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便知道這對於你們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便猶豫了一下沒有即刻回答。
但她卻拿出了牧以琛與夏晴雪的生死薄,那上面雖然記載了你們最終還是結了婚,並相伴終老,但是,其中詳細的片段卻記錄着牧以琛並不是真心喜歡夏晴雪的,夏晴雪嫁給牧以琛的過程經歷了太過的痛苦。誤會、分手,再結合、再冷漠……等等等等,都是夏晴雪一廂情願的付出,而牧以琛冷漠到最後。
她說,這是玉帝給的考驗,爲的就是測試兔兒在遇上不是全心對待她的你之後,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若是承受的住,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了卻了這最後的一世輪迴。可若是承受不住呢?那你們以前經歷的九世輪迴便全部白費。
她勸我說,與其讓兔兒有可能禁受不住這樣的考驗,還不如讓她回來,只留一魂一魄在夏晴雪的身上,讓一個靈魂不全的人去承受冷漠,或者受傷就不會太重,反而能安然度過最後這一劫。
我當時因爲心疼兔兒,便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她,她也沒有食言,立即就讓兔兒回到了我的身邊,只是她還有一個要求,那便是將兔兒的記憶全部封存起來。我當時覺得甚是有理,因爲若是兔兒還記得你的事情,那她斷然不可能安分的待在我身邊。
於是,我便在她的幫助下給兔兒封存了記憶。”
這些前因後果,包括兔兒的記憶也算是交代清楚了,摩晏感慨了一聲,這事情真的不能怪責到嫦娥,她畢竟也是對兔兒愛重心切,纔會上了王母的當了。
“那兔兒後來又因何下了凡去?”這一點也很重要,摩晏需要知道這是不是也是王母設下的一個局。
“兔兒的下凡,倒不是王母授意的!”嫦娥誠實的道,“而是我與老君、月老商議了之後,他們覺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蹺,因--因覺得她不會如此厚道,又經過了對人間的一番觀察之後,雖然發現你確如她所說冷漠無情,對夏晴雪不上心。但我們也發現了,你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會主動的惹夏晴雪傷心,因爲你根本就不在意她,不在意又怎麼會傷害。
而且,再看只有兔兒一魂一魄的夏晴雪,膽小懦弱,根本無法靠近你,怎麼與你生情。
後來,老君又察覺到她的生命體徵出現了不平穩,那是要夭壽的樣子,哪裡可能會跟你白頭偕老,平安度過劫難。
彼時,我才知道是上了她的當了,便想到了讓兔兒下凡附身在夏晴雪身體中的這個補救之法。”
說到這裡,嫦娥頓了頓,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當時,我們都想着,兔兒最是偷懶,她在夏晴雪身體中有的吃有的喝,還能滿足各種新鮮的好奇心,應該會心安理得並安分的留下,可誰知……”
“我是因爲害怕被仙界發現私自下凡了會受罰,所以纔在偶然發現月光的靈力有利於我,纔開始修煉的!又因緣際會在牧以琛的院中發現了仙靈草,偷吃了之後就更加的提高了靈力的!”兔兒不由悻悻。
難得的勤勞,卻不想反而弄巧成拙了。
而牧以琛這時候也才恍然,爲何自己以前對夏晴雪一點感覺都沒有,除了老媽強制給的那一點責任心除外,他可以說夏晴雪究竟長成了什麼模樣都沒在意過。
可兔兒一到了她的身體裡,雖然當時確實讓他火冒三丈了,可是他的心卻不由的受她吸引着,原來兔兒的真正歸位纔是最重要的一點。
這便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即便輪迴十世,每一世他們都沒有彼此的記憶,但都能爲對方所吸引,最終還是會走到一起相識相戀。
只是眼看着這最後一世該是圓滿的歷劫完成,卻又被王母改變了運行的軌跡了。
“別的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現在請仙子先把兔兒的記憶解封吧,我希望她能記得我們以前的點點滴滴!”摩晏並沒有責怪嫦娥的意思,因爲誰都不能苛責她原本的好心好意。
雖然,好心辦了壞事,但她也是上了別人的當。
嫦娥聞言怔了怔,顯然是沒有料到摩晏居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再看兔兒,她一臉悻悻的怨懟着自己的弄巧成拙,也沒有怨恨她。
頓時讓她心中一酸,眼圈也紅了,先出聲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私心太重,一時不查,才犯了大錯,反而讓你們受苦了!”
“仙子,這事不怪你,是那個……是她苦心積慮想要拆散我和牧以琛,用了詭計迷惑你了!”兔兒見她自責,立即表示不在意。
不過,她覺得他們和王母的樑子是徹底的結下了,哼哼!雖然她仙力低微,不能動彈她分毫,但她相信牧以琛可以對付她!
“事已至此,仙子確實不必自責!”摩晏也如此說道。
“好!”嫦娥嘆口氣不再糾結這個,轉頭對兔兒道,“兔兒,你全身放鬆吧,我幫你將記憶恢復過來!”
“嗯!”兔兒立即聽話的閉上眼睛,放鬆了身體,心中更是歡喜,她終於可以記起和他在一起的所有點點滴滴了。不管是歡樂的,還是悲傷的,她願意跟他一起承擔。
嫦娥將仙力凝聚在了手指尖,輕輕碰觸在兔兒的額頭上,然後閉上眼口中念着咒語,潛心解術。
可就在她施術施到一半的時候,摩晏忽然大叫一聲“不好!”
同時,他雙手揮出屬於他的神力,將嫦娥和兔兒強行分開,並快速的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兔兒抱住,不斷的將自己的神力輸進兔兒的身體。
被打斷的嫦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嘴脣發青,雙目中更是一片茫然:“這是怎麼回事?”
感覺到兔兒穩定了的牧以琛這時候神思卻是一片清明,看着某一個方向冷笑道:“我若是沒有記錯,方纔仙子說過,你封存兔兒的記憶的時候,是那人幫助你一起實施的!”
“你是說她……她怎麼能如此歹毒?”嫦娥恍悟之後不由的痛心疾首,“還是我愚蠢,當年她那樣待你們,非要將你們置之於死地,我就該知道她的心腸有多歹毒,可還是輕易的相信了她!”
提起當年,摩晏的眼神更加的冷厲了。
她爲何如此怨恨他們?
“只是,兔兒這樣單純,她以前也挺喜歡逗弄着兔兒玩耍的,怎麼能狠得下這樣的心呢?”嫦娥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着。
“她想要破壞一對恩愛的夫妻,又何曾軟下心腸過!”摩晏冷聲道。
嫦娥無言,想起了她對待自己的女兒們,可不也是這樣無情嗎?只是,她卻並沒有想過要她們的命啊,緣何對兔兒卻能下這麼重的手呢?
方纔,若不是摩晏及時發現了不對阻止了她,那麼她就不是在幫兔兒接觸封存,而是直接殺了兔兒了。
兔兒的封存印記確實是她的手法和咒語,可那人卻在她當時心緒有些混亂的時候,趁機還加了點什麼進去,她若是強制性的要解封的話,那兔兒的小命就不保了。
只能再次嘆氣,嫦娥看着雙目緊閉的兔兒,擔憂的問道:“現在,兔兒可還好?”
“沒事了,睡一會兒便好了!”摩晏在兔兒的身上輕輕一揮,兔兒就變成了原形,熟睡的窩在他的懷中,“時候不早了,不再叨擾仙子,我們這就先告辭了!”
“仙尊請了!以後有什麼事有我能幫得上忙的,還請仙尊直接開口!”聽了摩晏比較肯定的話,嫦娥心下稍寬,送了摩晏出宮。
除了南天門,摩晏解了守門天將的法術,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某一個方向:王母!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兔兒一睜開眼睛,就被近在咫尺的兩張臉嚇了一大跳。
“奶奶!伯母!”兔兒有些心虛的看着兩張面色詭異着變化着的臉,暗想着難道他們上天回來的太晚了,被她們發現了真實的身份,所以她們看着她的眼神是這樣的怪異?
“小菟,你終於醒啦!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要吃胡蘿蔔還是巧克力?還是其他的什麼?但是膨化食品不允許吃了,至少最近幾個月不能吃!”見她醒來,牧夫人就是噼裡啪啦的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
“是啊!小菟,現在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所以不管是吃的方面還是其他的方面都要小心再小心!”牧老太太也趕緊囑咐着。
“沒錯!沒錯!你從今天開始也不要跟着以琛上下班了,就在家好好的休息着,哪兒都不要隨便去!”牧老爺子的頭這時候也,冒了出來,擠在老婆子和兒媳婦的當中,一臉慈祥又控制不住的笑意。
“爸媽,淑君,你們這樣都要把小菟給嚇到了!”牧正榮雖然沒有靠近牀邊,但是傳來的聲音顯示他就在三人的身後,聲音裡也透着掩飾不住的喜悅。
這是什麼情況?兔兒整個很納悶,難道是他們知道了他和夏晴雪原本應該是屬於一個人的,所以才說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她該怎麼迴應他們呢?牧以琛呢?怎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