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術應該也不是霍南城做的了,她幾乎下意識的這麼認爲,所以她才兩度問霍南城,想知道那個男人怎麼樣了,有沒有因她而受傷,是不是跟冷浩辰一樣的對她……憎恨。
這個房間裡安靜得詭異,似乎是沒有其他的人了。
沒人說話的時候,連呼吸聲都令人感到心慌。
這些心慌細細密密的爬她的神經,柴晶晶聽到自己抖得細密的嗓音,“你是誰?”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
果然,不是霍南城。
血液冰涼,剛剛回潮的意識更兇猛的退去,“你……我們之前認識?”
他溫和的低笑,“應該是的。”
朝夕相處了二十幾年,當然是認識的。
可是柴晶晶看不見,記憶力也半點搜尋不到這個人的半點印象。
男人看着她驚恐的雙眼和蒼白的臉色,俯首湊了下去,手指愛不釋手的隔着一張紙的距離劃過女人面部的輪廓,但柴晶晶好像有種莫名的感知,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男人失笑般低語,呼吸全都噴灑在她的耳朵,“你不用怕我,以後我會照顧你的,嗯?”
他長指挑起落在她臉的髮絲,“是不是餓了?但現在你還不能吃別的,只能喝一點點流食,三個月了,你又瘦了好多。”
她怕他做什麼?只是因爲一次腦袋被植入芯片的事落下陰影,本能的對陌生人警惕和抗拒。
柴晶晶沒出聲,她什麼也看不到,也沒再說話回答她。
男人好像不大在意她的態度,她能感知到男人的腳步離開了牀邊,打開了門,然後嗓音有條不紊地像是在吩咐什麼人,細緻入微的報出了粥名。
她聽到一個男人恭敬的應下,“是。”
然後是關門的聲音,他走回了牀邊,低聲溫柔地問,“我扶你起開靠一會兒?”
聽去像個疑問句,但他顯然也只是在通知她,並沒有熬徵求她一件的意思,以爲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柴晶晶更像是觸電一般,也顧不得渾身的虛軟無力,人條件反射的急急忙忙的往一旁退。
明明虛弱的很,卻不知哪來的力氣,人竟然滾到牀邊,差點跌到了地。
腰身隔着被子被一雙手臂緊緊的摟住,她清晰的聽到男人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像是很緊張的樣子。
屬於男人的嗓音貼着耳畔響起,似是溫怒卻又無奈,“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
說着已經將她抱起,將她放回病牀央的位置,末了也沒起身離開,“你乖點,別再瞎折騰,才能好的快。”
她手術的時候還是初春的季節,昏迷了差不多一個極度,現在應該是盛夏的天氣,白天正午的時候很熱,但c市所處是海洋性氣候,到了晚卻很涼爽。
她一雙眼睛沒有焦距,脣也沒動,像是不打算再開口。
男人看了她一會兒,還是又把她抱了起來,走到了陽臺的位置把她放下,是柔軟的沙發。
柴晶晶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身,柔軟的衣物根本不是病號服的棉質手感,更像是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