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就這樣很純真的將陳漁給“出賣”了,不過,她還是沒有將陳漁的身份泄露出去,陳漁說過,他隱匿在血海修爲,不想太過伸張,更何況,三年前一尊死去的天才突然復生,成爲兇名呵呵的血海老祖,這也太讓人震驚了。
“聽這小姑娘所說,這血海老祖肯定是一尊隱世不出的大能,出手滅了血靈宗,佔據了這方血海,企圖依靠血海修行。”
胖子陸方眼睛咕嚕一轉,這個血海老祖十分低調,不太喜歡招惹是非,先前白氏一族若不是打上門來,恐怕血海老祖也不會出手。
這對於這羣中州魔頭來說是個好消息,他們本來就是想要依靠血海老祖的名頭逃避那些中州道統的追緝,而他們就躲在血海老祖眼皮子地下,血海老祖不管那豈不是更好。
但是,陸方等人還是擔心,就追緝他的那個大教,也有千年底蘊,比白氏一族不會弱,將來若是查到他的蹤跡,追到血海,血海老祖也不會爲了他出手。
“道友,不知血海老祖佔據血海,有沒有開宗立派的打算?”魔道之人正道不容,當做散修,也是無根之人,在外受人欺負,還不如找一個強者庇護。
“開宗立派,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你們是要投入前輩旗下嗎?”秋蘭問道,
“會呀,血海老祖威名赫赫,以一人之力滅掉血靈宗,恐怕連其他道統也不敢招惹他。”陸方嘆息一聲,“不瞞仙女,吾等之人大部分都是散修,亦有些是被人追殺。”
“在下數十年前,曾經在魔血嶺發現一株千年靈藥,可惜靈藥尚未成熟,便在魔血嶺開闢洞府,守護這住靈藥,可是一打攪弟子路過魔血嶺,看中這顆靈藥,出手搶奪,在下一時氣憤,鬥法時重傷那名修士,誰知那個大教震怒,以誅魔的名義,下令追殺,躲避多年,這纔來到血海,依靠老祖威名躲避風頭。”
“在下更是冤枉,曾經也是一方正道修士,結果路過一魔頭禍害過的村莊,被一羣正道修士盯上,弄巧成拙,結果被帶上一鼎魔頭的帽子,稀裡糊塗的被人追殺。”一名慈眉善目的光頭修士搖了搖頭,說起了自己的心酸事。
諸多散修大多都是從懵懂修士開始修行,被宗門修士擠兌,有的誤入魔道,修爲大增,大部分心性還是不壞,不然誰也不願意成爲人人畏懼的魔頭,被人喊打喊殺。
秋蘭心中憤怒,也明白散修苦楚,在逃出南山宗的三年,她也到處漂泊,那三年躲躲藏藏,也知曉散修的痛苦,而前幾日甚至被那古族之人覬覦天眼,失手被擒。
“蒼天不公,諸位不必傷心,若是他日有什麼苦楚,儘管來找我,若是在能力範圍之力,本姑娘一定願意幫忙的!”秋蘭拍了拍胸脯,十分仗義的說道。
陸方等人臉上含笑,道:“姑娘久居血海,常年不出,若是有事,也不好支援,也不是什麼好事,除非……”
“除非什麼?”秋蘭進一步問道。
陸方愣了愣,見女子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頓時有些無奈,旋即說明意圖:“除非是血海老祖庇護我等。”
“這個,如果說明情況,以前輩的本性,應該沒什麼問題。”秋蘭撓了撓頭,“不過前輩終年修行,就是沒什麼時間。”
陳漁在血海宮殿中修行,有的時候閉關就是幾天,偶爾會召喚她前去,傳授道法和修行經驗。
聽聞此言,陸方氣息一泄,嘆息道:“看來這血海也並非長久停留之處。”
秋蘭道:“以你們的實力,要加入一個宗門應該不難。”
陸方等人搖頭道:“大宗門不屑於讓吾等加入,小宗門連自保的力量都沒有,加入也沒用。”
秋蘭看着衆人散去,反倒覺得自己讓衆人失望了,忽然間,她呼道:“慢着,既然這樣,你們爲何不聚集在一起,組成一個宗門,人多力量大,就沒有人敢欺負你們了!”
衆多修士聞言,覺得這個注意倒是不錯,然而那胖子陸方眼前一亮,看着純善女子,心生一計,神情卻裝作十分苦惱的道:“道友想的太理想化了,吾等都是散修,不太服管,這麼多人組成的宗門,烏煙瘴氣,搞不了多久,說不定就散夥了,而且沒有什麼底蘊,始終上不了大雅之堂。”
秋蘭說道:“那就找一個有威名的人鎮壓場面不就行了。”
“的確需要這樣一個人,吾等皆是敬仰血海老祖,可惜血海老祖苦於修行,不問世事,不如……”陸方語氣一轉,“不如姑娘你來當這個宗門的宗主,你身爲血海老祖的門下弟子,自然也代表血海老祖。”
“啊……”
秋蘭頗爲震驚,當即想要拒絕。
可是陸方連忙道:“在下也是想要給散修一個庇護,所以想要借血海老祖的名頭,震懾那些霄小,也不會打攪血海老祖修行,道友只是代表血海老祖當個代宗主,這樣便足以。”
秋蘭有些猶豫。
陸方一臉痛惜道:“既然姑娘爲難,那吾等也不願意強人所難,就此拜別,以後再也不談此事,諸位也早早散去,各處漂泊吧。”
聽着陸方此言,秋蘭看着一個個修士一臉失望,心中不忍,連連說道:“如果只是幫個忙,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說明了,我只是當一個代宗主,宗門的事情我可是不願意管的!”
陸方知曉女子生性活潑,不願受拘束,笑道:“只要姑娘願意代表血海老祖,一切都沒有問題。”
“那就這樣決定了。”
秋蘭點了點頭,很仗義的將陳漁的名頭也“出賣”了。
可是事後,小姑娘心中擔憂:“不知道前輩知道我答應庇護散修的事情,會不會出演責怪我。”
小姑娘的心思還有些浮動,可是胖子陸方等人笑的合不攏嘴,左一言右一語,將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秋蘭哄得喜笑眉開,旋即那些擔心早已拋之腦後,什麼都忘記了。
秋蘭在胖子陸方等諸多散修聚集在一起,大約有數十人,大部分都是散修,返魂等人以陸方爲首佔據大多數,不過傳說散亂,良莠不齊,有點雜牌軍的味道。
“秋蘭姑娘,既然我們以血海老祖的名義立下道統,不如咱們就叫血海魔宗。”胖子陸方說道。
“血海魔宗!”秋蘭睜大眼睛,心中默唸這個名字,挺霸氣的,雖然宗門以魔宗命名,但是挺符合陳漁現在的形象,旋即小姑娘一拍手,道:“好,就這個名字!”
衆人頗爲驚喜,特別是胖子陸方,站在小姑娘身邊,總有種誘拐小姑娘的感覺,可是想起小姑娘背後那尊血海老祖,他心中有些忐忑,如果讓小姑娘背後那尊老祖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因爲借他的名頭創立宗門而震怒。
“像這種大能,自然沒空管理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只要好好擴張好宗門,將他供奉,揚名立萬,估計他也不會太反對!”
胖子陸方心中一凜,旋即道:“血海魔宗成立,吾等都是魔宗之人,奉血海老祖爲主,秋蘭姑娘爲聖女,暫兼任代宗主,今日在此立誓,一日爲魔宗之人,終生爲魔宗之人,誓死爲魔宗盡忠職守。”
“諸位可想要了,加入了魔宗,切莫做偷雞摸狗、大義不道之事,壞了血魔老祖的威名,血魔老祖發怒起來,就不要怪在下手下無情了!”
胖子陸方不得不提前提醒這羣散修,他們歷來散漫慣了,不受宗門拘束,惹了事情拂袖衣袍,所有的鍋全是血海魔宗背,到時候血海之主發起怒來,恐怕到時候怪罪的就是他了。
“好好好,說得好。”秋蘭頗爲賞識的拍了拍陸胖子的肩膀,“那麼本姑娘……咳,本宗主就暫時任命你爲血海魔宗的刑法長老,掌管血海魔宗的紀律制度,若有違背……”
秋蘭手臂一閃,掌心多出一枚晶瑩剔透的血色匕首,這是陳漁以血海之力煉製的一件靈寶,蘊含有冥仙之力,本是給秋蘭當做防身之用,秋蘭一取出,神念一動,血刃化作一道血芒。
只聽得前方數座山嶽傳來一聲轟隆一聲,數座山嶽被削平了。
“好鋒利的靈寶。”衆人呼吸一滯,血刃不是斬斷山嶽,而是米分碎山嶽,那時因爲血晶中蘊含着血海之力的緣故。
“此物就當做是血海魔宗的刑法之器。”
秋蘭將此物賞給了陸方,陸方笑的合不攏嘴,將此物拿在手中,無需煉化,神念一動,可化作通天血晶壁壘,可攻可守,的確是攻防兼備的靈寶。
“多謝秋蘭宗主,在下一定會努力維繫好血海魔宗的秩序!”陸方心生感激,旋即大謝。
“你要謝的不是我,應該是前輩纔對。”秋蘭指了指不遠處的血海。
“對對對,屬下拜謝血海老祖!”
“拜謝血海老祖……”
“……”
一羣人就在秋蘭的帶領下,在血海之濱開宗立派,創立了血海魔宗。
頓時,血海魔宗之名一夜聲名鵲起。
外人可不知血海魔宗創立只因爲秋蘭的一番誤打誤撞,只聽到血海之主,便心中一凜,畢竟這位血海之主是中州最近方纔興起的法相大能,滅殺血靈宗,斬白氏法相宗師,種種手段皆可證明他的實力足以在中州之地佔據一席之位,所以對於血海魔宗的創立並沒有感覺到驚訝,而是好奇這個血海之主血海老祖的真正面目。
聽聞魔宗成立,四周有不少修士慕名而來,秋蘭自然是個撒手掌櫃,什麼都不管,可胖子陸方和幾名返魂宗師可是累得夠嗆,血海魔宗剛剛創立,因爲其宗主不過是個虛位,代宗主更是荒唐少女,他們難免費一些心思,開始招收門人,收攬中州各地散修,其中不乏有兇名遠播的大魔也被胖子陸方給招攬進來,許諾以長老位置。
血海魔宗從最開始的數十人擴建到數百人,其中大部分是元嬰、返魂境界的修士,等到將骨幹長老之位確定妥當,血海魔宗開始正式對外收徒。
短短數日,血海魔宗便收納了上千門徒,有的是旁門左道,資質稍好的並不多,畢竟中州道統頗多,一旦有資質稍好的便會被修士攬入門下,稍有一些靈根之人則被排擠在仙門之外,而這些人就是血海魔宗門徒的主要來源。
之後,見來人衆多,胖子陸方也不得不將門檻太高,方纔阻止了血海魔宗擴張的勢頭,可回頭看看數千名門徒,以及良莠不齊的宗門長老,他也是一陣頭疼。
秋蘭在人間又玩了大半月,偶爾會前往血海魔宗停駐,可見到陸方頗有手段,將原本雜亂無章的修士,安排下來,倒是有幾分宗門風範,便大大讚賞。
陸方有苦說不出,宗門這麼多張口,自然是哪裡都要開銷,秋蘭這個代宗主什麼都不管,這就苦了他,每天帶着一羣返魂長老外出各地打秋分,總算從幾個弱小宗門手中壓榨出幾處靈脈,給血海魔宗提供了經濟來源。
不過陸方擔心的是,現在宗門之內的隱患,這些宗門長老有的原本是一方大魔,不服管教,現在被血海老祖的名氣壓着,不敢犯事,久而久之,不見血海老祖出現,自然會膽大妄爲起來,到時候血海魔宗就難以管理了。
陸方看了看純善小丫頭一幅天真笑容,欲言又止,本來指望秋蘭,可現在看來,這個小丫頭別說震懾人,沒把自己賣了就已經算不錯了。
血海魔宗辦的如火如荼,而作爲血海魔宗之主的陳漁並不知曉這件事情。
他潛行隱匿在血海宮殿,以冥仙法研究冥仙道則序列,吞吐血海精氣,一閉關就是不知時日。
這一日,他突然醒來,神識感知秋蘭身上的氣息,並無異樣,心中稍安,可是,他微微皺眉,感覺到在血海上方盪漾着一股淡淡的氣運波動,開始形成氣運真龍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