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萌的話沒有說完,電話已經被男人掛斷,顯然霍天擎是真的生氣了。
望着手機呆怔數秒,舒萌無奈的搖搖頭,眼下她被夾在霍天擎和黑老爺子之間,左右不得。
第二天清早,舒萌起了個大早,原本昨晚和霍天擎通過電話後,她的心情就受到了影響,睡眠質量不行,夜裡驚醒過好幾次,早早便起牀了。
“丫頭,今天怎麼這麼早?看你的黑眼圈……夜裡睡得不好嗎?”黑老爺子的聲音傳來,老人爺一襲白色太極服,看起來像是剛準備去鍛鍊。
“爸,早!”舒萌淡淡一笑,看看黑老爺子日漸消瘦的身子,老人家依然每天堅持着鍛鍊,壓根兒就沒拿自己當病人。
“你看起來有心事,是在這裡住得不習慣嗎?”黑老爺子敏銳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女兒,他閱人無數,哪能看不出來女兒的心思。
“自己家住着怎麼會不習慣,只是心裡有事兒罷了。”舒萌脣角依然勾勒着淺笑,愁緒才下眉梢,卻上心頭。
“什麼心事說來給爸聽聽。”黑老爺子放緩腳下的步伐,放下手中的太極劍,好耐性的拉着女兒的手,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唉!這事兒就算說出來,您也幫不了上忙……”舒萌淡淡一笑,她也並不想給老爺子再添麻煩,黑老爺子的身體現在原本就大不如前。
“說來聽聽,心裡有什麼事兒,說出來總比一個人悶在心裡好受點兒。說吧!”黑老爺子拍拍女兒的手背,一本正經的道。
舒萌聞言,覺得老人家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緩緩點頭,將自己昨天和於曼玲母女的對話講給黑老爺子聽,老人家安靜的聆聽,深邃的眸光卻是越來越暗。
當聽舒萌將整件事情敘述完後,黑老爺子面無表情的反問道:“現在你是打算要說服那個姓霍的小子拿出十三億去救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
舒萌面露難色,重重點了點頭,她自己也知道想要說服霍天擎點頭確實很難,一來是男人自身的心理障礙,二來十三億人民幣還真不是小數目。
“你覺得自己能說服他嗎?”黑老爺子突然暗眸驟亮,饒有趣意的反問道。
“不知道。”舒萌搖搖頭,如實回答。
“我倒是對那個姓霍的小子的答案很感興趣,丫頭,記得告訴我。”黑老爺子的心情似也突然變得愉悅起來,拍拍舒萌的手,同時緩緩起身拿起放在茶几前的太極劍,走到露臺外去鍛鍊身體。
舒萌望着老爺子的背影,忍不住撇撇嘴,原本以爲老爺子刨根問底後會給自己出謀劃策,結果……他老人家反倒是副坐檯看戲的愜意,反倒讓她的心情變得更加鬱悶。
……
舒萌往公司的路上,特意在花店買了一束新鮮的黃色百合花,早早來到辦公室,將透明的玻璃花瓶裝水插入鮮花,只感覺整間辦公室的空氣也一下變得清新了。
只聞身後傳來推門聲,舒萌轉身回頭,看見霍天擎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映入眼簾。
霍天擎深邃的眸光淡淡從桌面的黃色百合花身上掃過,再落到舒萌的臉上,鐫刻俊顏依舊冷若冰霜,明顯還在生她的氣。
“早上好!”舒萌清了清嗓子,無視男人的冷臉,依然堆着滿滿的笑臉迎上前去。
霍天擎壓根兒就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直接繞過她的身子走到辦公桌前坐下,舒萌順勢拿起他桌前的咖啡杯,溫婉出聲:“我去給你倒杯咖啡……”
“不必!”霍天擎沒好氣的冷聲制止,犀利的鷹眸再度從舒萌臉上冷冷掃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舒萌在男人這一聲冷斥下,微微紅了臉:“天擎,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霍天擎收回目光,重新將視線落到桌上擺放的文件夾,醇厚低沉的嗓音再度幽幽傳來:“你答應你爸結婚前住在他家?別忘了你也答應過我,說只是搬過去小住兩日。可現在呢?眨眼都已經過去十天了,說吧!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搬回來?”
“天擎……其實我爸說的話也有道理,況且他老人家身體不好,醫生說最多還半年的命,就當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在臨終前盡孝,多陪陪他老人家那也是應該的。”舒萌的小手輕柔覆上男人的大掌,溫暖的體溫透過掌心傳遞到他的手背。
“那我們就儘快結婚。”霍天擎的大掌下一秒便反覆上她的小手,再度側眸凝望上她清澈澄淨的水眸,一本正經,肅然出聲。
舒萌眸光微怔,緊接着臉頰更加發燙,一直紅到脖子根,羞澀的想要將手從男人的掌心抽離,卻被霍天擎拽得更緊。
“再快……那也需要時間籌備不是?”舒萌的輕嗔聲傳來,帶着女兒家應有的嬌羞,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咪,可她畢竟也是頭一次面對結婚的大事兒。
“籌備婚禮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只管等着做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便是……”霍天擎人磁性好聽的嗓音瞬間柔軟下來,深邃的眸光亦含藏着濃郁的深情。
舒萌紅着臉點頭,見男人不再生氣,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答應過於曼玲母女的事情,於是凝對上男人的眼睛,小心翼翼出聲:“天擎,在結婚前……我希望你能送我一件禮物。”
她的話出,霍天擎就像是察覺到了她下一句想說什麼,原本噙在眸底的溫柔也在瞬間凝固,鐫刻的俊顏瞬間布上一層薄霜。
“我就知道你會心軟……”霍天擎皺了皺眉頭,知道昨天舒萌和於曼玲母女見過面,他就料到會有現在的結果,果真還是讓他給料準了。
“不是心軟。天擎,我是不希望你將來後悔,畢竟血濃於水,你和他們之間的親情是這一生也無法割捨的。”舒萌自幼是孤兒,她太看重和珍惜與親人之間的感情,特別是這種失而復得的親情。
雖然霍天擎口口聲聲說得都是絕情的話,可是舒萌知道男人是口是心非,他並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像刺蝟一下豎起刺針,只爲保護自己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