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漁一臉戾氣,雙目黃金道氣凝聚,望向敖冥充斥着怒意。
敖冥之言,將陳漁放在火架上,引衆人關注。
在外人看來,陳漁獨自一人不言不語,黃金道氣環繞,而面孔朦朧,仿若被一股迷霧遮掩,讓人無法看清,十分神秘。
陳漁冷靜下來,不能暴漏身份,只能吞下這口氣。
“難道道友不想度過這血湖?”敖冥慢慢走近,可一直與陳漁保持距離,而且神情警惕,他看不穿眼前這青年實力,只是那未知氣息讓他警覺。
陳漁微微擡頭,傳出喑啞聲音,道:“你爲何要選我做那出頭鳥!”
“因爲你渾身有鮮血,定然是誅殺了大量魔物方纔到達此處,實力有目共睹。”敖冥輕笑一聲,衆人方纔注意陳漁道袍染了一層鮮血,只是被黃金道氣籠罩,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難道那處魔樹叢林可能就是此人屠殺的!”衆人眼神一變,能從成片魔樹叢林搏殺而出之人,定然不凡。
桀桀!陳漁嘶啞的嗓音輕笑,如夜梟聲鳴。
“若是我不肯呢?”
他凝望着敖冥,黃金道氣凝成實質,如一尊黃金戰神,眼中有道火遊動,令人吃驚。
敖冥輕笑道:“那就請你露出真容,實力強勁一味躲在我等背後,只會讓我等無法集中精神渡血湖!”
在場之人皆是門內弟子,或多或少相熟,唯有陳漁,不知他出自哪位門下,甚至連真容都隱藏起來。
有人微微皺眉,陳漁來歷太奇怪,只是一聲道袍和黃金道氣,很難斷定他身份,還不如露出真容坦誠相見,讓人心安。
“道友,你出自何地,爲何我等從未見過你!”
幾名隱世天才神色不善,因爲陳漁如此謹慎太讓人懷疑!
陳漁沉靜道:“我只是以葬龍峰散修弟子,修爲低下,資質駑鈍,並未拜入任何長老門下。”
“哦,既然這樣……”
敖冥笑道,“這踏足血湖第一人自然非你莫屬。”
連師門都沒有,即便實力強大哪有如何!
陳漁捏緊拳頭,在場之人有太多凝丹弟子,他若暴露,恐怕是死路一條,更別提踏足化龍池。
他遙望四周衆人,沒有一人理會。
這是赤裸裸的欺凌,連同烈炎與東洛琉璃都選擇沉默,此刻太需要一個人探路,唯有弱者最爲適合。
弱肉強食,這是修士世界的規則,第一次忍受這般羞辱,讓陳漁感覺修行這條路充滿冷血。
陳漁深吸一口氣,捏緊的拳頭微微鬆開,道:“我似乎沒有其他選擇,既然如此,那就開始渡湖。”
他頭也不回,不理會衆人,開始踏足那片血湖。
“放心,你在前方帶路,我會在身後爲你保駕護航!”
烈炎踏出一步,甘願跟隨陳漁背後一起渡湖,謝嫣然並未阻止,跟隨烈炎一同出列,令陳漁驚訝。
“多謝!”
陳漁點了點頭,突然發現那紅衣女子默默跟隨在兩人身後,讓陳漁心中溫暖。
“小子,不要死的太早,不然我所立下的上古盟約就此作廢。”
雖然它在挑釁陳漁,可眼睛不斷打探那處血湖,在沒有到達化龍池之前,它還需要依靠陳漁。
“你沒老死在時間長河,我怎麼會先死!”
血湖蔓延着陣陣猩紅之氣,凝成怨靈妖身,細微的呻吟穿透神魂,妖冶的紅色湖水沸騰,仿若兇靈從湖水中爬出。
陳漁開始踏足血湖,他將黃金道氣護體遮掩視線,黑水真經凝成玄陰神衣,以御氣之法懸浮血湖之上,踏出血湖第一步,一股凶煞之氣鋪面,如腥風鋪面讓人作嘔。
殺戮、貪慾、暴怒等負面影響讓陳漁道心動搖,一股冥冥之音從不斷喚醒他內心邪念,隱藏在神魂囚籠的暗黑龍魂忽然睜開眼睛,一股本源邪念不斷滋養它殘魂,讓它逐漸恢復。
龍魂被東洛連天傳授的三陰戮妖經文鎮壓,血湖妖邪之力爲上古兇物殘念凝聚的一股純粹邪念,可提供龍魂殘念的本源之力。
暴戾凶煞侵蝕神魂,讓陳漁頓生殺念,隱隱有一股暗黑龍魂虛影猙獰欲出,恐怖氣息讓背後烈炎停下腳步,一縷金色道火點燃指尖,警惕陳漁。
“我不能在這血湖就敗退,我要秉承師尊遺念,成爲東海之龍!”
一股強大意念讓陳漁後背一涼,使他醒來,三陰戮妖經忽然自動運轉,戮妖經文化作一道神奇符籙,無數經文凝成三陰神君法相,三尊神君邪惡面孔猙獰,雙目不開,唯有三隻獨眼睜開,射出三道神光照亮陳漁神魂,一切邪念雜念在三陰神光下無所遁形。
那龍魂吸納太多純粹邪念剛從神魂根源冒出,被三陰神光一掃,融化一半軀體,還未冒頭便重傷慘叫,再次隱匿在神魂根源。
無數侵蝕神魂的血湖本源殘念在神光照射下,化作一團灰色氣息,三陰神君法相張開嘴,將那一道道灰色氣息吞入腹中,每吞下一道,陳漁感覺神魂強大一分。
這是三陰練氣,東洛連天傳他三陰戮妖經煉魂,以九劫羽神經星光煉魂,讓他直接練成第一層三陰築基,來到這血海之上,無上殘念趨勢三陰戮妖經自動運轉,進化爲三陰煉氣,煉化陰魂殘念,滋補神魂,若要更進一步,爲三陰煉形,可煉化三陰戮妖刀,翻手可誅魔鎮魂!
這一刻的蛻變只在數息間,陳漁一伸手,無數血湖殘念蜂擁而來,而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方走去,每一步飄逸奇幻,根本不受那血湖妖邪侵蝕神智。
陳漁變化讓烈炎不由困惑,他點燃黃金道火不滅,一入血湖,無數負面殘念涌來,讓他差點神魂失手,他立即出手,無數黃金道火點燃,黃金道火爲一門火系絕世道經,可凝聚業火之力,點燃神魂怨念。
烈炎以火焰演化一片空間,將他與謝嫣然兩人裹住,而後叮囑背後幾人道:“小心,這血海怨氣比想象中更難纏!”
只是他還未說完,背後有幾人忽然嘶吼,雙目赤紅,一身精元被血湖怨氣侵蝕,落入那血海之中,周身爬滿血色爪子,將他們一點點拖入血湖之中。
他們大意了,看到陳漁如此輕易行走在血湖之上,放心警惕,片刻就被那怨氣吞噬,被血海兇靈拖進湖底。
東洛琉璃吸了一口冷氣,紅蓮仙劍懸在頭頂,紅蓮火環繞,無上業障之火將所有殘念驅逐,不過她行走極慢,那股怨念太濃,若要驚動湖底兇靈,恐怕會有更大麻煩。
“你們看!”
忽然背後幾名葬龍門人驚呼。
東洛琉璃擡起頭遙望,最前方那名青年早已距離他們很遠,無數赤紅氣息將他包裹,幾乎將那黃金身影染紅,化作一道赤紅神袍,一步一登天。
衆人仰視那血湖上人影,驚詫不已!
陳漁化身血湖君王,赤紅邪魅之氣席捲被他吞入神魂,以三陰煉氣,壯大神魂。
他發現,隨着神魂壯大,那股陌生之感逐漸讓他脫離天道,淡化七情六慾。
這三陰戮妖經並非永無止境吞噬那血湖怨念,三陰煉氣,煉化的是生靈殘念,太過只會讓他神魂脫離肉身,永離天道。
心念一動,戮妖道經淡化,他微微睜開眼,黃金瞳孔散發着平靜,他回過頭,那深邃的目光如一泓潭水,驚不起半點波瀾,特別是望向那幾道被血湖吞噬的身影只有沉默。
如俯視衆生的冷漠。
那一眼,讓衆人渾身發毛,因爲有一股強大神識窺視他們肉身。
那眼神的盡頭定格在少女身上,讓東洛琉璃生出一股熟悉感,只是那漠視冷靜的眼神與當年那清澈少年相差太多,讓她無法將兩人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