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被男人突如其來的話問的怔住,
“什……什麼?”
男人墨黑的眉毛挑了挑,
“難道你想讓我的兒子一直跟着別人姓?還叮噹,竟然給孩子取這麼難聽的名字,我兒子是門鈴嗎?”
秦淺,“……”
這話題轉換的是不是太快了,這男人情緒的變化是不是也太快了?
剛剛還一臉陰沉的黑包公似的,怎麼突然變成關心孩子的模範父親了?
不問她關於協議的事了嗎?
隨着鋼筆在紙頁冷硬滑動的聲音,男人筆跡剛毅的三個字出現在她的眼前,
“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秦淺視線落在男人推到她面前的那張紙:冷亦軒。
很好聽很雋逸的名字。
可是她現在沒有跟他討論孩子名字的心情,他這樣太不正常,讓她害怕。
她緊張又激動的抓着衣襟出聲,
“浩辰,你這是……打算認孩子了嗎?”
男人墨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盈着心疼和笑意,面前這個究竟是個多傻的女人,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他的兒子他的種,他豈會不認。
他動作緩慢的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女人的面前,對着她滿眼期待又緊張的視線,心口酸酸澀澀的難受,脣邊的微笑似乎難過又有內疚的疼痛。
三十四歲,他也曾有過奢望,這麼多年,只是不敢,不會告訴任何人做夢的時候夢見過因他而被打掉的孩子,在夢裡悽苦的叫他爸爸。
不會告訴任何人在別人眼裡冷硬心狠高高在的冷先生曾心痛懊悔的醉酒流淚,爲了這個被他傷害的女人,爲了那個他曾以爲已經失去了的孩子。
而現在,這個曾經因爲他而身心瘡痍的女人,替她生下了孩子,歷盡艱辛,偷偷養大,明明錯的是他,可是她卻心虛的小模樣,擔心他不肯認孩子。
他眼底泛熱,喉哽咽,白日裡被氣憤壓下去的激動洶涌的心潮,此刻再也無法抑制的翻滾起來。
他冷浩辰這半生,幾乎都浸在一波又一波的仇恨裡,雙手染滿血腥,但是老天卻仍然如次厚待他,賜給了她這麼好的一個女人。
身軀微微顫抖着將女人摟進懷裡,將她的頭壓在他心臟的位置,他不是個擅長言語表達的人,希望他此刻瘋狂的心跳,能傳遞給她自己心情激動的訊息。
不知不覺的用了力,秦淺被他抱的有些不能呼吸,她感覺到了他身軀的微顫,雙臂的緊繃,快速而清晰的心跳聲。
她木木的站在他的懷裡不敢動,揣測不透這男人的心思,不知道他究竟是生氣在還是激動。
桌突兀震動起來的手機打破了這份靜謐,冷浩辰依然緊抱着懷的女人,眸光瞥向桌面,落在手機亮起來的屏幕。
黑眸驀地眯起,他放開手,拿起了電話。
秦淺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也不知道電話裡的內容,只看到男人俊逸的臉面無表情,薄脣抿得很緊。
她剛剛的問題他還沒有回答,她提起的心還沒有放下,心思單純的女人,沒能領會男人剛剛那個激動又深情的擁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