還有不少報紙,寫着災難剛剛發生時的情況。
翻開第一本,卻是一本印刷極爲精美的燙金小書,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從爬蟲到飛鳥——人類是如何掌握空間蟲洞技術的》
他的神情肅然,翻開一張正要仔細看下去,此時已經邁步走出了樓梯,來到了下方的巨大空間。
就在這時,一陣勁風從一旁傳來,引起了沈鋒的注意。
他立刻擡頭,就見數十枚從黑暗中襲來的金屬投槍已經刺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