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動着鼻子,那股特殊的味道依然存在着,心頭一動,我忙用靈力刺激着感官,緩緩地躺下,閉上了眼睛。若是眼前的畫面是假的,而氣味是真的,那麼我閉了眼,屏蔽掉視覺,是不是剩餘的嗅覺,聽覺,感覺,和觸覺感受到的,就會是真的。
這麼想着,我閉上眼睛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聽覺和感覺上,嗅覺在此時對我的幫助並沒有太多,畢竟我一時半會兒還分辨不出來,這怪異而特殊的味道,究竟會是什麼東西身上帶的。
這白影落腳的時候,動作相當輕盈,即便是我已經用靈力刺激了所有感官,但對於它的具體動向,卻還是聽不太清楚,但那腳步聲,倒確實還能隱隱地聽到一點兒。至於感覺,可能因爲它離我比較遠,暫時還沒有什麼特別,但那偶爾能讓我感應到的氣流,卻能隱約地判斷出來,似乎這傢伙的動作,很是敏捷。
有腳步聲,那麼,這道白影便不會是鬼,鬼走路是沒有聲音的。照剛纔看來,它的身形最多有個一米長,想來也不會是人,那既然不是人,又不是鬼,身上帶着異味,行動還這般敏捷。
我去,這白影,居然是個妖。
在得出這結論之後,我握着辟邪的手卻一點兒也沒敢放鬆,雖說不太清楚辟邪對妖有沒有什麼剋制效果,但依舊沒停閃着紅光的硃砂,還有那妖物一直沒有靠近過我,或者說靠近過這把桃木劍,想必,辟邪對它來說,還是有着威脅的。
不對,它是妖怪,那它剛纔趴在強子牀上做什麼?
這麼一想,我頓時慌亂了起來,鬼物什麼的還好對付,但妖真的比鬼要難對付的多,能成精的妖,沒有傻的。要怎麼辦?現在直接出手麼?
照剛纔那種情形來分析,有兩種可能。
一,這妖怪只是上我們宿舍來轉悠一圈,看強子長的帥,想離近點兒多看一會兒。
二,這妖怪爬到強子牀上,有某種目的性,要麼是吸強子的陽氣,要麼是強子的牀上,有着什麼東西對它有着吸引力。
只是這倆可能性裡,第一種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剩下的第二種則是佔有了其它的百分之九十九。
腦中閃過幾個念頭後,我沒敢再過多猶豫,生怕慢了一步,強子就會出什麼事,心亂如麻間,我趕忙把靈力從體內移出來一小部分,朝着強子身體裹了過去。
如果是吸陽氣之類的,那麼我的靈力應該能感應出來,畢竟人體的陰陽都是均衡的,可能有些人陽氣多一點兒,或者略微少一點兒,這都正常,可是正常情況下來說,絕不會差得太多,並且以我和強子熟悉程度來說,他身體裡的陽氣少一絲兒,我應該很快就能感應出來。
三魂沒事,七魄也沒事,並且他身體裡的陰陽二氣也沒有什麼變化,如果真要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就是他的魂魄,現在似乎有些別樣的波動,感覺上來說像是有些興奮,但細細感應過去,卻並沒有什麼特別不對的地方,好吧,他應該是在做一個拯救世界的夢。
那麼,既然不是吸陽氣,排除了第一種可能性,那麼這妖物究竟在做什麼?難不成真的是讓我遇上了個奇葩的妖怪,碰上那百分之一的機率了?
不對,應該是強子的牀上有什麼吸引這妖物的東西。
“譁。”
“噗。”
正在我思索間,一聲輕微的落地聲傳入了我的耳中,聽起來,這妖怪似乎是從強子牀上下來了,但在它落地之前,那聲類似於翻書的聲音是什麼鬼?
難不成這妖怪跑到強子牀上,是爲了他珍藏在枕頭下面的兩本色/情小說?
不可能吧,這件事情我們宿舍除了我偶然間發現過,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妖怪是怎麼知道的?
這妖怪並不知道我這會兒的想法,從強子牀上跳下來之後,似是在地上站着活動了一番腿腳,才又跳到了白毛牀上去,同樣的,不到一分鐘,又是一道複雜了一些的翻書聲,伴着落地音傳了過來,並且妖物這次沒有再停頓,從白毛牀上跳下來沒有停地,又跳上了老竇的牀。
這下,我似乎是有點兒明白了,這妖物找的應該不是什麼書,而是我晚上分給他們仨的資料。如果說這妖物從強子牀上下來後,直接就走人了我還可能相信,這是個跟強子志同道合,有着共同愛好的妖怪,但它接着又上了白毛的牀,很快又跳下來,並且那道翻書似的聲音還變長了,只能說明它拿到的書或者紙多了起來,而白毛的牀上,卻是我們宿舍裡唯一一個不會有書放的地方。
強子,白毛,老竇,這妖物已經光顧了三張牀了,那麼接下來,它從老竇牀上找到資料之後,應該就要跳上我的牀了,當然,這前提是它想要得到李宇波給我送過來的全部資料。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熬的,似乎在我的感覺裡,這妖物在老竇的牀上呆了很久,久到我握着辟邪的左手,都有些開始出汗了。雖說我此時雙眼依舊緊閉着,但辟邪劍身之上,那越來越亮的紅光,卻是讓我透過薄薄的一層眼皮,能看得清清楚楚。
“要來了。”
聽着這妖物在老竇牀上走動着的聲音,我渾身都緊繃了起來,留在我自己這邊的資料,在睡前我是整理好放在枕頭邊的,這妖物若是想把資料從我這裡拿走,那麼必定要跟我的頭做個近距離的接觸,而我也可以趁這個時機,一舉把它拿下。
“噗。”
很輕地一聲響,這妖物從老竇的牀上跳了下來,只是這一次,卻並沒有了紙被吹動的聲音。話說,這傢伙的彈跳力好像相當不錯,並且很是輕盈利落,若不是我用靈力刺激了感官,根本不可能聽到這麼輕微的一點兒動靜。
“輪到我了。”
聽着牀下面那幾下很輕很輕的腳步聲,我趕忙裝做毫無戒備的模樣,緊閉的雙眼也放鬆下來,同時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使之變得均勻而又悠長。
在我緊張地戒備中,這妖物果然是跳上了我的牀,可不知道它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從地面輕跑了兩步便一躍而上,正好落在我的胸前,並且這貨的份量相當不輕,壓得我頓時沒忍住,吃痛地呻/吟一聲。
“呃。”
“帥哥,我很重麼?”
在我正打算拿辟邪一劍劈上來的時候,在我身前卻傳來了一道嬌媚的女聲,輕柔中帶着無限的媚意,並且似是在這聲音響起時,一道幽幽的香氣,也傳入了我的鼻中。
完了,中招了!
在聞到這股香氣的時候,我就馬上明白自己被這妖物給算計了,它應該早就知道了我在暗中觀察她,並且打算在它跳上我牀的時候將它拿下。
“乖~,聽話,好好睡一覺。”
無盡的後悔中,這妖物又對着我臉說了一句似是呻/吟的話,並且在她話音剛落的一瞬間裡,伴着幽幽地香氣,我似乎上下眼皮便粘在了一起,同時一股濃濃的睏意,朝我席捲而來,頃刻間,便要將我全數淹沒。
突然而來的疲倦之意,讓我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似乎都犯了困,哪怕我的意識再怎麼不甘心,卻也在這睏意裡,逐漸沒於黑暗之中。不能就這麼睡着,我舌頭費力地伸進門牙之間,用盡最後的一點兒力氣,咬下去拼命睜開了眼,我一定要看看,偷這資料的妖物,究竟長什麼樣子!
她還趴在我的胸前,並且那嬌俏的笑臉就在我眼前,在我沒能睜開多少的眼縫中,這臉似是放大了一般,美豔動人,雖然在黑暗中,我卻能看清她的臉,還能感受到她壓在我身上的柔軟。
柳眉輕黛,此時笑彎了的雙眼,襯托着眼眸看起來細長細長,濃密的睫毛微微上翹着,左側的眼角,似是還有一顆紅色的滴淚痣,妖媚至極,白晰的皮膚似是在這黑夜裡,散發着盈盈的亮光,而那一抹紅脣,更是美得驚心動魄,斜斜勾起的弧度,讓我看得癡了。
但癡歸癡,我心裡還是清楚的很,知道是中了她的招,而現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我此時看到的臉,是她真實的面容,不然,我真的……。
這是我睡着之前的最後一個想法,並且還沒想完。
“喜~唰唰喜唰唰,喜~唰唰哦~哦~……。”
一陣歡快的鬧鈴聲,把我們宿舍的四個人全數嚇得從牀上坐了起來,但在強子把鬧鈴摁下去了之後,白毛同老竇再次重重地躺了下去,由於我在老竇的上鋪,以至於他那身板倒下去時,還讓整個上下鋪都跟着震了一震。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們宿舍裡最有活力的,永遠是強子,在老竇和白毛蒙上被子準備再睡十分鐘的時候,他便已經在做俯臥撐了。至於我,倒是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按理說,我們宿舍夜裡門窗緊閉,它到底是從哪進來的,再者說,那股特殊的氣味不知道是我聞習慣了還是怎樣,竟已經完全地消散掉了。最主要的是,無論是我,還是強子,以及我能看到的白毛牀邊,原本在枕頭邊放好的資料,果然全都不見了,以此證明,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並非是我做夢夢到的。
一想到資料還沒看完就全數丟失了,我心情着實好不起來,但強子三人似乎都沒有發現資料不見的事情,琢磨了一下,我皺着眉頭朝他問道:“強子,昨天晚上的資料你找着啥關鍵性的東西沒?”
“資料?”正在做俯臥撐的強子微微停了一下,扭過頭來疑惑地看着我,“什麼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