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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躍路是c市主城區的一條重要通道,從出城的高速收費站一直通向c市最繁華的商業中心,長度幾乎貫穿整個c市市區。
平日裡這條路也是c市人最頭疼的一條路,儘管馬路寬闊平坦,卻耐不住因爲是交通要道而經常擁堵,平日裡對c市路況熟悉的老司機都對飛躍路能避則避,免得一不小心被堵住,就只有乾瞪眼兒的份了。
當然,更多的時候這條路也是許多人的必經之路,進出城也好,包括路旁的一些單位、民宅,甚至於學校,都讓飛躍路從來不缺少它的行人。
田蜜和陸向東接到通知驅車趕往飛躍路臨近高速收費站的那個方向,果不其然的被堵在了半路上,時值週末,又是傍晚,白天出來購物約會的人,大多在這個時候開車回家,路上堵成一片。
田蜜心焦的看着前面曲曲彎彎的車龍,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她到重案組之後,接觸的案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形形色色,也算是開了眼,只不過爆炸案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看看前面一路上緩慢前行的車輛,她心裡盼望在高速收費站那一段的車流密度能相對小一點,否則的話,一輛長途客車發生爆炸,能夠造成的傷亡損失,絕對不僅僅是那一輛車以及車上的乘客那麼簡單了。
陸向東的表情倒不若田蜜那麼焦慮,依舊看不出什麼情緒,不過從他在到達一個路口的時候立刻改變主意換走別的路線。也可以判斷出他現在心裡面應該有着同樣的擔心。
氣歸氣,如果摸着良心讓田蜜給陸向東下個評價,她還真說不出什麼太壞的缺點來。個性雖然怪了點,對其他人和事總是冷冰冰的,但是田蜜卻知道。他其實有一顆很善良的心。
他只是懶。懶得讓不相干的事情把自己攪進去。懶得投入感情。但這不代表他沒有同情心,沒有正義感。否則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從事那樣特殊的一個專業研究呢。
田蜜沒有接觸過爆炸案,只能按照最基本的常識判斷,能夠調動刑警出動的爆炸案,一定不是單純的車輛爆炸問題,爆炸這個結果必定不是由於故障或者意外原因造成的。
那麼如果是人爲的,一個炸長途客車的人,和之前接觸過的那種連環殺手相比。到底誰更可怕?誰更沒有人性?誰更把別人的生命視如草芥?
她把目光投向陸向東,這些疑問到了嘴邊又忍了下來。
歸根結底還是可悲的面子,田蜜終歸是個年輕姑娘。剛剛兩個人鬧了個半紅臉兒,現在要她開口和對方交流,還真有些放不下身段兒。
懷着這種糾結的心情,好不容易。他們終於來到了出事路段,遠遠的就看到了警戒線,還有警車停在路中間,幾個不認識的警察正在警戒線那裡阻止圍觀的羣衆進入,向前張望,並不能夠看到出事的車輛。
陸向東把車子停在路邊,和田蜜兩個來到警戒線那裡,田蜜出示了證件,又替陸向東說明他的合作身份,這才得以放行,臨放行之前,警戒線那裡的同事還好心的對田蜜他們叮囑:“客車還在燃燒,消防部分已經在滅火了,你們過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說話間,兩輛救護車就拉着警笛,呼嘯着從他們身邊開走。
田蜜和陸向東急忙往前走,走了大約五分鐘,期間又看到幾輛急忙開走的救護車,和之前看到的兩輛略有不同,看樣子是一家醫院的急救已經不夠了,所以緊急調了不同醫院的急救車輛過來增援。
還沒有看到爆炸的那輛長途大巴的時候,田蜜就已經聞到了煙味,遠處被圍得水泄不通的事發地點上空,黑煙滾滾。
“你們到啦!”在現場的程峰看到田蜜和陸向東過來,點了下頭和他們打招呼,從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就知道,眼下他是絕對不會有心情寒暄的。
其實一看到程峰也在現場,田蜜的心裡就已經明白了七八成。最近重案組正值一年當中爲數不多的“蕭條期”,如果不是特別嚴重棘手的案子,程峰輕易不會親自負責,而是會把鍛鍊的機會留給她和墨竇這樣的年輕新人,唯有案子的嚴重程度絕非新人刑警能夠掌控好的時候,他纔會當仁不讓的挑起重擔。
“很嚴重麼?多少傷亡?”田蜜擔心的問。
程峰搖了搖頭:“現在還說不好,剛纔車還一直在着火,消防隊剛剛撲滅,爆炸原因暫時還不清楚,只知道爆炸當時和這輛長途車同向並排行駛的幾輛轎車也被波及,醫院方面的急救已經來了,具體的傷亡人數眼下根本不可能統計得出來。”
田蜜的心提了起來,在徵得程峰許可的情況下,避開其他忙碌的搶救人員,往前走了一段,陸向東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
爆炸車輛被隔開了,沒有辦法也不被允許有外人靠近,田蜜只能看到醫院的救護車橫七豎八的停在那裡,醫護人員急匆匆的不斷把人從裡面拉出來。
那是怎麼樣的慘狀啊,田蜜以爲自己見識過碎屍,見識過被姦殺的屍體,承受能力應該有所提高,沒想到,現在沒有看到死者,僅僅是這些嚴重的傷者,都讓她的臉上失去了血色,額頭上虛汗一直流。
那哪裡是一個一個的人啊,哪裡還看得出長相的美醜!那被擡出來的分明就是一堆一堆模糊的血肉!
一個男人,至少看起來應該是個男人,躺在擔架車上早就失去了意識,他的臉不知被什麼切開,斜斜的半張臉硬是被掀翻到了額頭上,血肉模糊的鼻子在額頭上就好像一個血疙瘩,它原本應該在的地方,卻只剩下一個血窟窿,讓人連他是否還有氣息都無從判斷。
田蜜心中恐懼,急着想要別開臉,一扭頭,卻看到另外幾個醫護人員也擡着擔架跑了出來,擔架上是一個小孩,瘦小的身子還沒有擔架一半長,小小的胳膊從擔架邊上垂下去,隨着顛簸而晃動,看起來彷彿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力了一般。
醫護人員把傷者擡進救護車,車子就立刻啓動,疾馳而去,不斷的有車離開,不斷的有車回來,不斷的有傷者被擡出來,又不斷的被拉走。
田蜜看着這些,眼睛睜得很大,甚至忘了眨眼,她覺得自己的心臟現在正在被無數只大手狠狠的揉捏着,說不出的難受,身子更是禁不住微微的發起抖來。
陸向東在一旁看得明白,即便不是那瑟瑟發抖的身軀,但是她毫無血色的臉和發白的嘴脣,也清清楚楚的說明了眼前的這個景象,給田蜜造成了怎麼樣的震撼。
他一言不發的走到田蜜身後,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朝自己拉近,讓她能夠依靠着自己,這是公衆場合,田蜜又是在執行任務中,他必須恪守行爲舉止的戒條。
雖然這女人有的時候能夠把他氣得亂了心緒,比如剛剛電影散場時那完全不經過大腦的分手爭執,可是看到她這幅模樣,陸向東卻沒有辦法賭氣的置之不理,視若無睹。
相反,他的心也跟着很疼很疼,若不是大庭廣衆之下,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裡,摟得緊緊的,撫慰她的難過。
陸向東的舉動雖然輕微不引人注目,被他這麼輕攬着肩頭的田蜜卻彷彿得到了巨大的支持和安慰一般,她心領神會的轉頭看看陸向東,似乎想說什麼,陸向東對她點點頭:“我明白。”
不一會兒,田陽在一旁和其他人交流過,看到了他們,也朝兩個人走了過來。
“情況怎麼樣?”田蜜焦急的問。
田陽的表情同樣沉重:“很多人當場死亡,現在具體的死亡人數正在清點,剛剛有個醫院的醫生接到電話,說拉到醫院的傷者,在半路就去了。現在車子的火剛剛滅掉,必須確保不會二次爆炸,關於之前的爆炸物到底是什麼,暫時還沒有辦法進行取證。”
“但是已經可以確定,是人爲導致的了,是不是?”田蜜腦海中又浮現出剛剛那條毫無生命力的小胳膊,心裡忍不住有一種憤恨,“到底是誰這麼沒有人性!竟然要炸長途客車!”
“人爲這件事,是沒有懸念的了,雖然沒有辦法確定爆炸物是什麼,但是從車子爆炸的位置上看,絕對可以排除車子自身故障的可能性。”田陽也很氣憤,但或許是經歷的案子太多,顯得比田蜜淡定不少,“這個案子的定性,估計跑不了危害公共安全罪,能進行這一類犯罪的犯罪人,有幾個談得上人性的!”
“爆炸位置是哪裡?”田蜜問。
“客車下方的行李艙。”田陽說完,也注意到田蜜的臉色,知道她一定是被眼前的慘狀震撼了,想了想,對她說,“對了,現在這裡你也幫不上什麼忙,要不,你跟峰哥徵求一下意見,他要是同意的話,你和陸博士去客運總站那邊調查一下行李安檢的事吧!”()
《》是作者“莫伊萊”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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