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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美玉這種完全不在田蜜預期之內的回答,讓她一時愣住了。同爲女人,即便自己年紀輕一點,有些事情也還是可以體會得到的,田蜜始終認爲,一個正常的女人,當聽到另一個女人與自己的老公有着比較深的瓜葛,就算不草木皆兵,至少也不應該像樑美玉現在這樣淡定吧?除非,她不知道喬瓊這個名字代表的性別爲女性!“這個喬瓊,是個女的,你知道吧?”田蜜不確定的問。樑美玉略微聳了下肩膀:“不意外,聽名字應該不是男人。”田蜜見她這個態度,乾脆改變談話方向,從包裡拿出一張圖片遞給樑美玉,改口問:“你看一下,你是不是有和這個一模一樣的鑽戒?”樑美玉伸手接過圖片的時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田蜜的臉,直到圖片拿到手才垂下眼皮去看。“沒有,”樑美玉快速的看了一眼,擡手把圖片翻轉過來,遞還給田蜜:“我平時不喜歡帶金銀首飾,所以沒什麼這一類東西。”“你很怕看到這枚戒指?”陸向東在一旁安靜的觀察了半天,忽然開口問。樑美玉剛進屋的時候不是沒有注意這個男人的存在,只不過因爲他一副懶洋洋,心不在焉的模樣,讓她在被田蜜追問的時候不自覺的就忽略掉了這樣的一個人。現在他突然開口,問的問題卻讓一直都很沉着的樑美玉精緻臉龐上那面具一眼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你什麼意思?”樑美玉終於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個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男人身上。“字面意思。”陸向東也看着樑美玉,面對她的眼神接觸,絲毫沒有動搖。“一枚戒指,又不是猛獸昆蟲,有什麼可怕?”樑美玉別開眼,口氣依然輕描淡寫,但仔細聽,卻能發現其中夾雜着幾絲緊張。陸向東的嘴角向上扯出一道微微的弧線,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看起來多了那麼幾分獵物入網的篤定:“這個問題,恐怕要你來回答,我們也很想知道,一枚戒指而已,有什麼可怕。”“你的意思是我怕一枚戒指?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話。”樑美玉的臉上增加了幾分不耐。“那麼,你的意思是你不怕嘍?既然如此,請你直視這枚戒指的圖片五分鐘!”陸向東從田蜜手中抽走照片,遞到樑美玉眼前。“很抱歉,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樑美玉的眼睛在照片上停留了幾秒鐘,一把推開陸向東的手,語氣不善的對田蜜說:“請問你們還有沒有其他事情?沒有的話,恕我不能奉陪了!”“我們做的事情有沒有意義,恐怕不是你能夠做主的,而且,”陸向東不給樑美玉與田蜜對話的機會,故意擡腕看看手錶上的時間:“你給了我們十五分鐘,在這十五分鐘之內我們有權按照自己認爲正確的方式去和你進行談話互動。”事到如今,樑美玉已經無法保持住原本疏離優雅的姿態了,她被陸向東的咄咄逼人幾乎惹火,要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環境,看那表情,恐怕早就爆發了,但是女強人就是女強人,她轉過臉深呼吸了幾次,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又端出一張明顯是敷衍的笑容,對陸向東說:“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似乎不記得自己給過你們十五分鐘的自由時間,所以抱歉了,我需要休息一下,你們輕便吧。”“樑女士,”田蜜這時候已經完全揣摩出了陸向東的意圖,立刻上前兩步擋住樑美玉的去路:“你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講的是個誠信二字,對吧?誠信誠信,起碼要言而有信,你給我們的十五分鐘時間,總不會像喬瓊這個人是否是貴公司員工一樣,依照着你的意願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吧?”“你胡說什麼?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麼?我說了我不知道公司裡有沒有過喬瓊這麼一個人,或者說,我連你們說的喬瓊到底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先是這個女人!又是鑽戒!你們究竟要在這種愚蠢的問題上糾纏到什麼時候?”樑美玉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她的胸脯急速的起伏,鼻孔微微擴張着,藉着會客室裡的燈光,田蜜甚至能夠看到樑美玉的額角蒙着一層細汗。“看來,樑女士還真是不喜歡喬瓊這個人啊!”陸向東開口,並且擡手攔住樑美玉辯白的企圖,接着說:“既然你這麼不喜歡這個人,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畢竟喬瓊人都已經死了,她的一些社會關係我們早晚會逐一摸清的,就不浪費你的寶貴時間了。”說着,他又看了一次手錶:“現在我們還有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這樣吧,我們還是回過頭來說說心形鑽戒的事吧。”樑美玉在聽到喬瓊已死時,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似乎有多種不同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你是否也有這麼一枚戒指?”陸向東不着痕跡的在問句里加了一個“也”字。樑美玉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這一舉動,又或者心理上承認了他的說法,遲疑了半晌,點了點頭:“是,我有。”“剛纔爲什麼否認?”“因爲我不喜歡這枚戒指,它讓我心情不好。”“那爲什麼還買?”“因爲當時我和我先生鬧了點小別扭,賭氣買的,但是事後每次帶那個戒指,都能想起之所以會買它的原因,太影響情緒,所以就不帶了。”樑美玉神情疲憊的說。“能說一下戒指是哪裡買的麼?”“是託人從香港訂的。”“那麼,喬瓊……”田蜜剛剛開口,樑美玉立刻打斷了她:“今天我不想談這個,咱們改日吧?”田蜜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扭頭看看陸向東,見他微微點了下頭,便也點頭答應下來,雙方約定了一個見面時間,樑美玉便離開了。“這個樑美玉,真是夠彆扭的,非要搞到最後,被逼得沒轍了才肯承認自己也有那枚戒指。”離開棟樑集團,田蜜又厚着臉皮硬坐上了陸向東的車。陸向東似乎也懶得和她計較,一邊專心駕駛一邊說:“樑美玉是選擇了丟卒保車,兩個謊同時存在容易出紕漏,所以才索性在戒指的事情上吐實。她和喬瓊之間絕對有故事,我事先到棟樑的人事部門去問過了,這裡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喬瓊的工作人員。”“那你還給她時間讓她擇日再談?!”田蜜有些迷茫了:“你就不怕萬一她就是兇手,或者是她僱兇殺人,你給了她時間,她潛逃了怎麼辦?”“我只知道今天追問下去不是好辦法,至於她會不會潛逃,”陸向東不厚道的說:“那就是你們警察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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