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立仁一聽教宗要使用血脈傳承之術,立刻焦急阻止道:“教宗不可,血脈傳承之術會損傷施術人的修爲,甚至會危及生命,教宗怎麼可以身犯險?”
教宗面色堅決的擺擺手說道:“修爲與人命想比,自然是人命更重要,你不用再勸我了,我心意已定,再我救人期間,聖母教的所有事情,你們幾個紫衣祭司要多擔待一些就好。”
教宗的脾氣,沙立仁是一清二楚,旁人都以爲教宗高高在上,一定不會輕易答應出手救人,只有沙立仁與幾個紫衣祭司清楚,教宗視人命高於一切,別說是天河曾經幫過聖母教,就是普通的教民身受重傷,只要教宗知道了,也一定會出手相救。
正是因爲教宗的善良,所以沙王纔會行事毫不忌憚,多次發動對聖母教的襲擊,同樣是因爲教宗的善良,幾乎感動了所有見過他的教民,聖母教才能取得如日中天的盛名,這就像是一把雙刃劍,沒有人能說清楚是好還是壞。
沙立仁知道自己無法阻止教宗的決定,只得苦悶着一張臉說道:“謹遵教宗令諭。”
教宗見此轉頭微笑着看着天河與李凌薇說道:“此次施展血脈傳承之術,只怕最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兩個年輕人趁還有一些時間,還是多去聊聊吧,不用在這裡看我這個老頭子的醜臉了。”
天河與李凌薇不由的面色一紅,然後兩人對着教宗深深的施了一禮後退出了教宗的房間。
兩人出的門來,並排走在聖母教總壇的路上,漫無目的的在秀峰行走,一路無言,似乎誰也不願以打破這暫時的寧靜。
教宗居住的位置正好位於秀峰的後面,綠樹參天,陰涼清爽,簡直是一個絕佳的去處。
在屋子後面的不遠處,竟然有一道瀑布斜掛在山崖之上,也算是沙漠中難得一見的水景,兩人不知不覺的走了瀑布前,只覺得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李凌薇擡頭看着瀑布,突然讚歎道:“好美哦。”
天河看着李凌薇,傻乎乎的跟着說道:“是啊,好美。”
李凌薇一臉促狹的看着天河說道:“傻瓜,我說什麼你也說什麼,那你說說這瀑布到底美在哪裡?”
天河摸了摸自己腦袋,傻笑道:“因爲你站在這裡,所以就美。”
一見到李凌薇,平日裡還算機靈的天河,竟彷彿大腦有點短路,完全變成了傻子。
李凌薇突然一指頭戳在天河的腦門,然後嘿嘿笑着說道:“傻瓜阿醜。”說完之後,整個人蹦蹦跳跳的跳進了瀑布下的水潭中。
也不管衣衫是不是會被打溼,更不管會不會春光外泄,李凌薇就這樣在潭水裡,開心的玩鬧起來,甚至將潭水潑向天河,然後看着天河被潭水打溼,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突然李凌薇衝着天河喊道:“阿醜,你知道嗎?我從小喜歡水,有的時候我做夢都會夢見我變成了一條龍,一條在海里遨遊的神龍,一條可以直飛九天的神龍,就像是真的一樣。”
說完李凌薇將雙手叉腰,昂首挺胸,雙眼一眨不眨的看向天際,似乎真的要直飛九天,這一刻瀑布的水花濺起,在烈日的照耀下,在李凌薇的身側竟然出現了一條彩虹。
一時間天河都看癡了,腦海內的神秘小旗竟然開始不規律的悸動,怪夢裡的龍女羅剎在這一刻與李凌薇似乎合爲一體了,而這一刻他似乎真的成了夢中的阿醜,宿世的情緣,在這一刻再次被激發,天河的心裡,腦海裡都是薇兒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當天夜裡,天河就抱着李凌薇靜靜的坐在瀑布旁,感受着水汽的味道,看着漫天的繁星,李凌薇問道:“我小時候聽老祖說,天上的每一顆星星代表着我們地上人每一個人的生命,所以一個星星墜落了,就代表一個人死了,你說這漫天星斗有哪一顆是我們兩個的。”
天河聽着李凌薇孩子氣的問題,會心一笑道:“你一定是最大最亮的那一顆。”
李凌薇的手一指說道:“我纔不要做最亮的,我和你一定就是那兩顆星星。”
順着她的手指方向,天河看到了兩顆並不算起眼的小星星,雖然並不亮,但是卻緊緊的靠在一起,薇兒的心意一覽無餘。
天河低頭看了看躺在自己懷裡的薇兒,沒有想到此刻的她竟然再次沉沉的睡着了,在劇毒的折磨下,她的臉蛋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飄逸的長髮也有點枯黃,但是此刻躺在天河的懷裡,她卻睡的像個孩子,甚至還有輕輕的鼾聲。
天河將她攔腰抱起,然後步伐沉重的走向教宗的房間。
靈脩修爲的高低直接取決於自己血脈的純正程度,就如同人類渡劫淬鍊金丹一樣,靈脩渡劫必須要淬鍊自己的血脈,所以修爲越高的靈脩,他的血脈也越接近遠古靈獸,也就越強大。
正是根據這個原理,靈脩的大能創造了血脈傳承之術,這種神奇的療傷手法,說白了就是施術人用自己強大的血脈之力,來激發受傷者體內的遠古靈獸血脈,用來治療自身的傷勢。
這個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卻很少有人使用,要知道靈脩的根本就是自身的血脈,一旦血脈損傷,修爲就會大損,而且接受治療之人也有嚴格的要求,體內的血脈必須與施術者接近,否則一旦承受不了施術者的血脈之力,很有可能會爆體而亡。
天河靜靜合上書頁,然後長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血脈傳承之術,是這樣一種法術,難怪當日沙立仁會阻止教宗施展這種術法,像教宗如此修爲的高手,任何一點修爲的提升都是艱難無比的,如果用自己的血脈之力爲李凌薇療傷,在沙立仁看來的確有些浪費了。
天河將書放入書架,這裡是聖殿的藏書樓,天河來此就是爲了查閱有關血脈傳承之術的資料,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青年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嘴裡呵呵笑道:“阿醜道兄,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裡啊。”
天河一擡頭,不是沙蠍還有誰,他不是正和沙西王子談判嗎,怎麼會來這裡,於是天河迎上去問道:“沙蠍,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啊,難道今天不用談判嗎?”
沙蠍嘆了口氣道;“有什麼好談的,軍隊與聖殿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類似於青木湖的衝突,近百年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有先例可循,軍隊照着賠償就可以了。”
天河一聽訝然到:“軍隊可是差點摧毀了青木湖聖殿,難道一點賠償就可以解決嗎?”
沙蠍陰沉着臉說道:“那有什麼辦法,沙西王子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沙橫流和那些將領的的頭上,說他們是擅自行動,長老會並不知情,現在是死無對證,我們也沒有辦法。算了還是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師父今天閉關給李管事療傷,交代我將這塊令牌帶給你。”
說完沙蠍遞出來一塊令牌,也是陰沉木製成,上面是明秀峰的山峰標誌,沙蠍一邊將令牌交給天河,一邊羨慕的說道:“這可是教宗的親自頒下的通行令牌,在整個明秀峰通行無阻,倉庫內的珍寶更是無需稟報就可以提取,除了幾個紫衣祭司,我還沒有見過哪個人能有這樣的權力。”
天河微微一笑,既然教宗如此信任,看來自己也有必要做點事情,就算是答謝教宗替薇兒解毒的恩情吧。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件事情放心不下。
於是天河問道:“沙蠍,我交給你的那些靈脩幼童怎麼樣了?”
沙蠍微微一笑道:“早知道你放心不下,所以我才親自來一趟,順便帶你去看看你的那些寶貝兒子們。”
不理沙蠍的玩笑,天河還是真有點想念甲子他們了,畢竟再怎麼說他們也是自己的乾兒子。
沙蠍帶着天河竟然來到了昨天自己與李凌薇戲耍的瀑布旁,順着山間石梯一路向瀑布的頂端走去,走到頂端後,天河才發現在瀑布的後面竟然有一個冰窟,絲絲寒氣從裡面冒出來。
沙蠍指着這個冰窟說道:“你的那些乾兒子,都是水屬性的體質,後來一問才知道,他們原來生活的地方是北方的冰原,在沙漠裡修煉實在有些阻礙,爲此我搜遍了整個沙漠的聖殿,才總算找到幾十個冰玄珠,在瀑布後面給他們建造了這個冰窟,供他們修煉。”
冰玄珠是一種名爲冰玄獸的體內蘊含的內丹,可以凝水成冰,用來降溫是再合適不過了,尤其是在沙漠這種酷熱的環境下,冰玄珠的需求更大,價格自然被炒的極高,幾十個冰玄珠只怕花費不少,最重要的是這種東西有價無市,沙蠍能找到這麼多,只怕花了不少的心思在裡面。
天河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多謝沙蠍道兄,這麼細心的照顧這些孩子。”
沙蠍擺擺手說道:“受人所託,忠人之事,阿醜道兄一個人類都能救助這些靈脩孩童,更何況我本身就是靈脩,救助他們理所應當,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孩子吧。”說完沙蠍當先一步邁進了冰窟,天河緊隨其後。
這是沙蠍讓人開鑿的一個冰窟,外面洞口雖然不大,但是裡面卻寬敞的很,最重要的是寒氣逼人,的確和冰原類似,一進入裡面就有幾十個孩子更在裡面翻滾玩耍,這些靈脩孩童年紀尚小,玩耍是他們的天性。
一些年紀較大的看見沙蠍進來,忙開心的走了過去,一個個拜倒在地對着沙蠍喊道:“見過師父。”
沙蠍挨個將他們扶起,然後將身後的天河讓了出來說道:“你們看看誰來了?”
這一下所有的孩子都湊了上來,一下將天河圍了起來,看來天河這個乾爹雖然和孩子們呆的時間不長,但是孩子們似乎並沒有忘記他,一口一個乾爹叫的親熱着那。
天河的年紀並不大,但是看着這些孩子,卻似乎瞬間變成了大人,順手抱起一個孩子,然後問道:“你甲子哥哥那?”
這個孩子奶聲奶氣的說道:“甲子哥哥在靜室裡面修煉,師父說不讓我們打擾。”
沙蠍忙上前解釋,說起來這還要歸功於天河的“祖脈萃靈丹”,甲子是這些孩子中血脈最純正的,加上丹藥的萃取,竟然激活了甲子體內的遠古血脈,領悟了自己的第一個神通,現在正在閉關修煉。
天河一聽不由的替甲子開心,與孩子們玩鬧了片刻之後,天河與沙蠍便離開了此地,看到沙蠍這麼關心這些孩子,天河也就放心了,而且這些孩子都是靈脩,交給沙蠍比呆在自己的身邊更合適。
走到冰窟的門口,天河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掏出天瀾筆,圍繞着整個洞窟,構築了一個龐大的聚靈陣,有了聚靈陣的協助,這些孩子以後修煉起來的速度也會快上不少。
旁邊的沙蠍有些詫異的看着天河,雖然他從聖母教的請報上,早就知道天河會繪製陣法,但是當面看見還是讓他吃了一驚,尤其是當天河將三塊高階靈石放進陣源之後,整個陣法啓動,他明顯可以感覺到周圍的靈氣瞬間濃郁了許少。
這一下沙蠍就有點不淡定了,舔着臉湊到天河面前說道:“阿醜道兄,你看能不能在我修煉的地方,也繪製一個聚靈陣啊。”
天河順口答應道:“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去。”沙蠍一聽立刻開心的在前面領路,帶着天河走向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