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悠擡起頭,看着那女人畫的看不出形狀的眼睛,煩躁又無奈道:“怎麼,你準備替她報仇?”
“喲,你們瞧瞧,她這好像還不覺得自己錯了呢,連個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呢!”另一個小明星陰陽怪氣的說道。
許若悠懶得跟這些人廢話,側過身,想直接離開。可剛跨出一步,肩膀就被人推了一下,腳下穿的高跟鞋不舒服,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只聽“哎呦”一聲驚呼,便覺頭頂被一股溼粘的液、體兜頭澆下來。
紅色的液、體順着許若悠的髮絲落下來,滴在她的臉上,脖子上,染紅了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洋裝。
任誰被欺負成這樣也火了,許若悠轉過身,看也不看便一巴掌抽過去,站在她身後那個,給她頭上潑酒的小明星沒想到她反應這麼迅速,閃避不及,便被她結結實實的抽在了臉上。
“你敢打我!”小明星捂着臉,怒道。
許若悠毫不畏懼的踏前一步,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冷冷道:“你看清楚,這件是TC設計師的私人訂製,你要是賠得起這件衣服,我不介意讓你把這巴掌打回來!”
“什麼私人訂製!你少在這裡哄人,我告訴你……”她咬着牙張牙舞爪,似乎想過來還許若悠一巴掌。
她身邊的另外一個小明星拉住她,然後指了指許若悠身上的衣服,臉色有點難看的低聲道:“姍姍,那件好像真的TC剛發佈的私人訂製款。”
那被叫做姍姍的小明星愣了一下,似乎有點不甘心的看了許若悠一眼,終是憤憤的跺跺腳,轉身離開。
其餘幾個也神色不善的瞪了許若悠幾眼,也走開了。
宴會恢復先前的熱鬧,許若悠看着頭髮上和身上的紅酒,皺起眉,往洗手間走去。
雖然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可這樣子出去,恐怕連車都打不到。
許若悠在洗手間清洗着頭髮上的紅酒,稍稍沖洗了之後,正在用吹風機吹乾頭髮,嗡嗡嗡的吹風機聲響着,她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心下覺得有點古怪,便關掉吹風機,扭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洗手間的門是關着的,可剛纔她進來的時候門卻並沒有關。
許若悠心下覺得有點不對勁,放下吹風機,走到門口,伸手拉了拉門。
門打不開!
許若悠面色微變,繼續使勁拉門,卻怎樣都打不開,她只好一邊拍着門,一邊向外面喊:“有沒有人,幫我開開門!”
連拍打帶呼叫,半響,門依舊紋絲不動,沒人來幫她開門。
許若悠頹然的放下手,脣角扯出一抹嘲諷又無奈的笑。
果然,第三者不能當啊,她就算不是故意的,這也算是插足了別人的感情,這不,緊趕慢趕的想抽身出來,還是沒來得及出來,現在居然被人關在洗手間裡,是在是可笑又荒唐。
這種橋段不是狗血電視劇裡纔有的嗎,怎麼居然能被她碰上,她這運氣也是夠好的!
這宴會恐怕再過一會就結束了,到那時候她可就真得被鎖在這裡一晚上了,眼下也只能找人幫幫忙。
可現在,能幫她的人卻又是她最不想打攪的那個。
許若悠拿出手機,卻猛地發現手機的電量竟然只剩下百分之一了,心裡瞬間有些着急,也顧不得想那麼多,急忙撥了冷雪慕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終於接通了。
“喂,冷雪慕我……嘟嘟嘟……”許若悠只來得及說了幾個字,手機便自動關機了。
許若悠看着黑屏的手機,苦笑着搖搖頭,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再不停歇的揉、捏着她的心臟,那種悶疼的感覺在一瞬間爆發到極致,又在這一瞬間完全消散。
那種空落落的感覺竟讓她沒來由的想起“萬念俱灰”這幾個字眼。
穿着高跟鞋的腳越來越疼,她忍不住席地而坐,將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隨意的扔在一邊,背靠在牆上,微微閉着眼,讓不舒服到了極致的身體稍稍放鬆下來。
不知不覺的,意識漸漸模糊,許若悠在洗手間睡着了。
睡夢中,她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好像跌進了冰窖裡,忍不住渾身發抖……
宴會廳的二樓休息室裡,冷雪慕看着手裡忽然掛斷的電話,微微皺眉。
在一旁,白樂笙靠在沙發上,臉色微白,伸出還在淌血的雙手,讓剛剛到的醫生包紮。
聽到電話聲的時候,白樂笙的目光抑制不住的看向冷雪慕,聽到電話迅速的掛掉了,她心裡有點高興。
抿了抿脣,看着自己的手,吸着氣,低聲叫着:“嘶……好疼,麻煩您輕一點好嗎?”
冷雪慕聽到聲音下意識的看過去,白樂笙可憐兮兮的擡起頭看向他,完美的演技亦真亦假的讓眼眶裡充滿了淚水。
這副樣子,任誰看了都不免心疼一番。
可冷雪慕看着她,卻只覺得煩躁,滿腦子裡想的是剛剛許若悠打給他的那個電話。
她明顯是有事要跟她說,可是電話說了一半就掛斷了,他打過去對方卻又提示關機了,這樣的情形,讓他禁不住胡思亂想,心裡有些擔心。
“既然醫生已經來了,你好好包紮傷口,我還有事,先走了!”冷雪慕對白樂笙說道,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白樂笙焦急的叫道,竟然直接站了起來。
“啊!嘶……”因爲突然的動作,白樂笙的傷口碰到了醫生的鑷子上,疼的大呼出聲。
冷雪慕回過頭,看她手上血流不止,又一臉淚水的樣子,腦子裡在一瞬間閃過些與她曾經初見的畫面,那時候,她也是這副樣子,被他騎得太快的自行車撞得摔倒在地上,疼的眼淚汪汪,那雙眼睛在這時候煞是明亮晶瑩,好像是塊含着水的水晶。
便是那雙眼睛在那個時候吸引了他……
可是現在……她早不是那個時候的白樂笙,而他,也早已不是那個時候的冷雪慕。
冷雪慕忽然恍悟了,紮在心裡許多年的一根刺好像突然間消失不見了,看着白樂笙的目光,便再沒了憤怒亦或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