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掛斷電話的男人俊臉沉了沉,轉身走到採血的窗口坐下,襯衫的袖釦解開,露出肌肉堅實的手臂。
漂亮的薄脣抿得很緊,看得出有點緊張,這次不是普通的身體檢查,而是作親子鑑定,結果將決定着他是會得到一個兒子,還是會失去一個女人。
所以他剛剛纔會給她打那個電話,想聽聽她的聲音緩解一下自己緊張又莫名激動的心情,但是那個女人話都沒跟他說兩句掛斷了。
忽然又想起早雲霄給他看的那段視頻,脣邊不禁蕩起一抹笑,小兔崽子竟敢在背後說老子的壞話,日後必須得好好收拾他一番。
靜脈處微涼的刺痛喚回他的思緒,看着鮮紅的血液流進採血管裡,他漆黑的眸底微微泛熱。
當年因爲他的疏忽,害的自己的女人差點喪命,又迫使她們母子寄人籬下這麼多年,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兒子把沈名熙當成了親爹,喊了人家五年的爸爸,他的心裡忍不住往外冒着酸意。
平素深沉肅冷的男人,兒子還沒等認回來,已經開始吃醋了。
“好了先生,請多按一會兒針孔的位置,免得出血淤青。”
隨着小護士的提醒,採血完畢,冷浩辰長指按在棉球,抿着脣起身,何峰立刻走過來,將一個檔案袋遞到冷浩辰的跟前,
“先生,你要的東西我都弄好了。”
今天凌晨突然被老闆叫去別墅,大半夜的讓他替他清點資產,足足在書房裡忙活了五六個小時纔將各種動產不動產整理清楚。
這些年老闆幾乎像在完成一個承諾一樣,只在乎明業的聲譽和發展,從未詢問過自己到底賺了多少錢,不明白這次爲何這麼急着清點自己的財產。
冷浩辰接過東西,抽出裡面的資料查看,邊往外走邊吩咐,
“派人將張律師接過來,我要立遺囑。”
何峰聽到“立遺囑”三個字立刻嚇得腿軟,顫着聲音問:
“冷先生,您這是……”
冷浩辰停住腳,轉身看了看他,皺眉,
“怎麼,沒聽懂?”
何峰急忙點頭,
“聽懂了,可是冷先生,您爲什麼突然……難道您的身體……”
冷浩辰脣角沉了沉,微眯着黑眸看他,
“誰告訴你人必須等到老了要死了才立遺囑,在年輕頭腦睿智清楚的時候把以後的事安排好纔是最英明的做法。”
何峰擦了擦頭的汗,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
“你以爲什麼,以爲我要死了?”
“何峰不敢,冷先生您正值盛年,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冷浩辰冷冷的斜視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一手拿着檔案袋一手從口袋裡拿出電話,再次撥通了秦淺的號碼,可是打了好幾遍,卻沒有人接聽。
男人站在門口的臺階,如畫的眉宇蹙了蹙,這女人幹什麼呢,這麼久都不接電話。
剛要打給方浩詢問一下,雲慕天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聲音裡帶着急切的喜悅,
“浩哥,當年的事查清楚了,當晚的確有個男人從一名護士手裡買走了一個死嬰,根據目擊者的描述,那個男人應該是沈名熙,至於他跟孩子的那份親子鑑定,我猜想可能是他買通了你身邊的人,拿到了你的頭髮……”
“何峰,你去裡面把我的血樣拿出來,跟醫生說鑑定不做了。”
一切謎團都已經解開,沒有再做那種荒唐鑑定的必要,冷浩辰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都在瘋狂的翻滾,半生戎馬艱辛,三十四歲,他有自己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