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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那人上門是要債的?又怎麼知道吳亮欠了對方的錢呢?吳亮和你提到過?”田蜜半信半疑,顧大姐的講述方式實在是聽起來不太靠譜,總覺得好像杜撰的成分居多。
“怎麼可能是吳亮告訴我!你要是欠着一屁股債,被人找茬上門,你會跟別人說啊?多丟人!”顧大姐撇撇嘴,“是那個要債的上門叫罵的時候,我在屋裡聽到的!說什麼欠錢不還,要跟吳亮沒完啊什麼的。”
顧大姐這麼說着的時候,田蜜瞬間聯想到了之前她和陸向東被關在門外時,顧大嫂在門裡偷聽的情景,估計當初也是如此吧,這個顧大姐,不僅疑心頗重,還有一顆對八卦無比熱情的心。
“那個來找上門要錢的人,長什麼樣兒?你有印象麼?”拋開個人對顧大姐行爲的看法,田蜜把注意力放在與案子有關的事情上,對於這個上門的人,她雖然已經在心裡有了估量,還是得問個清楚。
可能是因爲過去了有一陣子,顧大姐一下子也有些答不上,她眨巴着眼睛,回憶了半天,才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個男的個頭兒不高不矮,身材嘛,不胖不瘦!”
田蜜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顧大姐的形容,套在c市所有青壯年男性人口身上,起碼也有三分之二適用,基本上說了也等於沒說,毫無價值。
“看起來什麼年紀呢?長相上有什麼特徵麼?”她引導顧大姐。
顧大姐又想了想:“年紀看着,也就二十多歲吧!特徵……特徵……哦!我想起來了!那個人的額頭上好像有一顆黑痣!”
田蜜聽了她這麼說,這才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顧大姐:“你看看像不像這個人呢?”
照片是年擁軍的,年擁軍長得其貌不揚。最大的特徵,恐怕就屬額頭上的那顆小黑痣了。
顧大姐結果照片看了看,點點頭,把照片還給田蜜,略微有一點嗔怪的說:“你這不是有照片麼!那還讓我費勁兒回憶什麼啊,剛纔直接給我看多好!”
直接給你看,我怕你又給我上演一出“人有亡斧者”,甭管是不是,都對着照片一通亂猜疑。田蜜心裡偷偷的想。
“顧大姐和吳亮家住鄰居多久了?”田蜜收回年擁軍的照片。繼續問。
顧大姐動了動手指頭:“喲,十年出頭兒了吧!”
“十年出頭兒……那是你先住在這裡的。還是他們先住進來的呢?”
“我們先住進來的!住了不到一年,他們兩口子帶着孩子住進來的,當時那小孩兒纔多大呀,說話還奶聲奶氣的呢,一轉眼兒,都那麼老高了!”顧大姐往空中一比劃。
看來,這就是爲什麼如此八卦的顧大姐卻沒有提到吳志達和桂秀琴的關係。
按照年擁軍的描述,加上田蜜之前和桂秀琴打交道時的經歷。桂秀琴對吳志達的血緣問題諱莫如深。搬來這個房子的時候,吳志達又已經有差不多四歲了,小兩口帶着孩子。自己不說,誰又能知道孩子是不是這家女主人親生的呢。
況且顧大姐也提到了,之前桂秀琴對吳志達一直很好。
那麼,後來又是爲什麼變得不好起來呢?還讓孩子夜裡面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大老遠跑去郊外的飯店。
“你上次看到他們家人是什麼時候?”田蜜最後問顧大姐。
“前天晚上吧,不過我沒見着人,光聽着聲兒了,好像是隔壁那女的,不知道是跟兒子還是和丈夫吼了幾句,然後有人摔門出去了,是誰我倒沒看見。”
“大概什麼時間?”
“剛演完新聞聯播。”
記下來這些細節,田蜜向顧大姐道過謝,假裝聽不懂她拐彎抹角的試探和詢問,跟陸向東一起離開了顧大姐的家。
對門的那戶鄰居還沒有聯絡上,田蜜決定再試一次,又敲了敲門,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詢問的聲音:“誰啊?”
田蜜依樣說明身份和來意,這一次倒是格外順利,門咔噠一聲打開了,門裡站着一個身高足有190公分,身材魁梧的年輕人。
田蜜仰臉看着他,也覺得這個人的存在很有壓迫感,心中暗笑,難怪對門的顧大姐會對這個年輕人那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度。
年輕人長得兇巴巴的,態度倒很客氣,對田蜜和陸向東點點頭,閃開門口,讓他們進去。
“剛纔我們來過了,你家沒人。”田蜜在直奔主題前隨口和年輕人寒暄兩句。
年輕人咧嘴笑着說:“啊,是,我剛下班,這不,纔回來!你們找我有啥事兒啊?”
鑑於此人感覺分外直爽,田蜜也沒多和他繞彎子,直奔主題,問起他的鄰居桂秀琴一家。
“那一家啊!”年輕人撇着嘴,“我才搬來時間不是很久,也談不上多瞭解,就是覺得她們日子過的不怎麼安生,天天老婆哭孩子叫的,有點擾民。別的就不知道什麼了。”
“平時沒有過什麼接觸麼?”
“接觸……好像沒有,哦,前兩天那家的女人過來跟我借凳子,這算不算有接觸?”
“借凳子?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要借凳子?”
“昨天……哦,不對,是前天!她好像是來了牌友,家裡的凳子不夠坐,就過來跟我借,沒用多一會兒就還回來了。”
“平時她經常帶人回來打麻將麼?”
“這倒還真不是!那家除了打架吵嘴大聲嚷嚷的次數多了點,平時倒很少見到有客人登門的時候,估計親戚朋友什麼的,都是外地的吧。”年輕人一樂,隨口開着玩笑,“感覺挺寂寞的一家人,平時搞不好唯一的嗜好就是家庭戰爭了。”
問起桂秀琴和吳志達的母子關係,年輕人顯得有些茫然,表示自己完全沒有留意過,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本身而言,男人對鄰里八卦的熱情,就遠不及女人來的熾烈,更何況之前的顧大姐在女人中,也是八卦狂熱分子,這個年輕人的信息量和她差距很大,也不難理解。
年擁軍上門要債的事情,田蜜也委婉的試探詢問了一下,同樣沒有得到任何信息,年輕人表示春節前他早早的就休假回父母家去過節了。
“雖然這個房子是我家,但是畢竟沒結婚,沒女朋友,就老哥兒一個,有時候下班就去父母那邊蹭飯,天冷路滑,就住那邊也是常事,一年365天,我在這個房子裡也就能住上165天,所以對周圍的人都不太熟。”
年輕人一臉愛莫能助的表示。
離開桂秀琴家的小區,田蜜想了想,叫陸向東順便把車子開去吳志達的學校,瞭解一下情況。
“桂秀琴這個人,還真是有點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途中,她對陸向東說,“老公和兒子一晚沒有回家,她不知道,第二天被我們叫去大紅燈籠飯店,也是先去注意營業額!平時晚上很少帶人回家,偏偏吳亮父子出事的那一天晚上突然帶了朋友回家打麻將,還跑去找鄰居借凳子!從剛纔那個男人的口氣來看,他和吳亮一家都不熟悉,而顧大姐卻對吳亮家好像挺熟的,畢竟十年鄰居。桂秀琴爲什麼不去向顧大姐借凳子,偏偏要去找一戶不熟悉的鄰居借呢?換成是我的話,我會找熟人借更自在。”
“異性相斥。”陸向東言簡意賅的說。
田蜜一臉難以置信:“桂秀琴的年紀和顧大姐差不多,同齡人應該好相處吧?反過來,剛纔那個男的,才二十多歲,比桂秀琴小那麼多,不至於異性相吸吧?!”
“虧你還是個女人,怎麼一點女人的心理都不懂?”陸向東眯着眼上下打量了田蜜一番,搖了搖頭。
田蜜被他看得不自在,板着臉頂回去:“是啊,我妄爲女人!什麼也不懂!你是婦女之友!什麼都懂!那你教教我啊!”
“沒問題,”陸向東絲毫不打怵她的激將,“對於女人而言,越是年紀相近,並且相近且略小的女人,就越是難以相處,因爲仍舊在她們的嫉妒範圍內,年紀差很多的反而沒問題。加上那個顧大姐本身就是一個八卦成性,又喜歡猜疑的人,桂秀琴不管是從女性的普遍心理,還是出於保護自己私事不被人窺探的目的,放棄顧大姐這個選項,而選擇另外一邊,都是合乎邏輯的。”
陸向東的說法讓田蜜無從反駁,同時又產生了另外一個疑問:“你說,桂秀琴那天特意帶人去家裡打麻將,還只打了沒多久就換了‘場地’,借凳子的時候還依據你的說法,可以迴避八卦的顧大姐,會不會是有什麼怕人知道的其他目的?”
忽然,當日送桂秀琴離開公安局的一幕又閃現在田蜜的腦海裡,當時桂秀琴的眼神閃爍,對田蜜送自己回家的強勢拒絕,發現失態後的說辭。
於是她那這些說給陸向東聽,問:“你覺得桂秀琴在試圖掩蓋什麼?”
陸向東搖搖頭:“這個問題的答案超出了邏輯分析的範圍,需要信息和證據。”()
《》是作者“莫伊萊”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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