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初陽煮好麪條,端出來放在餐桌上時朝着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
宴白還坐在沙發上,頭靠着沙發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似是在想事情,但又似在發呆。
就連靳初陽在他身邊站了好一會,他都沒有發現。
見他一副呆滯茫然的樣子,靳初陽又有些不忍心叫他。
於是就那麼默不出聲的站在他身邊。
直至他自己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站於他身邊,就靜靜的看着他。
“好了?”他斂去臉上有些失神漠涼的表情,看着她沉聲問道。
“嗯,”靳初陽點頭。
他從沙發上站起,拉過她的手朝着餐廳走去。
然後在看到餐桌上擺着的那兩碗清湯掛麪時,發出一聲很是無奈又只能接受的低低輕笑。
“宴太太,這算不算是你的拿手之作呢?”
他看一眼那已經糊成一坨的面,轉頭看着靳初陽,似笑非笑的說道。
靳初陽自然也是看到了已經糊成一團的面,嘴邊隱隱的抽搐了幾下。
她端出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她煮好端出來的時候,是面歸面,湯歸湯,很清爽的。
那是因爲他坐在沙發上發呆出神,她不忍心叫他,這纔給糊成這樣的。
怎麼就成了這是她的拿手之作了呢?
“面要是不糊,那還是面嗎?”靳初陽一臉氣呼呼的說道。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很無奈的又搖了搖頭,然後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便是“呼啦啦”的吃了起來。
“哎,都糊成這樣了,要不然重新煮一份吧。”
靳初陽看着那糊成一團的面,一臉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沒有擡頭,繼續津津有味的吃着碗裡的麪糊,悶聲說道,“吃進肚子裡都一樣。”
呃……
靳初陽無語了,也不再說什麼了。
在他身邊坐下,默不作聲的吃起自己的那碗麪糊。
一時之間,除了吃麪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靳初陽覺得,這面着實是難吃的要命。
但
是,他卻吃的一副人間美味似的。
得,他說了,就算是毒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的。
“你沒話要問我嗎?”
靳初陽還埋頭吃着碗裡的麪糊,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沉重而又低啞,還帶着一絲落寂。
靳初陽擡頭,雙眸與他們對視。
她的表情同樣是凝重又低沉的。
心裡很清楚,他想要說什麼。
將嘴裡的食物嚥下去,朝着他怡然一笑。
“你想跟我說什麼?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想說,不用我問你也會告訴我的。你若是不想說,我問了也沒用。”
他的眼眸微微的波動了一下,似是很滿意她的回答。
“跟我來。”拉過她的手,朝着樓梯走去,直上三樓,進那房間。
在門口的時候,靳初陽的腳步微微的頓了一下,似是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進這房間。
但是,他卻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直接拉着她進屋,站於那張素描像之前。
“她……”
靳初陽看着那張素描像,顯的有些吃驚。
上次因爲時間短,又被他那麼一吼,根本沒怎麼細看房間。
只是覺得這房間透着優雅與高貴,應該是他給一個女人準備的。
所以,她也沒看到這張素描像。
此刻,在看到素描畫時,她簡直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不是顧雲婷嗎?宴槊的媽,宴定山現在的老婆,他的姨母加繼母嗎?
他不是很討厭她,很憎惡她的嗎?
怎麼還把她的素描畫掛在這個房間裡?
靳初陽一時之間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到底,他是什麼意思?
“我媽。”
宴白擡頭看着素描像,在她耳邊很平靜的輕聲說道。
這下,靳初陽的嘴巴張的更大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他媽?
這不明明就是顧雲婷啊,怎麼會是他媽媽的?
“可是……”
“你看着像顧雲婷是不是?”
他沒有轉頭,依舊看着那素描畫,平靜的問。
靳初陽點頭,“嗯。不過,又
好像不是很像。”
她很認真的看着那素描像,微微的側頭,想要從中找出與顧雲婷的不像之處來。
猛的,靳初陽恍然大司,“她不是顧雲婷。”
素描像裡,她的右眼梢上有一顆小小的痣,顧雲婷沒有。
所以,她們不止是親姐妹,而且還是雙胞胎姐妹!
靳初陽被自己意識的這個念頭驚到了,而且還驚得不輕。
她知道,顧雲婷是宴白的姨母,但是卻從來沒想過她和宴白的母親會是雙胞胎姐妹。
這種狗血的劇情不是隻有在狗血的電視劇裡纔會遇到的嗎?
怎麼就會發生在她身邊的?
所以,這房間是他母親的?
怪不得,她也覺得這房間雖然是給女人準備的,但不是給女孩子的,而更像是給貴婦人準備的。
卻沒想到會是他母親。
那他的母親呢?是否還在世?
剛纔,她問到顧雲婷的時候,她的眼眸也是閃爍了一下,似是很不樂意提到宴白的母親。
“房間我媽的,但不是她原來的。我只是照着她原來的房間,給她重置了一間而已。”
他沉聲說道,語氣中透着一絲無奈與失落,還有孤寂。
“那……媽呢?”靳初陽看着他,小心又輕聲的問。
他澀然一笑,“二十年前,落水,至今下落不明。”
“那怎麼不找?”靳初陽問。
“找了這麼多年了,沒有一點消息。”他有些頹廢的在牀沿坐下。
靳初陽擰眉,在他身邊坐下,想要安慰他什麼時,他卻又出聲了。
“不好意思,上次對你的態度不是很好。”
靳初陽抿脣一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事,我也有不對。不該不經你同意就擅進的。”
他雙手往腦後一枕,整個人往後倒去,躺在牀上。
雙眸一片靜寂而又木滯的望着天花板,“怎麼不在第二天的時候問我?”
靳初陽淡然一笑,清澈的雙眸靈靈的看着他,“我問了,你會說嗎?真要這樣的話,那也不是你宴白了。”
他雙眸定定的看着她,脣角隱隱的勾了勾,緩聲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