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朋友。”老妖見我拐回了主題上，剛平靜沒多大會兒的臉上又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沒事兒，他有錢！”
“啊？”他這麼直接的回答，倒是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三十萬軟妹幣，能這老妖這麼爽快的回答我，到底是他太能坑朋友，還是需要續命的人太有錢，想了想，我看着他的笑容，理智地選擇了後者問：“多有錢？”
“怎麼了？”他神色微微一凝，皺眉看了我一眼後黑眼珠子轉了轉，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沒看過他的銀行卡存款，不過我記得看過他給別人的一張條子，上頭畫了好些個零，你要是想再多要點錢，我去說，以我跟他的關係來說，把剛纔駱澤給的價格翻一倍，不是問題！”
三十萬翻一倍？六十萬！
我看着老妖這驕傲的神色，心裡頭有些凌亂了，頭一次見這麼理直氣壯坑朋友，不，我感覺這人應該不是他朋友，是他仇家纔對。
“那個，不是六十萬的問題。”我擡手擦了擦額頭上被他雷出來的冷汗，卻沒想一張口把腦袋裡算的數字給報了出來，這下子，老妖跟駱澤看着我的眼神都變了變。
“蘇然，兩千塊一分已經不少了......”駱澤面色有些不悅，說話的語氣也多了些教育的意思，不過他這話還沒說完，卻是讓旁邊臉色更差的老妖給截了去。
“蘇然，你不能這樣子。”老妖臉有些發黑，但語氣相比駱澤來說，還算得上正常：“我跟他關係是不錯，儘管說我要是跟他提三千一分，他也有可能答應，但說真的，這個價格跟他開口，我怕我們友誼的小船會翻！不是有句老話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看在我的面子上，最多要兩千五一分，好不好？”
強行承受着這倆人的目光，我深吸了口氣便準備解釋：“不是，我覺得兩千五一分，你倆友誼的小船，也是指定會翻的，不對不對，我想說的是，我沒想要這麼高價格，你說他是你朋友，我想着少要點就行了，你......”
“沒想要三倍啊。”老妖沒聽我說完又開口打了個岔，臉上那猥瑣的笑容也又重新掛了起來：“蘇然，還是你實成，兩千塊一分就這麼定了，五一我帶你過去找他，本來我想着讓他來鄭州直接找你的，結果他聽說清遊還在，死活不樂意來。”
“跟清遊有啥關係，這什麼跟什麼？”我被老妖的思維跨度給雷得夠嗆，這好好的說着，怎麼又扯着清遊了。
“你不知道？”老妖有些不相信地湊到我臉前頭跟我對視了一眼，隨即扭頭看着已經把辦公桌翻得一團糟的清遊，略微思考後，他又看向了駱澤：“要麼你來說？”
“你說吧。”駱澤說着已經把臉捂了起來，“別管我，讓我靜靜。”
有情況啊，我瞄了一眼專注於翻東西的清遊，果斷豎起耳朵聽八卦！
“這麼幾年過去了，你還沒緩過來啊。”老妖看着駱澤的模樣，笑得更猥瑣了：“蘇然我跟你說，我那個朋友上次來，從清遊這兒收了七百多分過去，才撐了這兩年，那會兒他離死就差幾個小時了，清遊因爲那會兒天天看新聞，對他印象不多好，開口就要四千一分，一點兒都不給我面子啊。”
七百多分，我不知道怎麼的，眉頭跳了跳。
“我那朋友當時是真快死了，說起來兩年前那會兒啊，全國上下已知的抓鬼積分排行榜上，就數清遊手裡的積分是過百的，還是七百多，要不然他也不會跟答應清遊做交易，不過那會兒清遊好像說在新聞上看到過我朋友家那邊的事情，本來也不樂意賣給他，不過好在最後啊，這生意還是成了。”老妖囉嗦着說了這麼一堆，我既沒聽出來其中他有維護他那被坑慘了的朋友的話，也沒聽出來他有向着清遊說的話。
總而言之，我聽完這些話後，腦袋裡多少有了個概念，需要用積分續命的這個應該不是啥好人，但指定是有錢人，然後他自己覺得跟這個人是朋友，但在那個人眼裡頭，他可能跟仇人沒啥區別。
不過清遊確實也夠狠了，四千一分賣了七百多分，兩三百萬呢！
“行了行了，我聽明白了。”瞅着老妖還沒說盡興，我連忙冷靜下來擡手阻止：“我五一指定是要回家的，你那朋友要是有空，你讓他來鄭州吧，或者五一去洛陽也行，我五一還想陪安昕回家，不想往外地跑。”
“安昕？”老妖眼珠子轉了轉，隨後點點頭：“去洛陽應該沒啥事兒，只要清遊不在就行。”
“或者早一點兒交易也行，五一之前，我還是能抽出來兩天空去外地的。”想想口袋裡加卡里支撐不到月底的生活費，我臨時又改了口。
“這樣啊，那我問問，早兩天晚兩天應該沒啥影響，反正他不續命，五月十號一過，指定死得透透的。”老妖琢磨着，語氣異常輕鬆，只是這話在我聽來，卻是渾身打了個寒顫。
在他的感覺裡，我應該也歸到了朋友那一欄裡了吧？
搓着身上的雞皮疙瘩，我又跟他嘮了幾句，終結了這個話題，因爲再跟他說下去，我怕我連朋友都不想跟他做了。
緩了一會兒，駱澤捂在臉上的雙手終於是拿了開，注意到我在看他之後，駱澤無奈地搖了搖頭，指指一臉興奮的老妖：“蘇然，現在明白了爲啥清遊白天帶他出去，都會往他嘴上貼禁言咒了吧。”
“啊？”我扭頭瞅着老妖一驚，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流轉：“什麼禁言咒？”
“字面意思理解就行。”駱澤無視了老妖瞅過去的目光，簡單跟我解釋了一下：“一種簡單的咒語，對人，妖，鬼都有用的咒語，短時間內，能保證被使用者不能開口說話。”
“這樣子啊。”
我瞅瞅老妖一臉憤怒的模樣，照駱澤的話回憶着，好像確實是這樣，老妖從我們在派出所裡遇着李小青之後，好像就沒有再說過話，我還記得他在小劉法醫把駱澤帶過來的資料拿走的時候，用胳膊和眼神鼓勵我來着，原來是這樣！
清遊果然夠明智了。
“哼，不就是禁言咒麼？有什麼好驕傲的。”老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終於想到了反擊的方式了，瞅了一眼把辦公桌翻騰的猶如被小偷光臨模樣的清遊後，得瑟地笑了：“哼，老夫被禁了不能說話有什麼大不了，照樣可以用法術把他手機變成諾基亞板磚！”
“啊？”
我聽到這話腦袋裡頓時迴響起了那道唱着讚美牡丹歌曲的男高音，和清遊當時抽了一抽的眉頭，明白了點兒什麼。
“找到了！”突然間，一直傳出來雜亂翻騰聲的窗戶邊兒，傳來了清遊驚喜的聲音，不等我們扭頭去看，一道灰色的身影帶着疾風，便出現在了我們身前，清遊把手中的硬皮本子扔到我們身前，喘着粗氣道：“看看這個，快！”
“這是什麼？”我一邊問着他，一邊把腦袋湊到桌前，打量着這有些破舊的本子。
“看這裡。”清遊伸手指向了那一排不大的字，解釋着：“這是我之前做過的筆記，至於是一個月之前還是倆月之前做的，倒是忘記了，反正你們看看，我回憶回憶這個筆記做的具體日期。”
“趙茵茵說，她這幾天去解決鬼王的口糧。”我瞅着本子上潦草的字跡，勉強把這一行字給認了出來，擡頭同另外兩人一妖對視一眼，我目光停在清遊身上：“鬼王的口糧？這什麼意思？”
“那口糧指的，應該是雲家後人吧。”駱澤皺着眉頭，替清游回答了這個問題。
雲家後人等於口糧？
我微微一琢磨，也明白了駱澤的意思，順帶也明白了趙茵茵這話的意思，解決鬼王的口糧，她的意思應該是說殺掉雲家後人，這樣就對了，我在託夢畫面裡看到的，正是她殺了關珊夢。
不過還有一點對不上號的，關珊夢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什麼時候沒的？
“爲什麼我總覺得有哪點兒不對？”清遊這會兒的目光瞅着桌子上的本子，眉頭緊皺，嘴裡也開始了低聲地自言自語：“關珊夢有孩子的時候是1月7號，死的時候卻在2月10號，趙茵茵跟我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是在一月初，跟我說完這話隔了一個月才動手，這不是她的風格啊......”
“什麼風格？”老妖的耳朵也是賊尖，清游下一句話還沒接上，他便把腦袋湊了過去，打了個岔。
“趙茵茵的風格啊。”自己的思考被打斷，清遊有些不滿卻還是冷着臉給老妖解釋了：“趙茵茵向來是雷厲風行，如果她一月五號跟我說的是殺掉關珊夢的話，哪怕是需要計劃和時間，也絕不會拖一個月這麼久，據我對她的研究和了解，最多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我也研究着這個時間，“如果是一月初跟你說的這話，照你的分析來講，她動手殺人的時間最晚也就是一月十二號之前，這樣來算的話，殺掉關珊夢應該不是她的計劃，殺掉關珊夢肚子裡的孩子，倒還有可能。”
“嗯，蘇然分析的有道理。”駱澤輕輕點了點頭，“不過我覺得只是殺掉一個還要等八個月才能出生的孩子，趙茵茵應該不會這麼慎重跑來跟你說纔對，我覺得她的計劃還是殺人，咱們幾個都想想，趙茵茵一月到二月間應該是沒有離開鄭州，所以一月十號左右由她動手殺了的人，我們應該都會聽到點兒風聲纔對。”
一月十號左右，我輕輕點頭琢磨着跟趙茵茵有關的死人案件，這麼想着，我腦袋裡突然跳出來了一個鬼影，會不會跟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