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修士,穿着樸素的灰色長袍,額頭上方有幾道皺紋,看上去面容有幾分悽苦。 .
他就這樣直接走來,好像一個過客,但是他的目光如星辰,炯炯有神,來到衆人面前。
“此人是誰,是來挑戰陳漁的嗎?”
雖然不知道這灰衣修士是誰,但是此人的目的不言而喻。
衆人吃驚,如今陳漁蓄積大勢,連玄真在聲勢上都敗給了陳漁,沒想到還會有修士不畏懼生死前來挑戰。
“在下苦寂,來自西漠。”
灰衣修士開口,雙眸望向陳漁,多出一股濃烈的激動。
“我們見過……”陳漁迴應,在通往真一聖地途中,朱雀戰船遇到一隻虛空神蟲,駕馭虛空神蟲就是西漠的修士。
西漠修士……
衆人一震,來到中州以後,對於很多道統有幾分瞭解,而西漠一脈可謂說是最神秘的道統之一。
這一脈都是苦修士,以研習古法爲主,心性堅定,無塵無垢,有一顆赤子道心,幾乎從來不出現在人間紛爭中,讓人驚訝的是,今日這一脈修士竟然有主動找上陳漁。
“不錯,在虛空通道中,我感覺到了你的氣息,卻沒想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凶神陳漁。”苦寂臉上的幾道皺紋一同皺起,看上去反而像是在苦笑。
“既然你知道是我,那你還敢前來……”陳漁嘴角也噙着一絲笑容,對於西漠一脈的修士心中有敬畏,這一脈修士擁有其他修士沒有的堅韌道心。
“不得不來,也不能不來。”
苦寂臉上的神色褪去,繼而沉重的說道,“今日前來,是爲了向陳道友討教輪迴傳承!”
他修行的是古法,出自一塊無字天碑,是上古輪迴道的傳承。
這是一門很古老的傳承,有人說這種傳承太逆天,最終被人間道所不允許,整個道統一夜消失,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些傳說。
苦寂得到的無字天碑只是上古輪迴道的一面殘碑,所記載的輪迴道傳承並不完全,所以,他今日前來,是想要從陳漁手中搜尋輪迴道的傳承,企圖完善此法。
陳漁神色平靜,凝視着前方的枯寂。
輪迴道讓他回想起悽婉的一幕,在真正體輪迴死亡的真正感覺後,無心方纔後悔修行這種道法,這也讓陳漁將無心留給他的輪迴道傳承藏在內心深處,不去刻意掀開。
不過今日苦寂來此,陳漁思忖一會道:“輪迴道乃我一舊識臨死前所傳,若是讓我以此法與你比試,恐怕我並非你對手……若是相互討論切磋,也未嘗不可。”
苦寂眼前一亮,道:“既然陳道友有如此心思,在下暫且多謝。”
陳漁揮了揮手,輪迴道是無心臨死前留個他,雖然遺憾修行此法而忘記身邊最珍貴的東西,可無心還是希望此法能夠流傳下去,讓陳漁來完善。
而陳漁修行的是真龍體、混沌道,這讓他動了心思將這輪迴道傳給眼前的西漠修士。
“我縮回的輪迴道均出自一名東海修士無心所推演,一切盡在這三式中。”
陳漁深吸一口氣,按照無心所傳授的輪迴道意,運轉體內真元,剎那間,他擡起頭,手掌往前方涌動。
“第一式,斬天地!”
真元涌動而來,落在苦寂眼前,天地一瞬間化作灰白,一股天地草木更迭,萬象陷入死寂,在那一瞬間,天荒地老,歲月輪迴,彷彿這一斬,就是一個紀元。
這一式,出自枯心道法,是無心從枯心老人的枯心道法中,演化的一招輪迴真意。
苦寂身軀往下一沉,盤坐在這股意境中,閉上眼,沉浸在這股輪迴,體悟陳漁這一式的真意。
過了數個呼吸,他睜開眼睛,猶豫思索,道:“第一式我已記下,請陳道友使出下一招。”
陳漁心中驚訝,可遂想起這苦寂本身修行的輪迴道,一法通則萬法通,對這輪迴道義的領悟的自然快。
他心中釋然,眼神中出現陣陣波動。
“第二式,斬大道。”
隨着法印的凝結,陳漁手掌一翻,落入苦寂的那方天地。
咔擦!
這鴻蒙之地傳來一陣細微的碎裂聲。
苦寂這一次沒有閉目,反而是睜大眼睛,凝視號稱斬滅大道的一式在陳漁手中演化,大道碎裂,獨自開闢一界,而這一界,又有大道相互融合,形成新的大道之法,寓意着道與道的更迭,也是一種輪迴意念。
苦寂思索着這一式的精髓,繼而明悟。
“第三式……”
陳漁盯着苦寂,說道,“這一式是三斬中最爲凌厲的一式,名爲斬歲月,苦寂道友還請多多注意。”
苦寂聽聞陳漁這般提醒,想起之前兩招精妙之處,方纔定神,點了點頭。
見到苦寂做好準備,陳漁往前踏出一步,右手伸出,手中涌現出一道灰白光芒,平靜淡然,好像流光,隨時都要飄落。
光芒垂落,如意島銀河瀑布,斬落在苦寂的肉身。
噗!
苦寂身軀震了震,在灰色光芒落入他肉身的一瞬間,灰衣盡毀,但是肉身上方連一絲痕跡都沒有,但在剎那間,苦寂的氣息驟然直降,好像跌落境界,又好像身受重傷。
歲月斬!生機滅!
這時無心推演的輪迴道最致命的一招,曾經在中古道統遺蹟中對陳漁使用過,若非陳漁身具真龍體,氣血比其他修士旺盛太多,恐怕他也承受不住幾次歲月斬的傷害。
這一斬,苦寂的氣息真的陷入苦寂,以元嬰修爲催動的歲月斬,讓苦寂陷入了虛弱,甚至身軀都出現灰濛死沉的氣息,即將墜入輪迴,無法歸來。
噗!
過了許久,苦寂吐出一口血,臉上蔓延着笑容。
“好一個歲月斬,歲月更替,輪迴大道,能夠推演如此精妙的輪迴之法,只可惜在下無法相見。”
苦寂長嘆,擦乾嘴角的血液,身軀虛弱的站了起來,卻朝着陳漁微微彎曲,鞠了一躬。
“多謝陳道友傳授這輪迴三斬。”
“不必多禮,在下也不過是不希望此法在我手中失傳。”陳漁搖了搖頭,此法若是落入苦寂手中,也算有始有終。
三式盡出,這段枯心輪迴道意陳漁完全傳授給了苦寂。
“這等輪迴道與我修行的輪迴道不同,闡述諸天萬物輪迴,我會將其帶入西漠,讓衆人鑽研此法。”苦寂認真的說道,
無心輪迴道進入西漠也算另外一種延續,陳漁點了點頭,他只是將自己當做一個傳道者,如今目標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在意這等道法去向。
當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完畢是,苦寂卻沒有半分動搖,認真的說道:“本想着進入若是前來討教此法定然會與陳道友一戰,原來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過在下也不回免費得到這三式,作爲回報,在下會將畢生融匯的輪迴道交給陳道友。”
陳漁愣了愣,心中頓時苦笑不得,這西漠修士還真是憨直,不肯欠下一份恩情。
可看着苦寂那堅持之色,他也不好拒絕,道:“既然這樣,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苦寂輕笑,從地面上站立起來,緩緩說道:“在下年少曾經在一塊無字天碑得到輪迴道的修行之法,以畢生心血,參悟天碑奧秘,得到六道輪迴真意,今日在下便將這六道輪迴真意傳授給陳道友。”
陳漁聽後,神色變幻,心道:“這世間真的有六道輪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