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程佑銘就知道他的大哥就是這麼冷血無情。
顧惜城的眸眼眯起,露出一條縫,姿態優雅傾城的等着他想他報告心裡煩悶的事情。今天他心情極好,就當作施捨給他的聆聽者。要是換做平常,早就被他冷冰冰的趕出去了。
“大哥,我好像愛上一個人了。”
“咳咳。”顧惜城猛然一嗆。發現老三的臉帶着幾許的不自然。
“那很好,證明你已經長大了。”顧惜城調侃。
程佑銘睜大了眼眸,他的大哥是從來不會開玩笑的人,怎麼?今天換姓了?還是遇見鬼上身了?
不過大哥說的這話,怎麼感覺像帶着荊棘一點一點的往他身上扎去呢?
程佑銘一臉煩悶,“大哥,你這是調戲我啊,我跟你說真話呢,沒給你開玩笑。上個月你被大嫂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天跑去二哥的酒吧喝酒的時候,我在二哥的酒吧遇上了一個剛烈的女孩子。那女人,那叫一個拉風,啪啪啪幾下就把七尺高的大漢給撂倒在地。尼瑪,那一秒鐘,真的是帥呆了!”程佑銘說着的時候還露出了欣賞的表情。
“你這是崇拜。”顧惜城解釋。
“崇拜不是愛麼?”程佑銘反問。
“……”
“大哥,你說我這是崇拜,那和愛有什麼區別?人們都說,只有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心跳財會加快,大哥,我遇見她心跳就逃的好快。”程佑銘將手放到自己的胸前,“那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這種事,你可以下班後去問老二。”
如果他能懂,那麼阮顏就不會離他而去了。
“二哥知道麼?二哥好像都沒有談過戀愛啊!他知道什麼啊!好歹你還結過婚啊,雖然最後還是離婚了。但我想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經驗的吧!”
程佑銘像是在自言自語。
顧惜城一記冰冷鋒銳的刀眼飛了過去,他這是在嘲笑他?
程佑銘也快速的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臉色突變,“大哥,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是說,雖然你離婚了,但是最起碼你還談過戀愛啊,不像二哥……”程佑銘說着說着聲音就變小了,敏銳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逐漸的變冷,“不是我是說,關於戀愛的事情,不送你離婚的事情,呃……其實,你離婚了還可以復婚的,呃……”
程佑銘說着說着就不知道自己說在哪裡去了。
看到顧惜城的臉色變得極其陰暗之後,程佑銘撂下一句,“大哥,有時間再聊。”就溜之大吉了。
程佑銘逃脫後,顧惜城的眼眸逐漸的變得幽深,然後打開電視,看着電視上散發着璀璨光芒的她,眼眸逐漸的柔和,她真的就要回來了。
這一次,他發誓,一定要將自己內心的愛戀全部的告訴她。
就算會遭到她的拒絕,他也不會再放手,即使捆,也要將她困在自己的身邊,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動她冰冷的心,直到讓她愛上自己爲止。
可是,六年都不曾爲他心動的心,他能走進她的內心世界麼?
其實,他顧惜城也是會害怕的,害怕聽到她說不愛他,害怕聽到她說,愛上了別人……
-
“要回去了?”穆以恭靠在門邊,看着阮顏在屋內整理衣物,輕柔的開口。
“恩。”
三個月,和她朝夕相處,穆以恭已經覺得是上帝多給他的厚愛。
“那麼你呢?什麼時候回去?”阮顏繼續整理着東西,頭也沒有擡一下。現在的她害怕對上他的眼眸。
“不知道,或許過段時間,或許……就不回去了!”
阮顏一怔,他知道穆以恭不回去的理由。是啊,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想在回去了吧!
阮顏抿着脣,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眼神飄忽不定,酸酸的想要流下眼淚。
這是一個多麼好的男人,卻被她傷害得不成樣子。
自己每次在最受傷最黑暗的時候,都是由他陪着自己;然而,當自己痊癒後,卻又無情的將他推開。什麼時候她阮顏變得如此的殘忍了。
殘忍到她自己都覺得她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阮顏發現,除了這句矯情到要死的話語,她似乎已經找不到很好的詞彙。
“說的什麼話?”穆以恭的笑容輕柔無害,眼神清澈溫潤,“多了三個月陪在你身邊的時間,我已經滿足!”
他說的話還是那麼的溫潤,目光還是那麼的如水,臉龐還是那麼的俊美,一切一切的模樣都是那麼的完美到了極致,這樣完美的男人,自己的心爲什麼卻一點都不心動呢?
阮顏握緊了手指,她的內心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上前給他一個離別的擁抱。她不能,不能再讓他對她又任何的幻想。
整理好東西提着包,站着穆以恭的面前。
“穆學長,那麼,我走了。”阮顏突然發現在他的面前她竟然啞然,說不出好聽的一句話。
“好。”
空氣中流淌着悲傷的氣息。
阮顏提着包走過門口,掠過穆以恭,淡然的走下樓,一點點的朝着門口走去。
“顏顏。”還沒出門,就聽到一個急切的聲音。阮顏回頭一看竟然是許媽媽,阮顏放下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許媽媽!”
顏顏是在他們正式祭拜成爲母女那天改口的,此後的兩個多月,許媽媽沒有在叫阮顏小姐,一直叫的是顏顏,這樣很親切,而阮顏也很喜歡。
“顏顏,有時間要過來看看我和主人,其實主人一直深愛着你。許媽媽是過來人,也明白愛情是不能勉強的,所以許媽媽沒有奢求你和主人在一起,但許媽媽懇請你,不要忘記主人。請在你的心裡給他留一點點的位置,哪怕一點點,我想他都會開心的。”
許媽媽的語氣即是懇求,又是哀求。阮顏一陣的恍惚,喉嚨像劃過什麼一樣難受得很是厲害。
明明是晴朗的天,阮顏感覺就要下雨一樣。
哽咽着,擁抱許媽媽,聲音輕柔,“許媽媽,我的心裡一直留有他的位置,作爲永生難忘的朋友。”
許媽媽怔住。她家的主人在阮顏的心裡早已定位成爲了好朋友。她早已在好朋友一欄寫上了穆以恭的名字。至於配偶一欄……只有她阮顏才明白,到底心裡想寫的是誰。
“我想,主人會很高興的。”
“許媽媽,這幾個月以來,真的辛苦你了。”
這麼好的人阮顏相信一定會有好報的。
“許媽媽,你和穆學長最善良的人,你們一定都會得到幸福的。”
阮顏說完提着自己的包,緩緩的轉身……
“阮顏……”急切的聲音。
阮顏怔住,沒有轉身,微微的閉上眼眸,調整了自己的呼吸試圖整理了心亂如麻的情緒。穆以恭疾步走過來,手上也提着一個包裹,走進阮顏的身旁,“一起回去吧!”
阮顏微微的恍惚。
然後輕微的不可察覺的點頭,而在點頭的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輕輕的在阮顏的心尖拂過,卻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飛機上。
“怎麼會想過要和我一起回來?”阮顏始終還是問出了口。
“因爲覺得有些事情還沒有完成,所以要回來。”
他的臉上一片祥和,高雅的俊美到連阮顏都有些想伸出手去捏捏的臉蛋透着一股迷人的氣質,實際上,在他上飛機的那一刻,機上的女乘客就都被他給俘獲了。時不時的會有人來和他搭訕,而他卻溫柔的一一回答她們的問題。
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阮顏輕笑。
“你笑什麼?”穆以恭問。
“你太溫柔了,這樣會吃大虧的。”阮顏回答。
“什麼虧?”穆以恭在繼續問。
“比如被女孩子輕易搭訕啊什麼的,比較你長得這麼俊美,連我這個女人都羨慕死了,你沒看你一上飛機,她們就抖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立馬就上來撲倒你。”阮顏癟癟嘴,抗議道:“你就是一禍害。”
“我是禍害啊,可是卻禍害不到我想禍害的人,不對,我不能這麼說,我應該說……”穆以恭扭頭深情的看着阮顏,“我應該說,親愛的阮顏小姐,請問,你是不是需要我禍害一下呢?”
“噗。”阮顏被穆以恭逗笑出聲,“穆學長,你什麼時候具有流氓的性質了?”
穆以恭深情的凝眸着阮顏,三秒後,將目光移開,望着窗外掠過的雲朵,“一直都有,只是從未讓你發現。”
如果真是讓阮顏發現,那麼就是他撲倒她的那一刻了。
短暫的玩笑話過後,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
“安東尼,你快點,你幹嘛啊,磨磨唧唧的,今天顏顏要回來,我得去接她呢?”
錦曦一邊穿着鞋子,一邊對着安東尼吼着。
自從錦曦搬到安東尼的對面居住之後,安東尼就死皮賴臉的賴在錦曦家不走,蹭吃蹭喝,就只剩蹭睡覺了。不過原諒安東尼,他沒有那個膽子,就別說是睡覺,就是想偷偷的牽一下錦曦的手,他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