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童小安識趣自覺的收拾桌子洗碗,勤勞的子晴自高奮勇做她的助手,一前一後歡快的進了廚房。
舒萌的目光不止一次的睨向自己的頭髮,或許是潛意識裡有強迫症,總讓她覺得肩膀那一塊的頭髮油膩的貼黏在一起,有種想衝進浴室用花灑將它沖洗乾淨的衝動想法,可惜的是她的腿一動也不能動,更別提洗頭的事兒了。
“呃……霍先生,我……我想洗頭,可不可以……”舒萌商量的口吻,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淡淡的慵懶聲打斷
“不可以。”霍天擎直截了當,壓根兒就沒興趣聽她後面想說什麼。
舒萌皺了皺眉頭,不悅反問:“爲什麼?”
他憑什麼反對她洗頭?如果不是因爲腿腳不方便,她哪裡用不着向他請示這種事情。
“你頭部受了傷,當心腦子進水……”霍天擎不疾不緩,漫不經心的回答。
這是什麼謬論?舒萌撇撇嘴,根本就是敷衍她!他不願意幫忙就算了,一會兒等童小安忙完廚房裡的事兒,再讓她幫自己。
想到童小安還沒有走,舒萌的心情也放輕鬆了些,拿起牀頭的書繼續看,沒一會兒便聽見廚房的水流聲停了下來,緊接着左子晴和童小安的腳步聲傳來,舒萌再度放下手中的書,打算喊童小安。
不料,卻趕在她開口之前,左炎彬低沉的嗓音傳來:“子晴,我們也該回家了,童小姐的車停在哪兒?正好順路我幫你看看。”
“這……這怎麼好意思……”童小安微微一驚,完全沒有想到左炎彬會主動開口幫她換車胎,他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有什麼不好意思?反正衣服也髒成這樣了,不在乎再多髒一點。”左炎彬面色平靜無瀾,語氣也讓人聽不出半點情緒。
坐在病牀上的舒萌卻要種傻了眼的感覺,突然有一種直覺,她覺得左炎彬是故意的,他明明剛纔聽見她向霍天擎提過想洗頭,卻又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急匆匆的要走,而且還要把童小安帶走,明顯的居心叵測。
舒萌將目光投望向左炎彬,不想還真巧撞上男人的視線也向她投來,那雙深邃的眸底明顯漾着耐人尋味的笑意,他看了看舒萌,再看了看霍天擎,雖然一句話沒說,可是從他的笑容裡,讓舒萌感受到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淺意。
果然是沒安好心!這個左律師的城府太深了。
舒萌在心裡暗暗揣評,耳畔又傳來童小安略顯窘迫的聲音:“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害你衣服全都弄髒了。左律師,要不然這樣……回頭我買一件賠給你。”
“我這件襯衣可是全球限量款,別說價格昂貴你負責不起,就算是出得起錢,也未必能買得到貨。”左炎彬的話不禁讓童小安打了個冷顫,原本她已經做好了要虧血本的心理準備,可還是被男人的話深深的打擊了。
“那……那我幫你洗乾淨,一定洗的乾乾淨淨。”童小安說話完全沒有了底氣。
“也只能這樣了。走吧!”左炎彬面無表情丟下這句,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面,童小安匆促的抓起自己的包,連招呼也沒來得及和舒萌打,朝她擺擺手便追着左炎彬的背影而去。
原本還在心裡抱着一絲希望的舒萌,在這一刻也徹底的沒了勁兒,只要稍稍一低頭,她就能夠聞到頭髮上傳來油膩味兒,忌廉湯的濃香味道久久不散,這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舒萌憋紅了臉,卻終還是無奈的將水眸再度投向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男人,帶着試探的小心翼翼,低喚一聲:“霍先生”
霍天擎緩緩擡頭,誨深的鷹眸閃過一抹精芒,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小臉,視線不再移離:“有事兒?”
“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倒一盆清水放在牀邊,我可以自己洗。算我……求你了!”舒萌剛剛纔被男人拒絕過,心裡實在是沒有把握他會不會答應,可是頭髮上傳來的味道真的令她無法忍受,纔不得不又低聲下氣的再向他開口求助。
大概是她最後‘求你了’那三個字起到了作用,明顯看見霍天擎幽暗的眸光變得明亮,男人卻依然保持着他慣有的慵懶優雅,不疾不緩的慢慢起身,雖然沒有給舒萌一記確切的回答,卻是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了。
舒萌的嘴角不自覺中變得舒展柔和,男人願意幫她倒洗頭水已經遠遠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水眸一直凝盯着水聲傳來的方向,沒一會兒便看見霍天擎從裡面走了出來。
“麻煩霍先生幫我把水盆放在牀頭櫃上,這樣我比較順手。”舒萌的語氣顯得有些尷尬,指使人幹活的事兒她還真的是不太擅長。
只是,她的話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霍天擎端着水盆走到她頭的後方,放下水盆,熟悉的磁性嗓音這才傳來:“你躺下來”
舒萌又是一愣,再回眸看男人已經嫺熟的將牀頭的可拆靠背卸下,她躺下的姿勢還真的正好適合洗頭,不過……這裡不是髮型屋,也沒有洗頭小弟,看他正捋起衣袖的架勢,不會是打算親自幫她洗頭吧!受寵若驚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
“霍先生……”
“我說話向來不喜歡重複,如果你再不躺下來,我就直當你放棄了。”霍天擎低冷的聲音聽不出半點情緒。
舒萌卻是緊張的趕緊躺了下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道理她當然是明白的,特別是像霍天擎這樣的男人,指不定他下一刻就突然改變了主意。
“那就……辛苦霍先生了。”舒萌還是禮貌的說了客氣話,卻又不放心的交待道:“不用洗頭皮,傷口還沒有癒合,沾到水怕會感染……”
“少嗦!”男人低冷的嗓音傳來,大手已經覆上了她的秀髮,雖然嗓音透着令人生畏的威嚴戾氣,力道卻讓舒萌感覺到絲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