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這幾日的精力都放在了處理內政上。
大明實在太大了,各地出現的問題可能只有一兩處。可堆積到一起就顯得千頭萬緒了。
好消息是火器司仿製出了十二磅佛郎機炮,朱慈烺親自前去視察,發現這仿製的火炮比起佛郎機人的正牌貨已經差不了太多了。
這絕對是可喜可賀的。
要知道此先大明最多能夠仿製出三磅炮、六磅炮,但十二磅炮是一直做不出來的。
三磅炮、六磅炮雖然輕便可以隨時用於野戰。但威力遠遠不如十二磅炮。
朱慈烺很高興看到大明擁有這等利器的製造技術。
爲此朱慈烺大大獎賞了一番仿製成功此種火炮的工部匠人,也是給外部一個信號,那就是朕賞罰分明。只要你們能做出東西來,朕不吝賞賜。
對於工部匠人的激勵朱慈烺一直是不遺餘力的。
從當初的龍江船廠到現在的皇明火器司。
皇明火器司從一開始主做各式火銃,現在也開始仿製佛郎機炮,業務可謂全面升級。
這當然和朱慈烺的需求有關係,皇明現在的火炮大多還是紅夷大炮,雖然威力巨大,但實在太笨重了,不符合朱慈烺的戰術需要。
各式佛郎機炮的加入可以有效的豐富明軍的戰術打法。
看過十二磅佛郎機炮後,朱慈烺又在工部尚書高弘圖的陪伴下來到專門製作燧發槍的分部參觀。
按照朱慈烺給出的圖紙,匠人們夜以繼日的試製,終於做出了樣槍。
這種樣槍不用火繩引燃而是靠燧石擊打火門從而引燃火藥擊發。
只可惜樣槍的精度和射程都不如理想中的那樣,要想批量造制替代火銃還需要時間。
不過朱慈烺還是感到十分欣喜的。
畢竟這也算是完成了質的跨越。至於細節問題可以慢慢打磨。
朱慈烺順便問了問龍江船廠新造制海船的情況,得知這些新船連帶着新江口水師營中的船隻已經一齊沿江駛入大海,往登州方向而去時朱慈烺十分滿意。
登州水師的復建已經刻不容緩。
回到宮中後,戶部尚書姜曰廣求見。
朱慈烺雖然最近對姜曰廣不是很滿意但還是召見了他。
“臣戶部尚書姜曰廣拜見陛下!”
姜曰廣對着朱慈烺行了大禮後被賜平身。
“姜愛卿求見朕所爲何事啊?”
“啓稟陛下,臣已經想出了籌措水師軍餉之法。”
不久前姜曰廣因爲只會伸手要錢被朱慈烺狠狠責斥了一番,想不到這麼快就想到了辦法,這倒是令朱慈烺感到有些驚訝。
“哦?說來聽聽。”
朱慈烺淡淡道。
“陛下,登萊沿海,行海貿之事的商賈甚多。爲何水師不能做這生意呢?”
朱慈烺着實吃了一驚。
聽姜曰廣的意思,是想讓水師去做海貿啊。
“這個恐怕不妥吧。水師是我大明官軍的一部分,怎可轉而去做海貿。”
朱慈烺眉頭一皺道。
收海稅是一回事,開皇明貿易公司是一回事,親自做海貿卻是另一回事了。
朝廷畢竟是朝廷,有些事情不能直接去做。即便真的要去做那也得披着一層皮,就比如皇明貿易公司,明面上還是商賈在做啊。
這個姜曰廣他不嫌吃相難看朕還嫌吃相難看呢。
“陛下若是擔心此舉有礙皇明體面則大可不必。登萊水師操練時掛軍旗,做海貿時掛商旗,不就行了?”
在姜曰廣看來再怎麼收稅也不如自己幹划算。
海貿的暴利人盡皆知。與其把利潤大頭讓給那些商賈,不如把所有利潤收入囊中。
“不光是朝廷體面的問題。”
朱慈烺直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走海一趟少則數月,多則半年。萬一水師出海行貿,朕卻要用他們禦敵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水師的第一作用都是打仗,本末倒置可不對。
“這個...是臣欠考慮了。”
姜曰廣心中暗暗叫苦。
他本想着能靠這個辦法贏得皇帝陛下的讚賞,誰知他想的和天子想的完全不對路。
“不過朕倒是覺得姜愛卿說的一點很有道理。”
朱慈烺頓了頓道:“朝廷可以走海,但必須以皇明貿易公司的名義。必須單獨造一隻船隊。”
此前皇明貿易公司只是作爲一個名義方做擔保,主體還是一些大海商。這樣朝廷方面獲取的利潤有限,若是能夠把自己作爲主體出海貿易,那利潤恐怕能夠翻好幾倍。
此前朱慈烺沒有選擇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造船能力有限。當時整個龍江船廠都處於半癱瘓狀態,百廢待興,朱慈烺只能依靠包括鄭芝龍在內的各大海商先把架子搭起來。
可現在不一樣了。
短短几個月,龍江船廠造出的大型福船、廣船就有幾十艘,更不用說那些小型船舟了。
這種情況下,造個十幾艘船專門做海貿確實可以考慮。
有了自己的海貿船隊,朱慈烺就不用太過於看鄭芝龍和其他大海商的臉色,皇明貿易公司就能真正站起來。
“啊!”
姜曰廣連忙順着杆子往上爬:“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啊。商船戰船自然應該分開!”
朱慈烺笑了笑道:“這件事便這樣吧。既然姜愛卿來了,朕還有一事與你商議。”
朱慈烺站起身踱了幾步道:“朕打算髮行國債,不知戶部那裡可有想法。”
“國債?”
姜曰廣直是覺得有些雲山霧罩。
“老臣愚鈍,敢問陛下國債是什麼意思?”
朱慈烺解釋道:“國債,顧名思義就是朝廷欠下的債。朕打算以朝廷的名義向天下發行國債券,凡是購買國債的到達一定時間都能得到本息。朕打算以三年、五年、十年爲期。”
姜曰廣不愧是戶部尚書,當即就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
陛下這是要放錢吶!
放錢收息,這在民間是再正常不過得事情。可要是由朝廷來辦總是覺得哪裡彆扭。
尤其是那個債字怎麼聽怎麼刺耳。
豈不是說買了國債的升斗小民都成了大明朝廷的債主?
這尊卑關係不就亂了,那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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