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螻蟻而已,竟然敢威脅我……既然這樣,那本座更想看看這靈石棺中到底是什麼!”
刑殿長老面色冷清,伸手觸碰那靈石棺。
他心中好奇,妖血神木、龍鱗甲都不及這靈石棺在陳漁心中重要,難不成這靈石棺中隱藏着絕世寶物?
“這定然那天降之物,真的被他給偷走了!”
沐塵出聲,他觀摩過那場天劫,有天降神光,實屬恐怖,根本不可能是築基修士的凝丹雷劫。
“果然來到我清涼宗別有居心,等我開啓之後看你還如何狡辯!”
刑殿長老滿懷激動,單純前幾件神物都令他垂涎,這神棺之內定然有不凡之物。
“竟然是一副枯骨!”
他徹底將靈石棺推開,枯骨暴露在衆人眼中,衆修士相繼圍觀,紛紛感嘆,怎麼裡面只有一具枯骨呢?
唯有陳漁,他努力在那禁天道則中站起。
易道人對他恩重如山,傳他星尊神通,有香火之恩;燃神魂一力抵擋葬龍道四位返魂宗師,最終提前坐化,如果沒有他,陳漁或許早就被龍魂殘念吞噬,這是救命之恩。
陳漁敬重他,對他的感激不弱於李商君,如今連易道人枯骨都不能保護,被衆人褻瀆,這比羞辱他都難受。
“老賊!我要殺了你!”
一股殺戮意念從神魂深處散發,三陰戮妖經文竟然被這本源的殺戮道經撼動,強大的龍魂意念竟然使得陳漁艱難脫困。
“不自量力!”
刑殿長老目光一凝,無數道紋彷彿顯化,壓在陳漁雙肩。
咔擦!
陳漁只是凝丹境界,兩人實力相差太大,金鱗甲冑被這禁天道紋壓的變形,開始龜裂。
陳漁雙目血紅,道紋金甲裂開,他仍舊沒有被鎮壓跪下,而是艱難往前挪動一步。
砰!
這一步太艱難,他如揹負萬斤巨峰,一隻腳就陷入這基石之中。
“陳小子,沒必要這麼拼命,你們差距太大!”一道傳音,是小烏龜,它第一次看到陳漁如此拼命。
金色甲冑被禁天道紋裂開,無數金色血液從竅穴中流出,染紅了道袍。
他並不畏懼,堅持往前走去,七孔有鮮血滴出,癲狂猙獰,要脫離這片道則,將靈石棺奪回。
“你不要動了,再走下去,你會死去!”葉雲瑤說道,那堅毅瘋狂的眸子讓她芳心一顫,眼前瘋魔青年與昔日天劍峰下傷心欲絕的癡情人相差太大了。
“螻蟻也敢撼動大樹,真是可笑!”
刑殿長老動了真怒,陳漁每踏出一步都在挑釁他的威嚴。他右手一揮,有道紋演化出翻天舉手,直接朝陳漁拍下。
“吞天噬地,誅道往生!”
陳漁癲狂了,他一直再等,等這老賊出手。
那翻天手印落下,陳漁長嘯,金紋閃現,饕餮破體而出,金紋盪漾,重現上古兇獸之威,那尊饕餮虛影發出驚天咆哮,鯨吞天地,誅殺這片道則。
鎮天手印如泥牛入海,頓時在他頭頂消散,這下連刑殿長老震驚了。
怎麼可能!他不過是一個小小凝丹修士,竟然能夠破開他術法。
在場修士瞠目結舌,望着那滿身血跡的青年,如瘋如魔,竟然挑戰元嬰境巔峰修士的權威。
轟隆隆!
九霄雲際傳來一陣炸雷,幾乎全清涼宗都能夠聽到。
無數長老從閉關中走出,這是天道震怒,有人竟然誅道,引天怒,驚鬼神。
這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天道一怒,誅滅神魂!
梧桐山,天姥凝視那星空深處,七殺星與紫微交相呼應。
“命宮微星與七殺星同宮,這是……紫微七殺化爲權!”
天姥修天演十二道,自然知曉紫微星常有孤獨軟弱、多慮的情形產生,而七殺星則勇敢堅強且執着,所以雙星同宮可以互補短長,如今帝星入殺戮道,天下定然不會平靜!
清涼宗一片幻境中,一名中年道尊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如一片深邃的星空,一身氣息彷彿超脫了大道,如化外仙人,這是清涼宗首座葉浮屠。
而下方,一名冷峻青年也從閉眼聽道中醒來。
“遮天,我們出去看看吧!”
“是,掌教!”
那名叫遮天的青年擡頭間,有一股寂滅氣息,彷彿九天十地,唯舞獨尊!
那一身炸雷讓天字院的人驚訝,刑殿長老的鎮天手印再次幻化,不過一瞬間,九霄風雲變幻,一道金色神矛從九天墜下,直接洞穿那鎮天手印,斬向陳漁頭顱。
這是人間界,絕非葬龍秘境那天道殘缺不齊的小世界,天道降下的災劫更加兇險。
嗷!
一聲巨大咆哮響起,金色神矛洞穿了刑殿長老的手掌,一股業障之力如跗骨之蛆,燃起一道道天火。
天道之怒最先降臨在執法長老身上,所受的業障之力更加兇猛。
天火爲業障之火,沾染一絲能焚燒神魂,刑殿長老慘呼,一息時間,他的手掌被焚掉,天火越來越洶涌,刑殿長老一咬牙,左手化作一道劍光,直接將右臂砍斷。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陳漁也絕非好受。
雖然刑殿長老阻擋了大部分業障之力,那金色神雷還是斬在了陳漁肉身,他嘗試過天誅,那一次若沒有化龍池,他恐怕早已死去。
這一次,他飛快躲避,可是那金色閃電還是降臨在他身上,從肩上斬下,一直蔓延到心臟,方纔停止。
他有真龍體,近乎不滅,可是金色雷霆蘊含的業障之力竟然組織真龍體自動癒合,無數金色血液洶涌。
“哈哈哈!”
陳漁彷彿沒有任何痛楚,而是望着刑殿長老斬斷右臂,癲狂的大笑。
“小畜生,本座今天要殺了你!”刑殿長老再次出手了,要取陳漁性命。
“住手!”
虛空中撐開一道門,有兩人走出。
葉雲瑤望向那中年道尊,飛快跑過去,呼道:“爹,你終於出關了!”
“參見掌教!”
衆修士驚訝,就連刑殿長老都停手,這是清涼宗掌教葉浮屠。
葉浮屠身後,青年修士看向葉雲瑤,微微一笑,道:“小云遙,好久不見啊!”
葉雲瑤轉過頭,望着葉遮天,頓時驚喜道:“遮天哥哥!”
葉雲瑤如鄰家小女孩般跑了過去,那冠絕天下的青年修士微微一笑,撫了撫雲遙的秀髮,神色間隱隱有疼愛之色。
這就是葉遮天,昔日葉族出的天才人物!
羣英閣衆修士難以呼吸,這名青年曾經是葉家分支弟子,出生後不受重視,幾乎被棄養,沒想到天賦異稟被掌教發現,遂出現在衆人眼中,據說被宗門大長老收爲親自傳下清涼宗九天十地仙經,爲仙經傳人。
葉浮屠凝視天字院衆人,刑殿長老斷了一條臂膀,還有一名半身都要斬斷的青年瘋狂大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皺了皺眉,葉浮屠多年未出,門內之事一直由各位長老掌管,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人引出天怒。
葉雲瑤走到他身側,將之間鉅細娓娓道來。
“這麼說他就是昔日劍狂傳人,果然狂妄,竟然引動天怒!”
葉浮屠冷冷道。
“這就是清涼宗,好一個清涼宗,辱我長輩遺體,我陳漁若是不死,他日一定要上門洗刷今日恥辱!”
陳漁一字一句,有血液從口中涌出,業障之力讓他傷勢無法癒合。
天際有幾道流光而來,強大的氣勢讓諸弟子震驚。
那一張張朦朧面孔盤踞在天字院,光憑氣息都讓他們無法擡頭注視。
這些是清涼宗長老,被天怒吸引而來,其中有兩名熟人面孔,爲天姥和昔日帶領清涼宗青年才俊前往逍遙宗的清虛真人。
天姥心中籠罩着一股不祥之感,她已經臻至返虛,天演十二道臻至完美,對天道因果十分敏感。
當她望向那靈石棺枯骨,竟然惶然失色,神情大變。
“陳漁,本尊問你,那靈石棺內,可是黃道一脈易道人!”
天姥聲音凝重,卻充滿無奈,易道人爲黃道一脈宗師,易道修爲驚人,甚至還在黃道一脈首座天機真人之上,若是真是他,恐怕世間又少了一位易道宗師。
陳漁沒有回答,拖着襤褸肉身走近靈石棺,鮮血拖滿一地,似哭似笑,吶吶道:“晚輩…無能,讓前輩受辱…”
“他就是易道人?逍遙宗天機一脈返魂宗師,真是可惜啊!”
清虛道人長嘆一聲,返魂宗師,這可是一派中堅之柱,竟然坐化。
刑殿長老徹底呆住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在蔓延,他沒想到那靈石棺內竟然是一位逍遙宗返魂宗師遺骨,而他竟然直接開棺,褻瀆返魂宗師坐化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