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神章營的營千總是大華雲州副總督的長子,楊恆心中也就明瞭了。他馬上意識到,神章營的那兩千人不來報到,肯定是受了章霸天的指使。而章霸天,肯定是因爲王飛聖的原因。
這三天來,王飛聖畏罪自殺的消息在定海軍傳的甚囂塵上,這也是從康非凡嘴裡說出來的官方的說法。可是,百萬定海軍中,相信這個說法的人多是底層的士兵,在定海軍的中上層軍官裡面,對這條消息多是持着懷疑的態度。
畢竟,當日康非凡發出命令,讓楊恆一行人去軍需營裡領取軍需,是中軍帳內衆多軍官有目共睹的,王飛聖出事的那天,正是楊恆進入軍需營的那一天,這不得不讓人引起遐想。
而且,楊恆也清楚,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是包不住火的,康非凡不過是給王飛聖之死找到了一個官方的說法罷了,只要是有心人,應該很容易的就能牽連到他楊恆的頭上。
“殺掉王飛聖,得到了五獄噬神刀,我並不後悔,大華雲州的總督王離雖然不能確定王飛聖是死在了我的手裡,但是說不定會懷疑到我,恐怕,我以後又多了一個強敵。”楊恆心中暗中琢磨。
“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這世道公平的很,我得到了五獄噬神刀這樣的寶物,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對於因爲王飛聖的事情樹立了王離這樣的強敵,楊恆心中並沒有多少的懊惱,他反而覺得,這是最理所當然的。
有得就有失,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了。
就在這是,楊恆突然看見,木子鵬等人壓着五個把總,意氣風發的前來複命。
那五個把總,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有些人甚至嘴角都留出了鮮血,顯然是剛纔木子鵬等人去拿人的時候和他們起了衝突,他們抵擋不過,這才失手被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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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一共派出去五十個文士,整個神章營就分配了四十個,他們就算是再厲害,就算是有他們的千總章霸天撐腰,不一樣要被我文士營的兄弟打敗,灰溜溜的來請罪。哼,這一次,我手握兵符,負責節制這一萬精銳,要拿這五個人開刀,殺雞給猴看。”遠遠的看見這五個把總狼狽的模樣,楊恆心中冷冷,已經打定了主意。
在甲板上整整齊齊排列的七千五百人,紛紛向着那五個把總行注目禮,看着這五個把總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們心中頓時涌起一股不小的波瀾。
“竟然真的動上手了?木千總真是好大的威風,不僅是他好大的威風,文士營的這些年輕文士也是好大的威風,竟然真的將這五個把總給捉來了?”
無數人心中驚動,臉上露出了一種震驚的神色。
“大哥,人帶來了。霹靂營的這位把總倒還是聽話,看見我們是十個人同去他就來了,可神章營的這四個人,簡直是無法無天,竟然依仗着他們的千總的章霸天,和我們動了手?不過,有了大哥的兵符和令箭,他們手下的那些普通士兵有很多都不敢向咱們動手,區區的幾個把總,很快便被兄弟們料理了。”趙九日一馬當先,來到了楊恆的軍案之上,拱着手宏聲說道。
他似乎有意識的要在整船的士兵心裡樹立文士營的威信,因此加大了聲音。
“好!把他們壓過來。”楊恆點頭說道。
此時此刻,整個戰艦之上雖然足足有將近八千人,但是滿場寂靜,甚至連衆人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這些人眼睛都定格在了楊恆的身上,關注着楊恆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想看清楚,接下來楊恆會怎麼處置這五個把總。
“最多不過打五十軍棍吧,畢竟,這五個把總在咱們定海軍數萬把總裡面都是佼佼者,是定海軍的中堅力量,就算是爲了給大將軍一個面子,木千總也一定不會斬盡殺絕的吧!”無數人心中默想,目不轉睛的盯着楊恆。
“跪下!”看着被壓上來的五個人,楊恆冷冷的吩咐道。
這五個人,形勢還略有不同,神章營的四個人剛纔和文士營的人動了手,霹靂營的那個把總卻沒有動手,在看到楊恆的令箭之後,乖乖的就來了。
這是兩撥人馬,楊恆心中估摸着,不同的對象就要有不同的處理方式。
這五個人,在聽到楊恆的命令之後,卻是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霹靂營的那人二話不說,當即跪下,給楊恆行了一個大禮,而神章營的四個人,則是滿臉的不服,始終站着不跪。
“木易,你好大的威風,我們不過是臨時有事,不能來點卯,你竟然讓你文士營這些新兵蛋*子去抓我們,你知不知道,本把總已經在定海軍服役了二十年,二十年前,怕是還沒有你吧?哈哈……”
始終不跪下的那四個人之中最年長的一個,彷彿是並沒有把楊恆放在眼裡,他現在雖然被趙九日等人束縛着,可是說起話來完全不像階下囚應該有的樣子。一上來,就擺起了自己的資歷。
軍中的確是一個講究資歷的地方,有些服役幾十年的老兵,雖然修爲不高,甚至是軍銜不高,也能得到士兵們的尊敬,可是這一套,在鐵了心要收拾這些人的楊恆眼中,簡直什麼都算不上。
“給我跪下!”楊恆站都不站,冷眼看着大言不慚的這人,再一次發出了號令。
“放肆,大哥面前,還不給我跪下!”木子鵬眼看楊恆寒意凜然,右腳在那個人腿上一踢,一股強大的力量傳過去,讓那個人不由自主的跪在楊恆的面前。
“你,你這新兵蛋*子,你敢踢老子,你不過是普通的士兵,軍職還沒有老子高,你憑什麼踢老子?”那人對着木子鵬等人破口大罵。
“是本千總,我問你們,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違抗本千總的命令,不來點卯?”楊恆的聲音依舊冷冷靜靜,他的聲音不如那四個人叫囔的聲音高,但是聽在別人的耳朵裡,立馬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
就算是那四個一直在大聲叫罵的神章營把總,聽見楊恆的問話之後,也是停止了叫罵,一臉桀驁的說道:“本把總是因病不能來點卯,已經向我神章營的章霸天千總請示過了,章霸天千總也同意了。你竟然讓人抓我們來,你好大的威風啊。不就是文士營嗎,文士營難道就不講天理了嗎?”最年長的那位,嘴巴也最是凌厲,他看着楊恆,一臉的桀驁不馴。
“天理,哈哈……”楊恆忽然冷着臉打了個哈哈,“本千總有大將軍的兵符在手,大將軍已經發下將令,你等全部歸我木易統領,除了我木易的命令,誰的命令都不管用,章霸天算什麼東西,你們連自己的主子都搞不清楚,還妄稱是當了幾十年的老兵,難道自己就不羞愧嗎?”楊恆冷笑連連,聲音仍舊是不溫不火,完全沒有被這四個人影響到。
這四個人,在楊恆的眼中,不過是跳樑小醜一般,楊恆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子鵬,先把這四個桀驁難馴的老傢伙拉下去,打一百軍棍,另外再問問,他們後面,有沒有幕後指使?”楊恆也不和這些人多扯皮,現在正是立威的時候,楊恆心中本來已經動了殺機,不過在殺這些人之前,楊恆還要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王飛聖的事情到底有沒有傳出去。
“是,大哥!”木子鵬也早就看這幾個倚老賣老的兵油子不爽了,當下和文士營的幾個兄弟親自動手,一旁打軍棍去了。
頓時所有人都被楊恆的命令小小的震驚到了。這四個人,的確都是老兵,在定海軍中廣受尊敬,他們雖然職位只是把總,但就算是在其他各營的千總面前,也能威風凜凜的,而這時候,卻被楊恆文士營中的這些年輕人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提了起來,拉到衆目睽睽之下打軍棍。
一百軍棍,棍棍落到實處,別說木子鵬等人修爲精湛,就是凡夫俗子負責打軍棍,那麼一百軍棍之後,恐怕這四個人也就只能剩下半條命了。
頓時之間,先是四個人的叫罵聲,緊隨其後,是他們殺豬一般的吃痛聲音。
而霹靂營的那人,卻還是跪在楊恆的面前。親眼目睹了楊恆雷厲風行的手段,那位把總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還剩下你一個了,你倒說說,你有什麼理由不來點卯?”楊恆右手的指尖敲着身前軍案,發出了一陣陣‘噠噠’的聲音。
聽見這個聲音,霹靂營的那位把總額頭上的冷汗更甚。
“稟告千總……末將,末將是受了神章營的那四位的蠱惑,神章營的那四位,昨日送給了末將兩千兩黃金,讓末將稱病,說是要給千總大人一個……”
他如此說着,偷偷的瞄向了楊恆,看見楊恆的臉色越來越冷,竟然沒有敢接着再說下去。
“給我一個下馬威,讓我不能輕視了你們是吧?”楊恆寒着臉說道。
“是,末將該死!”那人一跪到底,臉貼在了甲板之上。
“怕是不僅是他,其餘的,你們藍鯨營、神蛟營、怒濤營裡的把總,也應該收到了他們的賄賂吧,不過算你們識相,沒有爲利益所動,按時來點卯了。”楊恆突然站起身來,冷眼在前面的隊列掃了一週,他這句話,卻是在問其他的那些把總。
就看見這些把總臉上紛紛露出了驚動的神色,果然,被楊恆不幸言中了。
“二十個把總,每人兩千兩黃金,加起來就是四萬兩黃金,軍中的把總,一個人一年的俸祿也不過是兩千兩黃金而已,他們花了這麼大的代價,一定是因爲王飛聖和章霸天的緣故吧,否則,這四個小小的把總,如何肯拿出這麼多的財寶來?不過章霸天這個人倒是有些蹊蹺,他應該不是王飛聖的人才對,否則康非凡怎麼可能把定海軍中精銳的神章營交給他來掌管。”楊恆一臉的殺氣。不過,想到了章霸天,楊恆心中又有些小小的迷茫。
關於章霸天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撲朔迷離,雖然還沒有看見這個人,但是以楊恆的見識,一時之間竟然想不通這個人到底是哪一派的。
大華雲州的副總督的長子,大將軍康非凡麾下神章營的千總,這樣的身份,簡直是矛盾。
“難道,大華雲州的副總督,明面上是總督王離的下屬,但實際上竟然是康非凡的人嗎?”楊恆心中突然一閃,有了一絲明悟。
“管他是誰的人,敢來招惹我,我就對他不客氣!”楊恆心中一冷,寒着臉想到。
“你爲了兩千兩黃金,竟然就幹違反軍紀不來點卯,按照軍規當斬,不過念在你主動承認,現在就降爲普通士兵,你原來的人馬,就交給本千總直接掌管了。另外,你自己下去領五十軍棍吧!”
面無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這位霹靂營把總,楊恆扔出了一道令箭。
“末將謝過千總不殺之恩。”那位把總不敢多說二話,顫顫巍巍的領了令箭。
就算是在霹靂營的把總的面前,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害怕過。楊恆的威嚴,實在太大。
而就在這時,木子鵬等人也已經再一次將剛纔的那四位把總拖到了楊恆的面前。
此時此刻,這四位把總,背脊之上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面目全非,顯然木子鵬等人剛纔並沒有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