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歡果然上當了。所以說,只要抓住霍承歡的弱點,即便她再如何的聰明,也終逃不過她林婉的掌心。
“娘娘今日前來御書房,不知所謂何事?妾身聽聞皇后身子不好,皇后不如告訴妾身,讓妾身代爲轉告皇上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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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就像一塊粘人的牛皮糖,只要被她看上,想盡辦法也要得逞。
“婉貴妃。”霍承歡鄭重的喚了她一聲。
“娘娘有何指教?”她笑靨如畫。青天白日,又在皇上的御書房門口,林婉不怕她耍什麼手段,即便是耍,也正好如她的意。
“這句話應該是本宮來問你纔對。本宮聽說紫河草確實是保胎的良藥,不過吃起來的滋味也不好過吧!”霍承歡輕描淡寫的道,目光緩緩瞥向林婉的腹部。接着道:“四個月了,只怕早已胎死腹中了吧!”
“什,什麼……”
林婉後退一步,沒想到霍承歡竟會知道她用紫河草保胎一事,還當着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事實來。雖然不一定會有人相信,甚至有人會懷疑她因自己懷孕的晚些,怕林婉生了嫡子,所以有詛咒龍嗣之嫌,但經她這個一說,即便她誣陷霍承歡成功,今後也一定會有另一種說法,被後人詬病。
霍承歡這一招,可以說是必敗,也可以說是出奇制勝。
霍承歡知道,她要誣陷她!
“皇后娘娘怎可胡說,妾身從未聽說過什麼紫河草。還有,皇后就算不滿妾身懷有龍嗣,但也不能詛咒妾身的孩子啊!您也是快要做母后的人了,還請娘娘口下留德。”
霍承歡冷笑着一步一步靠近林婉。“你不就是想要用這塊死肉誣陷本宮嗎?你以爲行至這一步,本宮還會顧慮這些?聽說意外小產的風險是十分高的,一不小心,連大人都會賠進去,一屍兩命!你害本宮斷了一條手臂,害死本宮阿爹,即便今日與你同歸於盡,本宮也心甘情願,只是不知道你可甘心?”
林婉滿臉驚恐,也同樣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霍承歡瘋了!不對,她早就瘋了!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會在意誣陷二字嗎?
這次,她的算盤又打錯了。
“你,你想做什麼?你不怕他容不下你?”林婉有些害怕的後退,特別是看到霍承歡那雙燃燒着怨恨的眸子時。
“哈哈哈……”霍承歡大笑起來。
敢問他何時容得下她過?
若是他容得下她,怎麼會一次次的陷害霍家?一次次的傷她?
她只恨自己當初瞎了眼。若是可以,她願剜去自己的雙眼,永不再多看他一眼。她的恨,此刻正如同烈焰般焚燒着林婉。
林婉害怕了,一步步向後退去。
“你們,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阻止皇后!”林婉大叫,眼中的驚慌失措,令霍承歡感到大快人心。
“你們若敢阻攔,本宮就與婉貴妃同歸於盡!”霍承歡陰狠的道。
身後的侍衛聽聞,果然猶豫了起來。這一年多來,皇上寵愛的到底是誰,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
皇后稍有不適,皇上便下令讓昭陽宮和整個太醫院陪葬。這樣的榮寵,即便如今在朝堂之上沒有了地位,又有誰敢違命?
林婉見此,不由暗惱,不過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
霍承歡緩緩的擡起手,眼看就要將林婉推下臺階。
林婉心中一橫,她要對付身有殘疾的霍承歡綽綽有餘,只是這樣一來,她便暴露了。但跟命比起來,她知道孰輕孰重。念此,她的目光頓時便的陰狠起來。
霍承歡又笑。餘光瞥向從不遠之處匆匆而來的楚墨殤,嘴角的笑意不由的更深了。
“他來了,你敢動手?”她問。
林婉微微一愣,閃神之際,霍承歡已經毫不猶豫的推向了她……
楚墨殤親眼看到霍承歡將林婉毫不留情的推下臺階,他身後跟着的幾名文武大臣也看到了。所有人都難以置信自己眼前的一幕,直到楚墨殤飛奔過去,一把抱起躺在地上滿身血漬的林婉。
他擡眸看她,深邃的眼眸中,異常暗淡。不知道是包含着憤怒,怨恨,還是什麼。
她也低眉看他,清冷的眸子中,平靜無波,好似她方纔什麼也沒有做一般,又好似可以坦蕩面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責一般。
故事由他抱着林婉而去散場。
衆人驚愕的杵在哪裡,霍承歡卻像沒事人一般從衆人面前一步一步走過,背脊挺直,面色如常,依舊是一國之母的端莊風範。
無人相信霍承歡此刻的平靜,可她就是這般平靜的一筆帶過了。
林婉小產了。
皇后娘娘在衆目睽睽之下謀害了婉貴妃以及她肚子裡面的龍嗣,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霍承歡也沒有想過要爭辯什麼。不到一個時辰,封閉昭陽宮的口諭便傳來了。
整個昭陽宮的婢女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連打聽消息都來不及。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卻又不敢去詢問什麼。
這次是夏草跟着霍承歡前去的,小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中雖然害怕,卻還是壓抑着,安靜的做着自己該做的事。
霍承歡很滿意小無的態度,心知自己大難臨頭,卻從未想過她們受到牽連。
罷!屆時看他是否肯留一點情面給她吧!
這三日,楚墨殤除了忙朝堂之事,便是前往玉粹宮。
林婉還未脫離危險,但朝野上下卻早已爲這件事鬧的不可開交。
那日楚墨殤欲請幾位大臣在御書房議事,卻不想剛好看到那樣的一幕。
霍承歡百口莫辯,也從未想過要辯解什麼。她早已不在乎這個皇后之位,也不在乎他會如何的處罰她。
皇后謀殺妃嬪,迫害龍嗣,是何等的大罪。即便是皇后,也不能輕易饒過。更何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次還是這般光明正大的下手,實在令人難以嚥下這口氣。
衆位大臣都覺得皇后目無法紀,恃寵而驕,隻手遮天。
楚墨殤倍感壓力,卻還是如上次一樣,如何也不願鬆口。
尚書林浩打着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由頭,帶頭領着衆朝臣跪在太極殿上,要求皇上嚴懲皇后,否則難以服衆,羣起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