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城將指尖的菸蒂摁進菸灰缸裡,又喝了一口茶,接着道:
“他當年有多愛你把你寵成什麼樣不用我說,你自己心裡也知道,在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是殺父仇人的女兒時候,換做是誰,肯定都接受不了,但是他接受了。
至於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我也不便多說,我只能說,浩辰絕對是個重情義有擔當的男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保全你,爲了你好,先不說五年來他爲你守身如玉沒正眼瞧過任何一個女人,單看他放下明業那麼大的企業千里迢迢來找你,足見他對你的真心,這樣的男人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你一定要珍惜,免得以後知道了什麼,再後悔可來不及了。”
秦淺聽的很認真,也問的很認真,
“那他當年逼我拿掉孩子,也是爲了我好嗎?還有你說的會讓我後悔的事,究竟是什麼?”
霍南城擺擺手,
“我知道那件事是你的心結,但有些真相不一定跟你看到的一樣,我只能言盡於此,具體的,你別問我,問浩辰去,讓他親口告訴你。”
見他不肯說,秦淺將視線挪向他的旁邊,雲慕天也是搖搖頭,垂下了視線。
秦淺心裡疑惑,究竟是什麼事,什麼樣的真相,連他的好友和兄弟都不敢說,她隱隱的感覺出不對。
見她似還在猶豫,霍南城又接着道:
“自從來到這裡,浩辰不用說了,你老師我也跟着瘦了好幾斤,雲霄是個習武的,滿身肌肉不容易瘦,但也沒消停過一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丫頭,你現在折磨的是最愛你的人,受連累的都是關心你的人,是不是還要繼續鬧,你看着辦!”
秦淺徹底沉默……
這時病牀那邊有了動靜,三個人立刻停止談話,起身來到牀邊。
冷浩辰到底是軍人出身,身體素質與常人不同,甦醒的時間提前了將近兩個小時。
男人頎長的身軀在被子底下動了動,好像想翻身,但是一隻手臂有傷,一隻手掛着點滴都不能亂動,秦淺只好握住他略有回溫的大手,輕聲的喚他的名字,
“浩辰,你感覺怎麼樣?”
冷浩辰迷迷糊糊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眼,長時間的高燒讓他的視線有點模糊,適應了好幾秒,才逐漸清晰。
剛剛聽到秦淺在叫他,以爲是在做夢,當看到眼前那張蒼白的掛滿淚痕的小臉,才確定她確實在這裡,表情有欣喜,有詫異,當然欣喜大過詫異。
他用嘶啞如沙漏的聲音問,
“你怎麼來了?不是告訴你在家好好休息嗎!”
秦淺見他掙扎着要起身,忙叫他別動,但是他卻說躺的渾身痠痛,骨頭都要散了,其實那都是高燒所致的結果。
拗不過他,秦淺只好扶着他坐起來讓他靠在牀頭,拿過水杯坐在牀邊用湯匙給他餵了幾口水,才道:
“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我?在醫院的時候你若是肯早點告訴我實情,也不會……拖得這麼嚴重。”
說道最後一句她聲音哽咽,眼淚也跟着又掉下來。
“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冷浩辰擡起右手要給她擦眼淚,秦淺忙將他的手腕抓住摁回到牀,他手背打着針,不能亂動,然後自己胡亂在臉抹了一把,接着責備他,
“三十幾歲的人了,還這麼衝動,燒成那樣還用藥頂着跑出去鬧,你說你,這到底是想讓誰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