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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定北夫人,是在故作姿態,她心中的怒氣,恐怕也像這個康佳楠一般,到了瀕臨噴發的邊緣。”楊恆只聞其聲,而不見其人,已經從這個聲音中聽出了一些端倪,“而且,我在凌霄苑的門口和那人理論,她在極遠的地方便能察覺,似乎侯府內外,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感應,國姓侯府如此宏大,她多半是躲在自己的房間之中,以玄氣傳遞聲音,這個定北夫人,修爲絕不會太低。”
楊恆心中連動,他心裡清楚,以他現在中樞魄境界的修爲,感應整個國姓侯府的風吹草動應該是做不到的,這個定北夫人的修爲,就算比他低,也低不了多少,因此他暗暗生了戒心。
定北夫人三兩句話之間,楊恆已經考慮到了很多事情,他忽然眼珠一轉,提起內息,緩緩言道:“夫人太客氣了,晚生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楊恆的聲音,就順着定北夫人聲音傳來的方向,徐徐的傳了過去。說完這話,楊恆在一百多個士子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下,坦坦蕩蕩的走回了房間。
“康佳楠,快把他的禮物呈上來!”被楊恆這句話一下刺激,定北夫人語句之中,明顯有些沉不住氣了。
“是,夫人!”康佳楠猶豫了一下,右手將糉子一樣的李嬤嬤扛在肩頭,左手抓起那封書信,快步走進了定北夫人的廂房。
“把東西放下吧,近日來北荒大軍蠢蠢欲動,昨晚侯爺和文士營的先生們都去了天蕩山山麓軍營視察,不在侯府,只要你不亂嚼舌根,你所犯下的過失,本夫人可替你承擔。”
廂房之中,定北夫人仍舊是一身華貴,她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上露出慘白之色,瞄了一眼纏在帷布之中的李嬤嬤,然後指了指地面,淡淡吩咐道。
“多謝夫人!”康佳楠如遇大赦,康抗不在府內,定北夫人權力是最大的,對他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跟隨康抗出生入死多年,心裡清楚,在康抗心中,定北夫人是很有分量的。瀆職之罪,有定北夫人替他承擔,他的項上人頭總算是保住了。因此他喜形於色,多多少少都鬆了口氣。
小心翼翼的把李嬤嬤放在地板上,康佳楠看看手中的信,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說道:“夫人,這裡還有一封信。這個木易,實在是無法無天,這封信裡,怕是有不敬的言語,卑職看來,不如就此焚燒,免得污了夫人一雙法眼。”
“區區一個黃口小兒,毛還沒有長全,他的那點小小算計,本夫人豈會看不出來,他送回李嬤嬤的屍體已經是大不敬,又寫了一封信,無非是想趁機挖苦本夫人而已。就算是要挖苦本夫人,以他小小年紀,又能想出什麼厲害的話來。”
定北夫人臉上從容淡定,擺了擺手,一副不屑的模樣:“你念給本夫人聽!”
“啊?”康佳楠身子明顯晃了晃,他雖然久經沙場,殺個把人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是,明知這封信裡有對定北夫人不敬的言語,他實在不敢造次,因此猶豫不決,“稟告夫人,卑職不敢!”
“有何不敢?”定北夫人鳳目一瞪,“念,無論寫些什麼都照實念來,本夫人絕不怪罪你。”
定北夫人如此一說,康佳楠想不念也難了,因此打開紙張,打着哆嗦,慢慢念道:“不才木易,昨夜承蒙一品誥命夫人隆恩,不吝賞賜嬤嬤兩名,魔神一尊,惴惴不安,難以成眠。不才無尺寸之功,萬難承受,今原物奉還,乞夫人成全。勿怪,勿怪……”
康佳楠聲音越來越低,讀罷全文,背脊之上忽而生出一股刺骨的涼意,冷的他全身顫抖。
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羞辱!這是對定北夫人明目張膽的羞辱!
在他看來,楊恆的這封信,無異於一巴掌煽在定北夫人臉上,然後又衝着她吐了口唾沫。
寒氣逼人,殺機凝重。
“呼,這個木易,實在是無法無天。夫人平素就是性如烈火,雷厲風行,這一次,受了這麼大的羞辱,怕是要火山噴發一般的暴怒了。”讀完這封信,康佳楠趕忙跪在地上低下頭,連擡一下都是不敢的。他害怕定北夫人會控制不住,遷怒於他。
大着膽子,偷偷的瞄了一眼定北夫人,只見定北夫人雍容華貴,正襟端坐,一張蒼白的臉上,絲毫不起波瀾。好像楊恆這封敵意凜然的信,並沒有讓她有絲毫的意外一般。
“這個木易,終究只是個孩子,他以爲這幾句話,就能讓我動怒?真是太小看我了!”
定北夫人神色自若,一點也不動怒,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咦?夫人竟然還能沉得住氣!”這一眼瞄過去,看見定北夫人淡定的神色,康佳楠心中就是狠狠的震驚了一把,“夫人果然是夫人,難怪侯爺會如此看重夫人,這分容忍的本事,怕是侯爺自己,也比不上的。”
這一刻,康佳楠心中,充滿了對定北夫人的敬佩,由衷的敬佩。
“夫人,這個士子木易,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他不過區區一個士子,還不是文士,夫人若是天上的皓月,他連一顆星辰都算不上,他有何資格讓夫人難堪?不如夫人讓我們奇士營弟兄動手,將其格殺了事!他就算再厲害,我就不信,他能打得過五千人!”
康佳楠眼睛裡閃過一陣寒光,突然建議道。
“木易,不過是個黃口孺子,充其量不過是一隻小魚而已。剛纔這件事搞得盡人皆知,我們再要動手,恐怕對侯爺的名聲不利。在侯府殺了此人,恐怕天下士子都會寒了心,說我侯府仗勢欺人,打壓異己。到時候,侯爺苦心經營十年得來的賢名可就保不住了,我們萬萬不能因小失大。”定北夫人想了想,徐徐說道。
“是,是……”康佳楠恍然大悟,連忙俯身請罪,“是卑職考慮不周。”
“這件事,你不必管了,這個木易,本夫人自有方法對付。”定北夫人臉色冷靜,瞥了一眼地上的李嬤嬤,吩咐道,“李嬤嬤跟隨我多年,此番遇難,也是天意使然,你攜了她的肉身,從賬房取一百兩金子,風光大葬了吧!”
“是,夫人。”康佳楠趕緊應道,他暗暗點頭,覺得定北夫人如此處理李嬤嬤,也算是仁至義盡,待她不薄了。
“你跪安吧,讓我一個人清靜清靜。”輕輕吐了一口氣,定北夫人背靠寶座,揮了揮手,緩緩閉上眼睛,再不說話。
康佳楠應了聲諾,跪安之後,緩緩退出,關上房門。
“噗!”
“噗!”
“噗!”
感應到康佳楠走遠之後,定北夫人猛地張開眼,從寶座之上一下彈起,再也忍耐不住,檀口一張,一連吐出三口精血。她臉上慘白,看不見一點血色,神色之間,似乎要把楊恆生吃了才甘心。
在下人面前,她還能保持一種雲淡風輕,不把一切放在心中的豁達,這時候房間內空無一人,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楊恆的那封信,再加上被楊恆綁成糉子一樣送回來的李嬤嬤,都深深的刺激到了這個手握重權女人心中那條最敏感的神經。
定北夫人的位置,在定北城中,就像是出雲皇朝皇后一般的人物,手握生殺大權,平常時候,都是她羞辱別人,人命在她眼中,就如同草芥一般,她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可惡,可惡!”低聲怒吼着,一把抓過楊恆送過來的信,撕成無數碎片,她控制不住,玄氣從手掌狂猛的透露出來,玄氣攪動之下,廂房中的家居擺設統統被她擊成粉末。
等到整個房間變得一片狼藉,已經沒有東西讓她發泄的時候,她心中的怒氣還是沒有消散分毫。
“木易,木易!”
定北夫人的心底,爆發出一種殺機凜然的咆哮。
似乎不能生生活剝了楊恆,她便不能壓下這股憤怒。
然而,她偏偏不能明目張膽的闖進凌霄閣,將楊恆格殺!
偏偏不能!
康抗的名聲,雲皇的威懾,出雲皇朝的禮法,一切都是因爲這三點。
康抗的名聲還在其次,雲皇和禮法,卻是這個定北夫人無論如何都不敢違抗和逾越的。
凌霄苑是侯府禁地,原本是雲皇行宮,裡面有云皇設下的一道結界,雲皇神通廣大,神出鬼沒,定北夫人可不敢真的在凌霄苑內鬧出大動作來。
至於昨天晚上她吩咐李嬤嬤動用鐮刀大魔神,本來也只是打算趁楊恆熟睡之時,悄悄動手的。這本來是無懈可擊的計劃,可以悄無聲息的解決掉楊恆而不會被任何人發現。那樣楊恆死的無聲無息,就算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她也可靠着一品誥命夫人的威勢壓下去,最後不了了之。
不過這一切謀劃竟然會被楊恆察覺,這一點,是定北夫人始料不及的。
至於楊恆今天會如此羞辱她,她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了。
她想不到,這個‘木易’,竟然如此膽大妄爲,竟然真的不把她堂堂一品誥命夫人放在眼裡。
若單論勢力,一百個楊恆,她也不放在眼中,只要動一動小手指頭,就能輕易的碾死,可是,只要楊恆躲在凌霄苑裡不出來,她便尋找不到報復的機會。
“氣煞我也!”頭上珠花顫抖,定北夫人暴跳如雷,咬牙切齒。
“這個木易,真的如李嬤嬤所說,不僅嘴皮子厲害,句句如刀似劍,而且心機深沉,我每走一步,他似乎都預料到了,因此此刻我被一個小小士子逼迫的步步受窘,全身怒氣,無處釋放。”
定北夫人,終於意識到了楊恆的可怕之處。
“看樣子,無論我用怎樣的方法,這個木易,這一個月是不會從凌霄苑走出來了,罷了,罷了,就讓你再張狂一個月,一個月後的文士考覈,主考官是賢英閣大學士王士奇王國公,此人久居軍中,和侯爺關係不差,到時候我旁敲側擊,撩撥幾句,我就不信,你還能通過文士考覈。通不過文士考覈,本夫人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定北夫人臉上陰晴不定,心中已經定下了一條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