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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珊受到很大沖擊一樣,紅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結束兩個字像是敲擊着她的神經,她一時間實在是無法接受,“我以爲,我以爲我們……我出國的時候有讓你等我,我以爲你……”
到了今天,桑珊也才恍然明白,是自己未免太過自信了!
她自小不管做什麼,都要力求達到最好的,對任何事情都有着很強的自信心,包括她事業上所想要達到的高度,以及包括對待愛情,一切都在她的計劃和掌控中有條不紊的進行。
所以在她終於達到了事業後,想要和他共赴十年之約,可是得到的卻是結束。
“沒有人規定一定會等着誰,也沒有人會原地踏步!原地踏步的是笨蛋。”池北河說的很平靜,也仿若話裡並沒什麼不妥。
“北河,你爲什麼連一丁點的希望都不給我?我是帶着我們的未來回來找你啊!我沒有撒謊,我真的很想你!我心裡也只有你一個,從來沒有對其他人有過感覺!”
“你自己已經說了,我身邊有人了。”
桑珊不敢置信,他到此時依舊能雲淡風輕,情緒不受任何影響和波動,聽着他的話,她幾乎是在強顏歡笑,“那是不是如果沒有她出現的話,我們依舊能……”
“沒有如果!”池北河否定她要說的話,告訴她,“而且我們之間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還是那句話,早在你選擇的那一瞬開始,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結束,結束……
桑珊閉上眼睛,翹長的眼睫毛已經溼了。
池北河看着她的模樣,心中多少也是不忍,卻仍舊開了口,“還有,阿珊。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今天這樣的畫面出現!別再把她也攪合進來!”
“北河,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桑珊睜開眼睛,不解的看向他。
“不懂?”池北河重複,扯脣一笑,語氣裡帶着一抹意味深長,“阿珊,在國外十年的時間讓你的事業達到了高度,也學會了運用那些高明的手段了?”
聞言,桑珊傷痛的表情僵了下。
有吃驚,有慌張,也有狼狽,彷彿被他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桑珊吸着已經酸澀的鼻子,解釋着,“北河,對不起!我只是……你一直對我避嫌,地皮的事情也交給了別人,找你出來吃飯見一面,你也總有理由推辭婉拒,所以我只能借着祁漢提出喬遷宴的機會,叫上葉小姐,才能見到你……”
“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池北河蹙眉間嘆息,也是點到爲止,語氣稍微頓了頓,他又繼續說着,“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牽扯到她身上,也不要她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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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如此爲現女友護着的話,桑珊無力的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阿珊,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藕斷絲連不是我的風格,你也不是!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話,那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了!否則我不會再見你,如果有場合,我也會選擇刻意避開!”池北河嚴肅的臉廓上有着不容拒絕,聲音低沉且堅鑄,甚至是有些冷酷無情。
說完後,他便雙手朝着褲子口袋的轉身邁步,背影冷峻。
“北河……”
桑珊帶着哭腔的喊他,一顆心破碎不堪。
池北河腳步未停,只是丟下漠漠的一句,“記住我說的話吧!”
桑珊怔怔看着他的高大且冷峻的背影從視線裡消失,終於是受不了的頹然蹲在了地面上,夜風颳過,是誰的心傷。
從陽臺出來,屋裡面和外面還是差一個溫度,撲面而來的暖意,也讓池北河的心情更加平穩下來,內雙的黑眸掃視了一圈,卻陡然蹙眉。
“祁漢,雁雁呢?”他問向正發短信的鬱祁漢。
“她走了!”鬱祁漢擡頭回答。
“走了?”池北河黑眸微眯,再度梭巡一圈,果然沒有她的倩影在。
“對!”鬱祁漢點頭,告訴着他,“說是臨時有急事就突然拿着包走了,都走有一段時間了!”
話音未落,池北河就已經拿過搭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和車鑰匙,長腿大步邁着,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玄關處,“改天再聚吧,我也走了!”
公寓小區的路燈下,停在那的白色陸巡像是一隻蟄伏的獸。
在車身旁邊的水泥地面上,有燈光打下來拉長的一道影子,正以環抱着膝蓋的方式蹲在那,背脊輕靠在車門上。
葉棲雁在看到他們一起的畫面,以及所談論的“十年之約”後,真的無法再待下去,和鬱祁漢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拿着包下樓了,多待一秒都會窒息。
心裡不舒服是一定的,因爲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好像在無形之中,把她推向了是插足他們之間的那個人。
“她走之後,你心裡挺不是滋味吧?”
“我不想撒謊,確實是!”
……
夜深人靜孤獨時,人也總會胡思亂想。
每個人能探究的只有自己的心,無法進入別人的心,看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纔會有忍不住有各種胡亂的猜測以及揣摩。
葉棲雁木訥的看着地面,也不知盯着哪一點,眼睛裡面的焦距漸漸渙散,再漸漸重聚,心裡面像是長滿了亂糟糟的雜草。
快要被那些雜草給覆蓋的喘不過氣時,有高大的身影朝她快步而來。
池北河電梯一到,大長腿就橫跨出來的,打她的電話也是沒人接,心裡很明鏡她絕對不是有事離開,而是自己想要離開的,所以難免會不踏實。
不過出了樓門大廳看到她,纔是鬆了口氣,她蹲在車邊,像是個被遺棄的可憐小動物一樣。
“怎麼走也不告訴我一聲!”
池北河走到她身邊,程亮的皮鞋倒映出她素淨的小臉。
葉棲雁被他厚實的大掌扶着站起來,能看得出他的小幅度的氣喘,手裡拿着的西裝外套都還沒來得及穿,只有那件深藍色襯衫,應該是知道她走了後,就立即追下來的。
看得出,他此時黑眸裡的專注以及擔憂,絕對不是假的。
心頭,被一種甜蜜又酸澀的滋味纏繞着。
她扯了扯衣襬,低聲咕噥着,“不是在等你麼。”
雖然也可以選擇負氣離開,但還是留下來等他一起回家了。
“那你不是說,有急事離開的?”池北河凝視着她素淨的小臉,挑起了眉毛。
葉棲雁擡起頭,就能對上他眼皮內雙而狹長的黑眸。
那樣看着你,就像是能看穿你的心事,睫毛輕顫的又垂下來眼睛,嘴脣輕輕的抿了起來,她被蠱惑着說出了心裡話,“不想再在那裡待着,覺得悶,不喜歡!也不喜歡看到你和她一起!”
聞言,池北河勾起薄脣笑了,那樣迷人。
“不喜歡看到我和阿珊一起?”他扯動着薄脣,不緊不慢的問。
“……嗯。”葉棲雁慢吞吞應了聲。
池北河薄脣弧度更深,眸裡輕芒閃現,“醋罈子又打翻了?”
“有誰願意看到自己男人和前女友一起的?”葉棲雁被他的語氣揶揄到,沒好氣的嘟嚷,“你不是也不喜歡看我和寒聲一起,我們很公平!”
“那還不是你要來的!”池北河內雙的黑眸斜睨向她。
若不是桑珊在電話裡說她也在,今晚他就未必會出現在飯桌上。
“我……盛情難卻……”葉棲雁抿起嘴脣,皺眉的回答。
“不會打電話跟我說?”池北河伸出長指,在她額頭上點了點。
“你那會兒在開會!”她撇了撇嘴提醒。
池北河看着她輕咬嘴脣的小模樣,眉尾微動,大手握在了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在對着她說,“以後不想來,就拒絕,不需要勉強自己!”
“嗯!”葉棲雁點頭。
“走吧,我們回家。”池北河攬着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回家這兩個字,聽起來太讓人覺得踏實了。
“好!”葉棲雁露出了笑容。
白色的陸巡行駛在街道上,路邊整齊蜿蜒的霓虹一盞盞的後退。
城市一到晚上的夜景是最迷人的,放眼望去都是燈火的海洋,在欣賞的過程中,兩人在回家的路上。
晚上向來不堵車,沒過多久,就已經行駛進入老住宅小區,再穩穩的停在某棟居民樓下,車子的引擎熄滅,隨即是車鑰匙被拔掉,以及車門被打開。
已經從車頭繞身過來的池北河,看向還坐在副駕駛的未動的葉棲雁,不由挑了挑眉。
邁着長腿過去,打開車門問,“怎麼不下車?”
葉棲雁將挎包背在肩膀上,卻依舊坐在那沒有動,而是忽然伸出了雙臂。
一雙澄澈的眼睛,在夜色裡,斂着水潤光澤的仰視着他。
很明顯的意圖,是在向朝他索抱。
見狀,池北河先是愣了下,隨即眉毛挑的更高。
他們之間的相處,其實她一直是容易害羞的,日常親暱上的表現方面主動也都是在他,只是隨着他們關係的確定後,她私下裡也會挽着他或者牽手,像是這樣撒嬌的舉動,讓他很是愉悅。
“嗯?”池北河故意詢問。
“我要你抱……”葉棲雁臉有些些紅。
池北河不再逗她,直接上前俯身,長臂繞過她的腋下和腿彎出,輕巧的將她從車裡抱下來,隨即用皮鞋踢上了車門,落鎖後的邁着大步往樓門洞裡走。
葉棲雁像是小媳婦一樣,伸手摟着他的脖子,將半邊臉都貼在他肩膀上。
一路臺階往上,樓道里感應燈一層層亮起。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微低,始終瞥着她,有幾分隱匿的探尋意味。
如果說第一次在芭蕾舞劇時碰面是意外,可今天卻是桑珊主動找上她的,難免會有所擔心她的情緒。
葉棲雁被她目光注視的有些抵抗不住,先是擡起眼睛看了看他,很快又垂下去,視線凝在他襯衫領口的第二顆釦子上,睫毛在眼瞼下彎出兩道陰影。
踩上個臺階的同時,池北河將她往上託了託,“雁雁,心裡還覺得不舒坦?”
“沒有……”她搖了搖頭。
“真的?”池北河再度扯脣問。
“嗯!”葉棲雁又點了點頭。
右手摟在他的後脖頸上,左手貼在的位置,剛好是他心臟的地方,隨着他往上的每一步,都能感覺到手掌心下面有力的跳動。
而他的手臂那樣結實,大掌那樣厚實,穩穩的抱着她,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賴。
葉棲雁左手的五根手指揪緊他的襯衫,“池北河,你說過,我們不會分手……”
“嗯。”池北河扯脣,一如那晚。
“只要你不說,我們就不會分手!”葉棲雁重複着他說過的話。
“對。”池北河再次應。
“嗯——”葉棲雁也低應,拉長着尾音。
在心裡再默默的重複兩三遍,讓有些懸浮的心安定下來。
這句話就像是他給她的一個承諾,承諾代表着,無論如何他不會和她說分手。
那這就夠了!
五層高的樓梯爬上來,池北河抱着她不僅腳步穩,就連氣都沒怎麼喘,打開大門,燈光沒亮起時,土豆就已經歡實的搖着尾巴撲騰。
池北河睨了眼懷裡的小女人,以爲她進門後就會下來,可脖子還是被她緊緊的摟着。
他勾了勾薄脣,徑自的換了拖鞋,直接往臥室裡走。
“洗澡睡覺吧?”池北河走到雙人牀邊,扯脣對着她說。
“嗯好。”葉棲雁點點頭。
池北河俯身,在即將把她放在牀上時,又衝着她挑眉問了句,“要不要一起洗?”
果然,懷裡被他逗、弄的嬌軀一僵,臉上的紅瞬間蔓延至耳根,眉眼間也都是那副令人心動的羞赧表情。
“……好啊!”她聲音顫顫的。
這下,倒是讓原本開玩笑的池北河愣住了。
眸裡顏色轉深,他二話不說,不沾被褥的直接抱着她往浴室大步走。
車、震,鴛鴦浴……
他的小女人越來越大膽了!
又到週末,初秋清朗的天。
葉棲雁早上睜眼時,池北河就已經開車走了,有項目最近開工,所以他行程安排比較緊。
掀開被子起來到浴室裡,果不其然看到身上的紅紅紫紫,不過似乎也已經習以爲常了,就好像如果哪天睜開眼睛在鏡子裡,如果看不到反而才覺得奇怪呢!
這個想法竟令她在某個瞬間,有了些小恐慌。
不去胡思亂想,葉棲雁洗了臉刷牙,然後換了身衣服的走出臥室,廚房的餐桌上放着他早起跑步時買回來的早餐,雖然有些涼了,但感覺很暖心。
用過了早餐之後,她就收拾出門了。
不過並沒有坐公車直接到私立醫院門口,而是在附近的幾站就下車了,目的地是一座規劃很好的住宅小區。
閨蜜小白之前說找房子,已經找到了,而且連家都搬完的住進去了,所以葉棲雁想着週末休息正好過來看一眼,小區樓層很乾淨,還有電梯。
過程裡,她其實更擔心的還是那天晚上在醫院的事。
後來喬遷宴那次也遇到鬱祁漢,但她總歸是沒有好意思開口問,而小白這邊也一直沒有找機會聊起,心中惦記間,也是抵達了目標樓層。
擡手按了按門鈴,裡面有腳步聲傳來。
葉棲雁臉上都已經做好了表情,卻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驚住。
防盜門打開後,裡面出現的不是閨蜜小白的身影,竟是穿着身居家服的鬱祁漢!
“……鬱醫生?”
葉棲雁驚詫不已的出聲。
拿出手機找到短信上面的地址,應該沒有錯啊!
“葉小姐。”鬱祁漢看到她也稍微愣了下,隨即很是瞭然,揚眉問,“你來找那隻小白?”
“……”葉棲雁懵在那。
鬱祁漢沒多說,返身就去裡面某間閉合的臥室門敲了敲,“小白小白,快搖着尾巴出來,外面有人找你!”
“次奧!”
裡面頓時傳來一聲怒罵。
隨即門板會霍地一下拉開,熟悉的女人隨即跟着傳出,“你個衣冠小禽、獸,我說多少次了,我不是蠟筆小新家的那隻小白,你再敢扭曲我的名字,跟你沒完啊!”
白娉婷也同樣穿着身家居服,明顯也是住在着裡的,以爲是自己的快遞過來了,看到門口站着的葉棲雁後,連忙跑過去的高興喊,“雁雁,你來啦!”
葉棲雁還處於震驚當中,只感覺也太戲劇化了。
“你們……”她吞嚥着唾沫,看看閨蜜小白,再看看鬱祁漢。 wωw✿ⓣⓣⓚⓐⓝ✿C O
“咳!”白娉婷尷尬的咳了下,瞥了眼身後已經轉身回去臥室的鬱祁漢,也伸手拉着她進門,“雁雁,你先進來再說吧!”
白娉婷一路拉着她,進入自己剛剛出來的那個房間裡,然後關上了門。
“你和鬱醫生,你們倆同、居?”葉棲雁已經憋不住的問。
白娉婷對此全身都表現的很強烈,原地的一蹦老高,“尼妹啊,不要亂說!我這麼清清白白、又純潔無暇的大閨女,跟顧海東愛情長跑了七八年都沒有,我能跟那個衣冠小禽、獸嗎!”
“清清白白可以,請把純潔無暇去掉!”葉棲雁默默翻了個白眼,又不禁着急且關心的問,“小白,那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唔……就是合租啦!”白娉婷支吾了下回。
“合租?”葉棲雁呆了呆。
“一言難盡啦!”白娉婷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敷衍的打着哈哈,“有時間我再和你細說,我現在就是要忍着,只把他當做是合租對象就行了!”
葉棲雁倒是知道鬱祁漢的公寓暫時給桑珊住,但是也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會和小白住到同一個屋檐下……
因爲搬完家都已經住進來了,過來也就是看一眼,因爲鬱祁漢在的關係,葉棲雁也沒多參觀,兩人沒待多久就準備離開去私立醫院看小糖豆了。
只不過,換好衣服的白娉婷在臨出門時,又折身回去。
跑到鬱祁漢的房間門口,用力踹了兩腳,然後一溜小跑的便拉着她離開。
葉棲雁忽然覺得,他們這“同、居”肯定沒安生!
(今天6000字更新結束!依舊感激爲我投月票的讀者!最近更新時間總是不定,大家可以隔天看,但放心,絕對不會有斷更!小劇場是7月份繼續開播,這周沒有,先都別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