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宋溫熙淚光盈盈的看着宋遠槐,似乎在求他。
“乖,溫熙,再怎麼說,時月也是你的姐姐,你即將要嫁的人,又是她的前夫,她最是瞭解慕沉晞,讓她回家好好給你講講慕沉晞的日常,以後你嫁過去,也才容易得到慕沉晞的憐惜,不是?”
宋溫熙聽着宋遠槐的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從臉頰滾落,她求救般的看向宋時月。
宋時月彷彿置身事外,優雅的倒了杯水,緩緩喝下。
不得不說,她這個渣爹,真是渣到了一種境界呢。
雖說渣爹看起來不是好對付的樣子,可是,她不介意試上一試!
想着,宋時月站起身來,含笑看着宋遠槐:“宋先生說得很對,作爲慕沉晞的前妻,我確實還算了解他,既然宋先生邀請我,那我安排一下工作,便去宋家,好好教教宋溫熙小姐……如何討好慕沉晞。”
宋溫熙看着宋時月臉上的笑意,愣了愣,眼淚流得更兇了。
江千澈看着這個場面,無奈的搖搖頭。
不過,只要時月能夠回雲城,那麼便意味着,她會離慕沉晞更遠,離他更近,而他也就更有把握得到她!
宋遠槐坐在原位不動,戴着祖母綠戒指的食指,輕輕的撥動了一番手腕上的名錶,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宋時月小時候的模樣。
那個時候,宋時月性子很軟很乖巧,跟她母親很像,他說什麼,她便聽什麼。
可是如今……她真是變化之大,面對他時,竟然也敢挑釁了。
“呵呵。”宋遠槐笑着站起來,用慈愛的語氣說道:“宋家會爲你準備好生活必須的東西,除了必要的,其他的便不用帶了。車已經等在樓下,飛機也已準備好,這便回雲城吧。”
“這麼急?”宋時月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光。
“怎麼了?時月,要回家了,又開始猶豫起來了?”宋遠槐微微眯着眼睛,雙手負在身後,探究的看着她的雙眼。
宋時月淡淡的看了眼宋遠槐,對房間裡的寒玉說道:“若是慕氏那邊問起,就說我帶小九回雲城宋家,合作啓動儀式,你代我去參加吧。有你在,我放心。”
寒玉猶疑的看了宋遠槐一番後,面無表情的對宋時月點點頭:“等啓動儀式結束後,我來雲城找你,再一起回歐洲。”
宋時月笑了笑,對寒玉說道:“寒玉,辛苦你了。”
寒玉嘴脣動了動,最終只是點了下頭。
隨即,宋遠槐的兩個保鏢進了小九的房間,在小九快要殺人的眼光中,把他們的行李整理好,打包帶走。
宋遠槐的私人飛機上,小九靜靜的坐在座椅上,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宋遠槐,不高興的問宋時月:“那個人,是你爸爸?”
宋時月掀起眼皮看了眼小九:“怎麼了?”
小九雙手拉着安全帶,小短腿在半空中搖啊搖:“不是我說你,爲什麼你身邊的男人一個個的都這麼討人厭?”
宋時月:“……”
這孩子小小年紀嘴巴就這麼毒,真不知道以後可怎麼得了!
就在宋時月一臉無奈的時候,身後的江千澈忽然問道:“小九,你喜歡千澈叔叔嗎?”
小九轉過頭去,從座椅的縫隙裡看着江千澈,看了片刻後,忽然搖頭道:“也許我之前還很喜歡你,可是,我現在不太喜歡你了,因爲,我以男人的眼光看你,覺得你難以給女人一份安全感。”
江千澈:“……”
宋時月:“……”
三歲不到的小屁孩,竟然敢稱自己是男人,真的是……真的是……
一直悶在江千澈身邊傷心欲絕的宋溫熙,也被小九的話逗得有些樂,不禁問道:“小九,你能跟我說說,爲什麼千澈哥哥會難以給女人安全感嗎?”
小九冷冷的對宋溫熙扔過去一個白眼:“對方不想跟你說話,醜拒!”
他一開始在gon見到宋溫熙的時候,就對宋溫熙喜歡不起來,如今,知道她要嫁給慕沉晞,他就越發的討厭她了!
宋溫熙傻傻愣愣的看了小九片刻,依舊沒有明白小九爲什麼忽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飛機,安穩的停在了宋宅專門修建的停機場處。
事先有了宋遠槐吩咐,因此宋家的大小傭人們全都等候在停機場外面,排列整齊劃一,穿着統一的制服,看上去倒是挺氣派。
在那些傭人全面,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金邊眼鏡,上脣邊緣留着淺淺鬍鬚,站得筆挺,一看就是精明人。
而男人旁邊,站了個美貌中年婦人,婦人盤着頭髮,穿着修身旗袍,看上去富貴又優雅,臉上的精緻妝容,讓她看起來恍若才三十出頭。
溫媚!
宋時月視線一凜,就落在那溫媚右眼皮的咖啡色的痣上。
那顆痣,令她看起來嫵媚多情,又惹人憐惜。
記憶裡,這個女人就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每一次跟母親對峙,她那可憐無辜的模樣,總讓母親輸得一敗塗地!
“遠槐,溫熙、千澈,你們回來了呀。”飛機艙門一打開,溫媚便扭着風情萬種的腰,姿態窈窕的走了過來。
視線落在宋時月跟小九身上時,她愣了一下。
宋遠槐含笑下了飛機,走過去擁着溫媚,介紹道:“媚兒,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時月,她牽着這個小孩兒,是小九。”
溫媚倚在宋遠槐懷裡,嬌笑着說道:“原來多年不見,時月都當了孩子的媽媽了呢。呵呵……”
這笑容,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宋時月揚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直直的看着溫媚:“這麼多年不見,溫小姐依舊年輕貌美,跟被宋先生從風月場所裡帶回家時沒多大變化。”
“你……”溫媚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她全然沒有想到,宋青葭的女兒,竟然會如此對她說話。
記憶裡,宋時月跟她母親一樣溫吞,那種從骨子裡就帶來的軟弱,怎麼忽然有一天變成了刺,敢來刺激她?
剛做好的漂亮美甲收在掌心,溫媚抱了宋遠槐的腰,笑着對宋時月說道:“時月,聽說你死而復生,我還真是要恭喜你呢。既然活着回來了,那便好好的住在宋家,這麼多年來,宋家都是我主內,缺了什麼,都要及時告訴我,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宋時月笑得眉眼彎彎:“你說錯了,說起來,如今這裡站着的,只有我纔是名正言順的宋家血統,我回自己家而已,哪裡還需要一個外人去照顧?不過,照應了宋宅多年,真是辛苦溫小姐。”
“好了,都閉嘴吧。”宋遠槐也不生宋時月的氣,伸手捏了一下懷裡嬌妻的纖腰,含笑對宋時月說道:“宋宅已經翻修一新,你初來乍到,想必會有諸多不便跟不習慣,如果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就跟你溫姨講。”
宋時月勾脣看了眼溫媚,溫媚也正好看過來,對視間,擦起火花無數。
管家先帶了宋時月跟小九去認房間和放行李,其他人留在客廳裡。
溫媚看了眼江千澈,委婉的說道:“千澈呀,不如你先去看看時月跟孩子?她剛回來,對這裡不熟,又不待見我們,不如你去陪陪她吧。”
江千澈看了眼宋遠槐,站起身來,朝樓上走去。
待江千澈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溫媚忽然就開始垂淚,抽抽嗒嗒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心疼。
宋溫熙看了眼溫媚,不悅的站起身,麻木的說道:“我有些累了,先上樓了。”
溫媚掏出手巾擦着眼淚,哭道:“嗚嗚,溫熙,你別走呀,你爸爸要拋棄媽媽了,連你也要拋棄媽媽了嗎?”
“溫熙,你給我坐下!”宋遠槐瞪了宋溫熙一眼,又連忙去安慰溫媚:“媚兒,爲夫哪裡有要拋棄你?乖,別哭了。”
溫媚的淚珠子滾個不停,哭訴道:“遠槐,你忽然把那女人的孩子接回來,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下一步就要趕走我跟溫熙了?”
宋遠槐這輩子最看不得溫媚哭了,她一哭,他就心疼得緊:“媚兒,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麼?再說了,再怎麼說,時月纔是名正言順的宋家的血脈,既然她還活着,哪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爸,姐姐她在歐洲做得很好,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朋友,還有自己的孩子,比起回來宋家,我猜她一定更願意待在外面。”宋溫熙冷冷的揭穿宋遠槐。
“就是呀!溫熙說得沒錯,遠槐,你明知道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是我心裡的刺,你知道我心臟不好,爲什麼偏要用她來刺激我?”說着,溫媚又開始哭了起來。
宋遠槐一陣頭疼,連忙拿了紙巾,疼惜的去給溫媚擦眼淚。
此時,二樓的樓梯口。
宋時月冷冷的警告江千澈:“你要是敢出聲,後果你知道的!”
江千澈後背靠在牆壁上,眼裡有些擔憂:“時月,這宋家,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帶上小九,跟我去江家吧!我會努力說服我的家人,娶你爲妻!”
宋時月冷笑了一聲,一手搭在江千澈肩上,一手撩起額前的頭髮,從樓梯的縫隙裡朝樓下看去。
“大小姐,江少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冷不防的,管家的聲音從三樓的樓梯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