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殺人的感覺真是太差了。我從攻擊者身上抽出長刀。不過, 現在的情況,我想不殺人也真是太難了。我一手抱着洛特背上揹着受傷的簡,一邊朝族長家的方向退一邊砍殺不斷衝上來的偷襲者。真是的, 只憑現在我很想吐的感覺, 我就可以確信我有多討厭殺人了。不過, 連我自己都很清楚我有多習慣揮刀的感覺。自然到好像天生就應該這樣一般的行爲呢。真是, 矛盾呢。不過, 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啊。這裡不過就是一個深山裡的小村子,有必要這麼多的人跑來夜襲嗎?不過,看村子裡的人們似乎並沒有很驚慌, 就連小孩子們也都逃得很有章法,他們, 應該不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吧。
“鬼姐姐, 你沒事吧, 剛纔那個人沒砍到你吧。”洛特看着抱着自己又揹着剛纔被砍傷的簡的人。看她一臉受不了,好像很想吐的樣子, 她沒事吧。
“嗯。這些人的身手好像不怎麼樣。不過,血的味道好討厭,真的讓人很想吐啊。對了,我們沒跑錯方向吧。”我一邊跑,一邊問他。
“嗯。沒錯。馬上就到了。姐姐你好厲害啊。塔克哥哥都沒有你快。”這個鬼姐姐好怪啊。血的味道讓人想吐嗎?還好吧, 雖然確實不太好聞。
“姑娘!這邊!快。”艾拉婆婆看到帶着兩個孩子拎着長刀的女孩子, 站在高處喊道。
“天啊!簡!你沒事吧。”一個年輕的女性朝我衝了過來, 從我手裡接過背上被砍傷的小姑娘。“啊!謝謝你, 姑娘。”
“不用!要不是我剛開始被嚇了一跳, 簡就不會被砍到了。這些人怎麼回事啊,半夜三更跑來夜襲。是強盜嗎?”我放下洛特讓他也回到自己家人身邊, 轉身看向一旁的艾拉婆婆。
“嗯。就是一羣強盜。姑娘,這次多虧你救了這兩個孩子的命啊。”這姑娘身上居然沒有殺氣,她應該有殺人吧,看她衣服上有濺到血的樣子。“你沒有受傷吧?”
“沒!這些人功夫很差,我站着讓他們砍,也不一定砍得到我。不過,現在外面好亂,我怕砍錯人。”嗯。雖然也在這時住了幾天,不過,除了艾拉婆婆家之外,我就沒去過其他地方。自然也不認識除了在艾拉婆婆家看到過的人之外的人。
“婆婆!這個女的來的沒幾天那些傢伙就摸了上來,說不定她就是他們一夥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大聲斥責道。
“不可能!這孩子的東西我們都檢查過,她沒有任何能夠傳出消息的設備。而且,你覺得一個奸細,有必要把自己弄到失憶嗎?或是有必要把自己傷成那個樣子嗎?”艾拉身邊的塔克皺了下眉,反駁道。而且,她就沒邁出過大門一步,最遠就只走到門口的大樹下面而已。
“就是,這孩子怎麼可能是奸細?她還救了簡和洛特。”一個溫和的女聲也附和着。
“孩子,你都不會害怕嗎?”艾拉看着就這樣懶散的坐在門柱旁邊看着村裡的人們分成兩派爭執的樣子。渾然不覺她自己正是爭執的焦點。
“害怕?爲什麼?他們會懷疑我不是很正常嗎?我不是你們村子的人,又出現的不早不晚,時機有夠差。換了是我也會懷疑啊。不過,在沒有確定的證據前,我大概不會提出來就是了。”我看着艾拉婆婆的眼睛,突然笑了,“或者您的意思是,也許他們吵出來的結果是清除掉我嗎?”我轉頭看了一下眼前的人羣。“說起來我並不太在意呢。嗯。雖然我剛剛就已經確定我非常非常的討厭血,而且也一樣的討厭殺人。不過,爲了自己的生命,我不介意殺死對我攻擊的人。”
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這個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的女孩子,她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談論着不那麼和平的內容。
“她不是奸細。沒必要對她防備。”一個讓我覺得有那麼一點兒熟悉的聲音從角落的地方傳了過來。我擡着,看到一個看不見臉的男人站在那裡,他的身邊站着一個長着一張英俊的娃娃臉的男性,此時,他正看着我微微挑起嘴角。
“她好像就算失憶了,身體的感覺也還記得你呢。”剝落列夫看着玲瓏突然竄過來,抱住俠客直接暈倒的女孩兒。
“真是難爲她了呢。血的味道似乎讓她非常的煩躁呢。說起來,我也是頭一次看到玲玲如此煩躁的樣子呢。嗯。剛纔好像看到自己一樣呢。”那麼淡漠的掃視着對自己有敵意的人,就好像在看一羣死人的樣子啊。真沒想到會從她的臉上看到如此熟悉的表情呢。
“她和那個奇犽的本質是一樣的。你應該早就知道的。”雖然討厭,但是如果必要,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剝落列夫,你不是回去了?怎麼又回來了?”族長的聲音裡有着放鬆的感覺。
“因爲這個丫頭是我的熟人。我回去帶他的保鏢來接她。”指了下抱着玲瓏的俠客。
“哎?那你走的時候怎麼不說?”族長嚇了一跳。剝落列夫現在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他們也多少有些耳聞。這個女孩子和他們關係很密切的話,那麼——
“俠客!這裡該不是你們旅團的傑作吧。”一個淡淡的聲音從圍牆上傳了過來。一張明豔的俊臉,淡金色的頭髮掩映着血一般通紅的眼睛,酷拉皮卡瞪着站在院子中央的俠客和剝落列夫。
“當然不是!這裡是剝落列夫族人的村子。我是來接玲玲的。她似乎受了傷,而且失去記憶。不過,我們來的似乎正是時候呢。”俠客指指自己懷時的人。
“您好。我是酷拉皮卡,旅行中的獵人。剛纔看到有人攻擊這裡,所以過來看看要不要幫忙。”酷拉皮卡先向族長自我介紹了一下之後,才走到俠客旁邊。看過玲瓏,知道她只是被血腥氣嗆暈之後鬆了口氣。
“不是你們,外面的又是什麼人?”酷拉皮卡有些吃驚。本來以爲做出那麼血腥的殘殺的人一定又是蜘蛛呢。
“喂喂!小子,你這樣說好像只要有人死就是我們乾的一樣哦。”窩金滿身是血的站在牆上。“嘿!你們動作慢了哦,我們已經把外面的入侵者差不多全都清掉了。剝落列夫,你們的族人還是一樣厲害啊,都沒死幾個呢。”
“謝謝,不好意思,這次又是得到你們的幫忙。”族長對優雅的走過來的庫洛洛致意。
“不用客氣。我們本來只是以防萬一纔跟來的。沒想到可以正好幫到忙呢。而且,他們似乎也玩兒的很開心。”庫洛洛轉身看着皺着眉的酷拉皮卡。“確實呢,並不是有人死就是我們出手的哦。窟盧塔的遺族。”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不過,讓我誤會的也正是你們一直以來的行爲。”酷拉皮卡並沒有生氣。只是用他血紅色的眼睛掃過眼前個個滿身血腥味兒的蜘蛛們。
“好了好了。還是讓我們趕快把外面的蟲子清乾淨,再坐下來說話吧。”俠客笑着說道。沒想到酷拉皮卡也跑到這種地方來晃。還真是巧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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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婆婆看着抱着那個姑娘的男人,微微有些擔心。雖然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溫柔,但卻看不到那裡有心存在。這個男人,並不適合那個有如春風般的孩子。倒是後來的那個有着火紅眼的窟盧塔年輕人比較適合她。可是,他明明就對剝落列夫的同伴們沒有好感,卻並沒有從那個男人的手中抱回那個姑娘。難道,他不是她的同伴嗎?還是說那個美麗的姑娘是剝落列夫的同伴呢?
“奶奶。鬼丫頭呢?”塔克從外面回來,身上帶着兩處不太重的傷口,走到艾拉婆婆身邊問道。
“在剝落列夫同伴那裡。那個姑娘好像是他們認識的人。”艾拉婆婆看看那個用溫暖的表情看着那姑娘的紅眼睛年輕人。
“那個女的是和他們一路的?”剝落列夫的同伴雖然上次也救了他們,但並不代表大家看不出他們不是好人。感謝是一回事,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卻是大家一致確定的。
“不是!她的同伴,是那邊那個窟盧塔族的年輕人。我剛纔問過他,他們是分開出來歷練的,估計那個姑娘是因爲意外才受傷結果失去了記憶的吧。”看自己孫子的樣子,艾拉婆婆有些嘆息。
“不是吧,打到這麼吵,丫頭居然也能睡得這麼死。她到底有沒有警惕性啊。”信長甩着長刀上的血跡,看到摟着俠客睡得昏天黑地的人。有些黑線。
“你可以試試。”玲玲從來都有很警戒心的。只不過沒有攻擊,她是絕不會有反映的。殺氣只要不是對她,她會直接忽視掉。
“你們要回去了?”酷拉皮卡看看坐在一邊看書的庫洛洛。
“俠客人留下。玲瓏的情況,還是有人跟着她比較好些。反正歷練也不一定非得一個人進行。”庫洛洛看看酷拉皮卡。看來他的耐性已經練得很好了呢。
“嗯。我會聯繫小杰他們,玲瓏現在的情況也會告訴他們。不過,我並不覺得俠客有必要特意留下來。”就是因爲玲瓏現在失憶纔不能讓他留在玲的身邊。
“哎呀!你的防備心太重了。我不會對玲玲出手的。”俠客眨了下眼睛。要是他真的動了手,估計玲玲好了之後會直接砍死他。而且呢,這世上,只有得不到的東西纔是最讓人珍惜的,所以他可是一直沒有對玲玲動手的想法呢。
“鬼姐姐還沒醒嗎?她什麼時候會醒啊?大叔?”一個有着大嗓門兒的男孩子跑了過來。左看看右看看。
“我醒着呢。只不過躺得挺舒服不想動呢。洛特跑來這裡,小心你媽媽找不到你回去要罰你哦。”我坐了起來。看看身邊的人。嗯。都在呢。還真是,看到酷拉皮卡出現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呢。呵呵,他那雙眼睛真是太有用了。不過我也真夠遜的,居然只是摔了一下都能摔到失憶。唉!丟人啊!
“玲!你想起來了?”酷拉皮卡看着眼前的人習慣性的翻白眼的動作,不由輕輕笑了出來。
“啊!是呢。說起來,酷拉皮卡你來的正好呢。下次我再失憶就直接找你好了。你的眼睛真是太有魔力了呢。”聳肩攤手。
“真是我的榮幸呢。”酷拉皮卡輕輕的笑着。玲瓏大概失憶的時候也一樣沒所謂吧。她的性格很難讓她出現普通女孩子應該有的茫然和慌亂吧。
“放心吧。以後你們至少可以確定的就是,就算什麼都忘了,我也還是我,想慌都慌不起來。有點理智過頭了的感覺。”也真是的,我要是多少有點正常表現,我現在說不定會挺高興的。
“玲玲看到我都沒恢復記憶,我很難過呢。”俠客輕輕加重手上的力道,對於只和酷拉皮卡聊天的人不太滿意。
“什麼啊!我不是很乾脆的就抱着俠客哥哥暈過去了?”這是多大的信任啊。我當時可是還不認識你哦。
“玲瓏,失去記憶的感覺如何?”庫洛洛收起手裡的書。轉過身。
“嗯。挺奇怪的。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整天沒事就總結一下自己的行爲模式,推斷一下自己失憶前可能職業啊,行動的目的什麼的。”而且,我似乎猜得都還貼點邊兒。就只有關於我手環裡的東西,我好像猜得有些偏差呢。
“你!已經回覆記憶了?”塔克走過來時就聽到他們的談話,不由有些失望。她也要走了吧。
“嗯。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塔克。”我朝他點了下頭。抱起從剛纔就一直看着我卻不像平時那樣多話的洛特。“怎麼突然就啞巴了啊?那,這個送你。”輕輕打了個響指,把手裡的糖遞給他。
“鬼姐姐要走了嗎?”洛特盯着手裡的糖看了一會兒。
“嗯。我是出來遊歷的呢,當然不能總待在一個地方啊。不過,以後有機會,我還會來看你的。只要你還歡迎我來。”輕輕點點他的頭。這個小傢伙真好玩兒,反應很直接,想什麼都直接反應在臉上呢。
“嗯!那你說話要算數哦,一定要記得回來玩兒哦。還要給我講故事。”鬼姐姐講故事很厲害呢,好像真的看得到一樣呢。
“嗯。把這個帶給簡。她最喜歡的桔子口味哦。”翻手間把兩顆桔子口味的棒棒糖放在洛特手裡,把他放在地上。
“庫洛洛先生,這一次又得您幫忙,我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和您的同伴們。”族長走過來向庫洛洛道謝。目光在玲瓏的身上微微停駐了一下。
“酷拉皮卡,接下來的事情還是我們來吧。這裡已經被外人知道了,村子裡的人們也不太適合繼續居住在這裡了呢。我想,剝落列夫應該不會拒絕我們的提議,是吧。”問的是剝落列夫,但是我看的卻是庫洛洛。
“玲瓏想怎麼做?”庫洛洛想了一下。
“讓酷拉皮卡領着族長,拿着這東西去找老狐狸。協會那邊處理這種事,比你們可善長多了。不用白不用。”我從手環裡拿出老狐狸以前給我的緊急提交令。晃了晃,順手丟給酷拉皮卡。
“確實是個好主意。當然,只要你們不反對,我願意去協會走一回。不過,玲,這裡的村民要怎麼辦?”酷拉皮卡又皺了下眉。他很討厭看到這樣的情景。雖然這個族羣並沒有被人屠盡,可是剛纔看到的情景還是讓他無法平靜。
“有剝落列夫在,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吧。當然,如果對方還有高手沒出動的話,也很難說。”我捂着嘴巴,靜靜的想着辦法。看看庫洛洛,再看看酷拉皮卡,閉上眼睛,笑得有些無奈。“那麼,請庫洛洛暫時先留在這裡等酷拉皮卡和族長回來,可以嗎?”只有這樣才真正的能讓人放心。
“當然可以。而且,玲瓏的辦法的確不錯,得到獵人協會的公開幫助,相信那些想出手的人,至少會懂得一些分寸呢。”庫洛洛笑了笑。
“嗯!不過那些人真是怪啊。剝落列夫一族除了有他那種的古怪戰士之外又沒什麼特別,他們跑來襲什麼啊?”我是真的很好奇啊。但願不要問到禁區上去。
“嗯。他們族裡的祭祀樂曲據說有奇妙的功效,很多那方面的怪癖者對它很有興趣。”芬克斯無所謂的甩了甩手。絲毫不介意族長瞬間發青的臉色。
“哎?那東西他們搶了也是廢物吧。我記得有看過的,那東西不是隻有剝落列夫這樣的戰士纔可以演奏出來的嗎?”這也正是爲什麼這一族現在還存在這種讓人光看就覺得不人道的祭祀戰士。
“哎呀!小姑娘知道得挺清楚呢。”族長輕輕的擦了下額頭上的汗。他真的很怕一瞬間之前的保護者變成下一刻的掠奪者。
“不會!我也只是在書上看到過。對具體內容並不清楚。不過,對它沒興趣到是真的。爲了一首曲子必須要把人的身體扭曲到那種程度,不是我所能接受的。”轉過身正面對着族長,我乾脆的回答道。
剝落列夫心裡微微一震。這個丫頭,她是這樣認爲的嗎?是呢,自己又何曾喜歡過自己變成這樣的身體?永遠必須隱藏,任何看到這個身體的人都只會覺得噁心。就連總對自己講着他的身體代表的是族人的驕傲的母親也從來不願正眼看自己的身體。這樣的自己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也只有在旅團之中,才讓自己有還活着的真實感。
艾拉婆婆悄悄的握緊了雙手。這個姑娘,自己真的沒有看錯。她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切。是呢!那種戰士根本不該繼續存在。那樣傷害自己族人的身體,就只爲那曲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祭祀歌。現在的族人們早已經不在需要那種東西了。
庫洛洛看着玲瓏揚了揚眉毛。確實呢,這一族的祭祀曲,並沒有什麼保留價值和意義。他們死死抓着過時的傳統不放的行爲,正是爲他們自己帶來災禍的根源。只不過,這些人,真的能夠想通嗎?說不定,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