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息,如一座山嶽,將陳漁的身軀硬生生的定住,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
背後傳來陣陣腳步聲,當來到陳漁眼前,他方纔看清,此人大約五六十歲,身形瘦削憔悴,臉上滿是皺紋,長着疙瘩,但他的雙眼好像鷹隼,直視陳漁時,閃過一絲厲色.
";在下陳漁,不知何時得罪了祭司大人!";
一切來得太突然,陳漁心思飛快的轉動,能夠散發這種氣息唯有木氏蠻部的祭司纔有,可是他想不起,在何處的罪過一位蠻族祭司.
";陳漁!";
蠻族老者背後突然傳來數聲驚呼.
如今陳漁之名在木兵部聲名鵲起,即便從未見過陳漁真人,可聽聞其名字,就十足震驚.
陳漁身前的蠻族老者,眉頭微皺,眼神的光芒也就在那一剎那,變得極爲詭異,道:";你就是陳漁!";
老者眼瞳中的目光,給陳漁心中一股不安,說道:";晚輩正是.";
那蠻族老者神色驟變,那壓抑在陳漁背後的神識驟然消失,臉上閃爍着奇異的神色,說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木兵部天之驕子,老夫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太快,陳漁心中困惑,眼神波動,突然他看到蠻族老者漆黑的長袍上,有着一道族紋.
也是這道族紋,讓陳漁的眼瞳微微緊縮.
這是黑水蠻族特有的族紋,在前往木氏蠻部的路上,他曾經親手,將一隊黑水蠻族的蠻士全部斬殺,他們的身上就是銘刻着這樣族紋.
而眼前的老者,身份呼之欲出……
黑水一族的蠻族祭司!
陳漁的心神慌亂,可是表面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他仍舊保持着鎮定.
這位黑水祭司見陳漁的眼神飄過黑水族紋,笑道:";你可知曉我出自哪個蠻族?";
陳漁努力保持平靜的道:";晚輩雖然眼拙,可祭司大人身上的族紋出自黑水一族,而黑水一族乃木氏蠻部的五大蠻族之一,身份顯赫,自然不敢不認識.";
";好,很好.";
蠻族祭司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形悄然從陳漁身前走過去,在離去的時候,那臉上和煦的笑容瞬間化爲冰冷的寒意.
這一縷寒意,如同一根寒針,刺入陳漁的人肌膚中,使得他冷冷的打了哆嗦,直到回過頭,那黑水祭司帶領着幾名蠻士穿過人羣離去.
當黑水祭司帶着幾名蠻士來到木兵部一處庭院,進入屋舍內,他臉色陰沉,氣氛冰冷到極點,而背後數名蠻士也因爲黑水祭司的冷漠,低頭不語.
轟!
黑水祭司的手掌轟然落在木桌之上,那陰沉的臉瞬間猙獰無比.
";就是此人……殺我黑水族人!";
那日夜晚,陳漁斬殺黑水數名鍛骨蠻士,他以蠻血占卜之法,開啓血鏡,清晰的感覺到,就是陳漁身上這股氣息.
這股氣息,他永生難忘,因爲在那羣蠻士之中,有幾名曾經是他的門人,全都死在陳漁的手中.
";幽雨大人,您說那陳漁,就是數月前,斬殺我黑水蠻部的蠻士!";
跟隨在黑水祭司伸手的幾名蠻士也都是黑水蠻族之人,也是黑水祭司身邊的得力助手,可聽聞黑水祭司之言,他們眼中的震撼,君化作厲芒,充斥着殺意.
這股殺意,並非對於族人死亡的恨意,而是對侵犯黑水一族的憤怒.
";幽雨大人,需要我們動手殺了他嗎?";數名蠻士低沉的說道.
此刻的陳漁,其本身的實力雖然不錯,可是數人出手殺他,在黑水蠻士眼中,卻是綽綽有餘.
";愚蠢!";
黑水祭司陰森森的轉過頭,凝視臺下這幾名蠻士,那種目光,使得這幾人頓時跪伏在地面,黑水祭司緩緩的踱了踱步,低聲冷哼.
";難道你們想讓木氏蠻部知曉,我們黑水一族暗中獵殺其他蠻士,搶奪木氏令牌?";
";更何況,此刻的陳漁已經不是那麼容易殺,先不說木兵部少主木雨清,就連煉藥司大祭司木初那個老傢伙都可以穩穩的壓我,否則,在大街上,我就早已動手格殺他!";
幾名蠻士顫顫,不敢作聲.
黑水祭司緩緩的踱步,殺害族人之仇,不可能不報,可如今的陳漁名聲顯赫,明面上不可能得罪.
當黑水祭司的腳步突然的靜止,那一刻的氣息讓屋舍內宛若覆蓋一層寒霜.
";現在陳漁不能動……可是,他還有族人,他還有親人……他敢殺我黑水蠻士,那老夫就屠他全族!";
";你們幾人此刻立即前往奴籍司,調查陳漁此人底細,查清楚他來自何處.";
黑水祭司扭轉過身軀,冰冷之語連連出口,半跪在地面的黑水蠻士聽聞之後,迅速從屋舍內衝出.
等到屋舍內再次平靜,黑水祭司那乾枯的手掌緊緊的捏住,鬆開之時,化作陣陣笑意,自屋舍內盪漾開來.
";陳漁,我要讓你知道,族人被殺的滋味!";
……
陳漁從煉藥司回到自己的屋舍,可是他的心緒卻一直不寧.
黑水祭司臨走時的笑容讓他心中燃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日斬草除根,我將所有黑水蠻士全部斬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根本無法追尋到是誰斬殺了黑水蠻士.";
陳漁記得那一夜,他一人覆滅所有黑水蠻士,甚至檢查了四周,根本無一人逃離,等到黑水一族趕來,連蠻士屍體都應該被蠻獸給吃掉了.
";知曉我斬殺黑水蠻士者,只有青陽蠻族,青陽蠻族能夠按照承諾庇護蠻村,那他們也不會背叛我.";
";可爲何那黑水祭司獨獨今日,將我留下,甚至說出那樣一番話,其中定然有蹊蹺……難道他真的發現什麼?";
陳漁左思右想,始終不明白黑水祭司到底有何目的,但肯定的是,他的目的並非單純的接近.
";不管如何,只要在木氏蠻部,他始終不能奈何我.";
他此刻與木初關係不錯,若是黑水祭司要刁難自己,關鍵時候木初這位大祭司在木兵部足以替他解決任何問題.
可如此,他還是還是不太放心,思索片刻,他再次離開屋舍.
不過多久,他一路詢問,在衆人的指路下,來到了雷山的住處.
";陳漁,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對於陳漁的到來,雷山有些驚訝.
";今日前來,我是有事相求.";陳漁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雷山心中一怔,並沒有急着答應,而是問道:";你且說說,若是能幫我一定幫.";
陳漁取出一塊玉符,交給雷山,說道:";這裡有一些靈藥其中一半是交給劉氏蠻村,另外一半則是給青陽蠻族.";
雷山打開玉符一看,臉色頓時呆滯.
這玉符中,有着堆積如山的靈藥,上百株靈草,數百百份蠻血,衆多蠻術,還有上等武器,這些靈物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身家數倍.
雷山在木兵部呆了幾年,身家方纔比其他蠻士要闊綽,而陳漁方纔進入木氏蠻部半年,就能獲得這麼多靈物,也難怪他接過玉符之後神色會如此震驚.
等待片刻,雷山臉色緩和,道:";這些靈物太多,一半交給青陽蠻族,陳兄弟的意思是?";
陳漁開口道:";我常年在木氏蠻部,無暇顧及蠻村,遠水救不了近火.";
";如今身邊之人,我唯獨相信青陽蠻部,故想請青陽蠻族派遣頂尖蠻士前往蠻村,替我教導蠻村之人,給予他們庇護,而代價就是玉符中一半靈物.";
雷山聽聞之後,幾乎沒有思索,直接答應道:";如果是這樣,那到沒什麼問題,不過這玉符中的靈物實在有點多……";
陳漁擺了擺手道:";多出之物便是我陳漁的心意,雷山大哥不要拒絕.";
雷山心中一樂,知曉陳漁現在的身份也不會看中這些靈藥,也不再多說什麼,立即喚來青陽蠻士,帶着玉符之物還有他親筆書信前往青陽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