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月沒說話,閉上眸子,讓眼淚肆意狂流。
這個模樣,讓人揪心的疼。
她靜默了片刻,忽然掀眸看向明修,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很老天待你不錯,有兒有女,玩了半輩子的女人,很愜意,還很爽?
明修眯了眯眼,他無法面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女兒以及接受她病入膏肓的事實。
從某種意義而言,他們的父女情分還沒有開始。
所以他沒有辦法做到那種還沒有開始培養感情,父女就情深了。
但,她有疾病,放任不管,他又做不到那種鐵石心腸。
明修不是什麼感性主義的人,大部分男人都是。
他直接過濾掉安七月的冷嘲熱諷,看着卡爾,道:“她得了什麼病?我要怎麼配合才能治好她?”
卡爾慵懶的笑了笑,半開玩笑的道:“腎病,要你一支腎,給嗎?“
明修驟然變了臉色,男人沒了腎,跟半死人有什麼關係。
他正直中年,身體一直強健,保養的也不錯,那方面的需求很旺,斷然不可能這麼給出腎。
他沒說話,氣氛就尷尬的死寂了下去。
卡爾勾脣,冷漠的看着他,“怎麼,親生女兒的命也抵不上你的一支腎?你可真是這個世界上自私又可憐的寄生蟲,你這種人,怎麼不去死?“
卡爾說話時,語氣平平淡淡,沒什麼起伏,就像是寒暄般的彼此交流。
但說話內容的激烈,卻是他與明修之間的常態。
平時關門上鎖,只有他們父子兩人時,還不覺得什麼。
但,現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兒子這樣諷刺,明修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變臉,憤怒的對卡爾道:“畜生,你給我住口。”
卡爾凝了一下眉,隨即掏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
他對着明修連噴了好幾個菸圈,青白的煙霧模糊了彼此的視野,卡爾有那麼一瞬想弄死這個渣爹。
就算不弄死,也要讓他無法翻身做浪,最好老老實實的丟進瘋人院裡,留他一條命養老,就好。
他嫌惡的看了明修一會兒,忽然就笑出了聲。
他道:“呵,親愛的父親大人,別那麼緊張嘛,剛剛只是跟您開了個玩笑。小七跟我的病情差不多,同是因爲w病毒引起的,只不過病種不一樣。只要你配合捐個髓,就行了,要不了你的腎。”
卡爾頓了頓,眸光驟然就冷卻了幾度,“如果,這個你也做不到,我不介意,把我身上的病毒引流到你的身上去,早點送您上西天!”
明修一聽不要腎了,心口陡然就那麼一鬆,諱莫如深的道:“要我的髓可以,但我有要求?”
卡爾聽到這就怒了,“你還是不是人?”
明修淡淡然的冷笑,“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跟安娜結婚,我就配合。”
“無恥!我跟不跟她結婚,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明修冷冷淡淡的笑,他道:“你是我的兒子,自然要繼承家族基業,無論我有多渣,我都不希望家業被長房那邊啃去。另外,我跟你爺爺的觀點一致,早點把你收藏的那個小姑娘弄走,別等到我出手,那結局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