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嚥了咽口水,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刑警們來的好,反正沒有煞氣了,我站在噴泉池的側面,方纔過來的人裡有幾個是取證科的刑警,此刻已經帶上了白色和橡膠的手套,拿着一個取證袋子,連泥土都沒放過,一點一點地都放進了袋子裡。
很快,埋在下面的東西就露了出來,包括我在內,噴泉池邊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我沒有看到之前,根據所有的可能性做了幾個判斷,但萬萬沒想到,真被我猜中了,而且是最不願的那一種。
被埋在那塊地磚下的,赫然是一顆還在跳動着的心臟,只是已經全完變成了黑色,被露在太陽下面後,散發着一陣陣惡臭,如果有個鏡子我估計就能看到自己瞬間蒼白的臉色, 我緊盯着這顆黑心臟,拳頭漸漸地握緊,果然是它,七煞陰鬼陣!
這是一種惡毒的陣法,作爲陣眼的必須是一顆從活人體內挖出來的心臟,輔助的六樣東西,也要是現挖的眼珠,舌頭,雙手和雙腳,以心臟位置爲中心,分別放在六個對角,也就是六角星的六個角。
在環境上也要是陰氣十足,附近必須要有水,死水效果最好,並且每隔七天,必須要用活人的鮮血來灌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陣法大成,陣成之後,每個從這附近路過的遊魂,都會被吸進去,要麼吞噬別的鬼魂成爲厲鬼,要麼被別的厲鬼吞噬。
我面色沉重的看着這個小噴泉,剛纔噴涌而出的那些陰煞之氣可以看的出來,這個陣法已經快要接近大成了,在這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爲它死去,我昨天夜裡遇到的自殘的那個女生,應該就是第五個或者第六個當血瓶澆灌這顆心臟用的,如果再晚兩週發現,就算是白天過來破陣,我的小命也得交代在這了。
“這顆心臟都爛成這樣了,怎麼還在跳?”我身邊的刑警們盯着這顆讓他們都渾身發毛的黑色心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隊,借一步說話吧。”儘管已經發現了陣眼,但此時我的臉色也沒好多少,再次開口對着已經被這顆鬼心嚇傻了的刑警隊長說道。
他這次倒是很是利索,點了點頭拉着我往旁邊走了去,四周看了看謹慎地問:“這位同學,先謝謝你剛纔救了我,但我很想知道,你爲什麼看起來會很瞭解這些東西?”
我已經想到了他肯定會問我這個問題,苦笑着嘆了口氣,說:“我五歲那年,我家門口路過了一個快沒有飯吃的老頭,我把我媽買給我的雞蛋糕給他拿了兩塊,他說我天資稟異,是個好材料,就給了我一本書,讓我自己學,然後我就會了。”
他就這麼愣着聽着我說完了,然後沉思了一番後說:“小夥子,你應該說他管你要錢去買比較合適,比如周星馳功夫裡的那些話,聽起來比你這個要真實的多,算了,我不問你怎麼學會的這些,我只問你,昨天晚上那些碎屍,是你扔的不?”
“警察叔叔,你真太高看我了,我跟你說實話吧,是我帶她去的運動場,但絕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運氣好遇到了高人,他替我擋住了那個女瘋子,完了我又跑的快,估計運動場裡的肉塊就是我的了。”我嘆了口氣,繼續大部分事實里加上一點胡編亂造,“另外我給你個建議,直接把那個鬼心在這裡燒掉,千萬不要帶回你們所裡,還有,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那個鬼心周圍還埋的有別的東西,你們最好挖出來一起燒掉。”
這個刑警隊長面色有些爲難,我也不再多說,讓他自己想去吧,哥實在撐不住了,再不走血跡幹了衣服就更難洗了,“行了李隊,我走了,剛纔你是沒事我,可受了不少傷,另外我手機號是138********,有事的話就打我電話,能幫的我我定會幫。”
“那,行吧,你先回去,我儘量把那些個東西在這裡燒掉。”他緊皺着的眉頭讓我感覺他話裡的儘量,估計只有50%的可能性。
我也只能祈禱他們能選擇對的那50%了,不過這些事情我決定不了,畢竟我還是個學生,走了有十幾米我再回頭看時,那個李隊已經面色沉重的回到了小噴泉邊上,低聲和其它人在說着什麼,看着他手指的位置,我又頭看向正前方,不由得有些苦笑,我已經盡力了。
強子老竇他們三個擠到了最前排,滿眼擔心地看着我,他們身邊有兩個維持秩序的民警攔着,此時看向他們三人的目光並不怎麼友好。
“走吧,沒事了。”我走到警戒線跟前彎腰鑽了過去,他們三個趕緊幫我擠開人羣,保證我渾身上下的傷口不會被這些人擠到。
“哎,同學等等,等一下,我是校報的記者。”我們四個剛從人堆裡擠出來,還沒喘口氣,緊跟在我們身後的一個女生趕緊衝過來,擋在了我們身前。
“校報?”我看着這個個頭不怎麼高的女生,此刻她臉上就寫着四個大字,我很八卦。
“對啊,現在整個校網論壇都炸開鍋了,請問有沒有什麼可以透露給我們的消息?”她快速拿出來筆和本子,興奮的盯着我。
白毛看着我蒼白的臉面,上前推開了這個女生,“不是不想告訴你,你也知道規矩,警察沒破案之前,不管是啥都不能告訴你們的。”
“你起開,我沒問你。”這個女生直接推開了白毛,又擠到了我面前,依舊是那種眼神盯着我。
如果換一種場合,換一種事情,我倒是很希望她能用這種眼神盯着我看,但是現在,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看到她,“沒什麼能說的,請你讓開不要再煩我們。”我冷冷地回絕了她。
白毛臉色挺難看的,可能我回來之前那警察沒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看,再加上擔心我,我看着他已經快到爆發的邊緣了,我們三個趕緊繞過她,頭也不回的就往宿舍走。
“同學,你多少說一點就可以的嘛。”她並沒有死心,又快跑着跟了上來,堵在了我們前面。
“你特麼有完沒完?”白毛直接火了,強子趕緊拉住他,生怕他一個沒忍住,直接落了個因爲小事打女生的惡名。
我現在腦子眼都是疼的,那個女生對於白毛的憤怒壓根沒當回事,或者說直接無視了他們,她的眼中此時只有我,不過我一點也不感動,又不是第一次了,昨天晚上還有個碎肉女同學也是眼中只有我呢。
“同學,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嘆了口氣,直接把右胳膊的袖子咬着牙往上一擼,原本已經癒合起來的傷口,現在又是鮮血淋淋,雖然我已經努力用靈力控制住,不再流血,可看上去對於她這種女生來說,還是很恐怖的。
果然,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我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她,輕輕的放下了外套的袖子把胳膊蓋上,面無表情的和強子他們繼續往宿舍走,這一次,那個女生果然沒有再追上來。
直到回到宿舍,我努力維持的面無表情才瞬間破了功,“尼馬,疼死老子了!”我頓時受不了了,這次不但是胳膊和肩膀的問題,連腿上都被劃破了不少小口子,好在關鍵部位沒什麼事,不然……沒有不然。
我趕緊去了洗手間,把衣服都脫了下來,果然又胳膊腿和背上這些地方,都有不少血跡,好在我控制的及時,沒有透到毛衣和外套上。
“老竇,把上次的消毒水拿來,幫我消下毒。”我微微打開了一點廁所門,對着宿舍裡傻坐着的三個人喊道。
老竇應了一聲,很快就拿着醫藥箱進來了,一同進來的還有強子,衛間生並不大,站三個人已經有些勉強了,白毛此時心情不是很好,老竇說他站在小陽臺上冷靜冷靜。
消毒的感覺永遠都是這麼feel倍兒爽,因爲傷口太多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點一點消毒太慢了,老竇咬着牙直接從我肩膀上往下倒了有半瓶,這一瞬間,我感覺被放在烤肉架子上的是皮開肉綻的我。
這在尖銳痛感的刺激中,我們宿舍內瞬間飆起了男高音,劉歡跟此刻的我比,簡直弱暴了,“啊!~”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我只能在這尖叫中加上一些歌詞,“啊!~牡丹,啊~三環,啊~你妹……。”
“別唱了,蘇然你瘋了啊?”在陽臺上冷靜的白毛,被我的高音冷的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此刻在怒吼着。
我那跑調到極致的尖叫中,這波相當刺激的痛感已經過去的差不多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尼馬,下次我得去翻翻,到底是誰說的人生總要有幾次不同尋常的挑戰,而後會銘記終生來着。
消毒完後,老竇跟強子又幫我把大一些的傷口用紗布纏了起來,這三天來,我身上幾乎沒幾塊好的地方上,好在臉上沒什麼事,不然毀容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