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侍衛已經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去一親芳澤,再次伸出魔爪,向那女子探去。
布料的聲響傳來,那女子嚇的尖叫一聲,卻無路可退。房間內的其他幾名侍衛見此,頓時開懷大笑起來。
“不,不要!”女子細小的聲音傳來,雙手死死護在自己身前。
而那胖侍衛聽聞,卻愈加心神一蕩,嘿嘿一笑,直接朝那女子撲去。
然而他的手指還未接觸到那女子的身體,便感覺室內突然颳起一陣旋風,緊接着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彷彿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穿插而過。
他不可置信的低首,卻又感覺什麼東西瞬間抽離了他的身軀,喉嚨處涌上一抹血腥,噴涌而出。
胖侍衛瞪大雙眼,還來不及回眸,便一頭栽倒在了牀榻之上,血迅速的染紅了被子的一角。
緊接着又是幾聲刀劍入骨的聲音傳來,令幾名侍衛還未來得及呼救,便被一道黑影以不及迅耳之勢,一劍致命,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至死,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於何人之手,因爲那殺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黑影立在原地不動,而手中提着的利刃,卻一直滑落黏稠的血絲,看起來十分的滲人。再加上黑影本身冷傲的氣場,仿若令整個房間鍍上了涌動着一股冰霜。
女子並未受到襲擊,這才擡眸望去。當她看清那抹黑影之後,眼中頓時變得更加驚恐起來。
那怕對方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眸子,可她依舊能夠清楚的認出對方來。可見這個人對於她來說,是有多麼的熟悉。
霍承歡跟了那宮婢一路,見對方終於在一顆根系巨大的停了下來。
宮婢先是查探了一番,確定無人之後,這才踩在一處翹起的樹根上,惦着腳尖,以便將方纔那香爐中的香灰到入那熔樹的樹冠中。然後又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這才朝原路快速的返回。
霍承歡很是好奇,便走了過去。心想看一眼也沒什麼,便學着方纔那宮婢的樣子,惦着腳踩在那榕樹的根部上,朝那宮婢方纔到香爐的位置看去。
她比那宮婢要高出許多,所以剛好能看見那榕樹的空隙位置。
原來這榕樹的樹冠中間是空的,難怪那宮婢想出了這樣的法子毀屍滅跡。
……
四目相對,未曾言語。一時間房內的空氣如同靜止了一般。
女子羞愧的低下了頭,不知該如何面對兒子那張冷峻的臉。
那黑影見此,手中的利刃再次緊了緊,眼中的怒火如燎原之勢般滋長。
“殺了我吧!”
許久之後,那女子才吐出了這麼一句話。飽經風霜的清秀臉龐,沒有一絲懼意。因爲她知道,她一生註定會給自己的兒子蒙上一層暗影。
特別是她爲了替兒子收集宮中的情報,委身於這羣雜碎手裡的事。本身就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即便有再多的理由,也無法推脫!
“爲什麼?”冰冷的聲音如同利刃般噬人心骨。其實,他該猜到了答案纔對!
“沒有爲什麼。殤兒,是母親對不起你,令你蒙羞。”在楚宮中,能令姚才人稱爲殤兒的人,正是八皇子楚墨殤。只見他面若寒霜,手指緊握,眼中劃過一抹傷痛,但又很快的消失不見。
沉默片刻,他終於出聲道:“今日母妃爲兒臣所犧牲的一切,殤它日必當讓他們雙備份還!”言罷!手中的利刃再次飛出,直直了那具胖侍衛屍體,入骨三分!
可見,他此刻的憤怒是有多麼駭人。
姚才人面色驚愕。
她本以爲,依楚墨殤的性子,定當不能容忍此事。卻不想,他什麼都明白,也什麼都理解。
“殤兒……”
楚墨殤揚手,示意姚才人不必多說,眸光冷冷的瞥向倒在地上的那幾具屍體。依他現在的本事,想要悄無聲息的處理幾具屍體並不難。只是如此一來,便沒有時間與母妃商議近期的計劃了。
再者,出了這樣的事,他哪裡還能夠忍受再讓母妃去爲他犯險。
他只恨自己無能,還害的母妃爲他如此作踐自己。
“今後兒臣的事便不勞母妃費心了。”言罷,他轉身出了梨園。
霍承歡念此,又不由的嘆息。莫名的想到了她自己如今的處境。
若是不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還不如孤獨一生。可他是王爺,若是他奪嫡,將來成功登上帝位,那便是後宮佳麗三千,屆時她又會是什麼位置呢?
心中驟然一痛,自己竟然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倘若如此,那她還要與他一起嗎?
她給自己的答案是搖頭。
她是楚國的霍承歡,可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霍承歡。她從未學過什麼三從四德,也從未想過要效仿古人容納百川。
她對感情的觀點向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寧可不要,也絕不妥協。
難道,他們終究還是要錯過?還是說,她可以試着說服他,此生只娶她一人爲妻?可他當真會答應嗎?
她再次搖頭。
這個時代萬古不變的定律,即便是有錢的員外家中都還有幾房美妾,就如這殊才人的父親一般,聽聞光是姬妾就有數十名,女兒更是多不勝數。
若他有一日登上大寶,即便許諾她再多,也終究是不可能一生只有她一個。
一時間百感柔腸,她竟忘了自己還站在那榕樹上,更忘了那裡有剛剛倒入的香燃燒過的粉末。
霍承歡覺得自己越想越是煩悶,心中的難過,好似頓時匯聚,令她急躁不安。迷迷糊糊的想了許久,也想了一大堆,眼前不由水霧朦朧,漸漸變的模糊起來。
她失魂落魄的轉身,欲返回清漪殿,竟忘了自己還踩在榕樹的根系上。
腳下一滑,她反應過來,卻只覺得自己身子酥軟,一點力氣全無。心中暗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