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嘴角生出笑容,他進煉藥司幾年,熟悉各種煉藥之法,甚至連鍛骨境靈藥也精通幾種,被同輩藥師稱爲天才,這下等蠻士進入木氏蠻部方纔一個月,自稱藥師,頂多在蠻村學習過一些簡陋的煉藥之法,怎能與他相比。
“慕青,此番賭鬥,賭約太過嚴重,你可要三思而後行。”白袍老者微微皺眉。
“晚輩已經考慮清楚了,此人進入木氏蠻部方纔一月有餘,竟然說能夠煉製這些靈藥,簡直在蔑視我煉藥師的威嚴,爲了煉藥師的威嚴,我不能退卻!”慕青說出一番鏗鏘之音,引得白袍老者身旁的數名白衣煉藥師神情激盪。
木增頗爲賞識慕青這種對煉藥的較真勁,讚歎道:“很好,慕青你對煉藥師職業如此尊敬,不愧爲我煉藥司之人,此番若是你贏了賭鬥,我便將你收入門下,讓跟隨老夫學習煉藥。”
慕青大喜:“不敢讓木增大人失望。”
慕青抓緊拳頭,這一次賭鬥真的引得木增大人好感,若是拜入木增門下,將來必定平步青雲,成爲煉藥司舉足輕重的煉藥師。
關乎性命的藥師賭鬥十分罕見,更加奇異的是,賭鬥之人並非全部都是煉藥師的蠻士,其中一名人竟然出狩獵司,這消息一出,立即讓木兵部沸騰起來,無數鍛骨蠻士趕往煉藥司,去看看這長怪異的藥師之爭。
“快去看,煉藥司一名藥師與狩獵司蠻士之間開啓藥師賭鬥。”在大街上,這消息如燎原之火,飛快在蠻士之間瘋傳。
“我沒有聽錯,狩獵司蠻士與煉藥司藥師賭鬥?”
“的確,那狩獵司之人名爲陳漁,因爲與煉藥司蠻士發生爭執,一怒之下,挑起了這長藥師賭鬥。”
“狩獵司蠻士陳漁,好像從未聽聞狩獵司有過這樣一名蠻士?”四周傳來的議論之聲四起,而在人羣不遠處,一名身着白色裙裳的女子,宛若南蠻十萬大山最美麗的花朵,在聽聞狩獵司陳漁之時,她的眼眸有所波動。
那青年身上有木巖的氣息,令木雨清對這陳漁無比上心,她沒有想到,這陳漁與木巖不光身形相似,連這不安分的個性也如此相似。
而站在她背後的一名青年,似乎察覺到這女子的波動,問道:“清姐,你認識這名蠻士?”
這名青年正是當時在黑天雕上的青年,喚作木昊,爲木雨清的族弟。
木雨清眼神恢復平靜,道:“不錯,此人是我選入狩獵司的蠻士。”
“此人你也見過,當初在蠻荒之地追逐蠻獸,你曾經對那蠻村之人出手,此人就是那下等蠻村出來的蠻士,進入木氏蠻部便有鍛骨境的實力,十分不易。”木雨清眼神流轉。
“那下等蠻村之人也能走出鍛骨境蠻士!”木昊聽後也十分震驚,下等蠻村連蠻士都極少出現,能走出鍛骨境蠻士,可堪稱罕見。
“畢竟這陳漁是我推薦進入狩獵司的,今日既然無事,我們也去看看吧。”注視着四周蠻士前去煉藥司觀看藥師賭鬥,木雨清腳步不由自主的跟隨上去。
“陳漁!”當消息傳來之時,一名蠻女奇怪的喚出這名字。
“這不是那名新人嗎?”蠻族大漢聲音如洪鐘。
一開口令周圍蠻士忍不住回頭,當蠻士看到這怪異的組合時,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木魅與雲漠可是木兵部排名前二十的鍛骨蠻士,也出自狩獵司。
“在血靈淵劫後餘生,剛剛還想着去哪裡消遣消遣,沒想到這麼有趣的事情就來了……雲漠,我們也去煉藥司湊湊熱鬧,看看那名小新人到底能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木魅慵懶的伸了伸懶腰,那魔鬼般的身材一舒展,讓四周蠻士血脈賁張,蠻血隨着曼妙身軀而起伏。
煉藥司格外熱鬧,原本鑽研藥方的藥師從研讀藥方中醒悟過來,聽聞這藥師賭鬥,一個個彷彿打了雞血,匆忙跑向煉藥司校場。
這時,一名頭髮蓬鬆的蠻族老者來到煉藥司大廳,不由輕咦了一聲,一名藥師匆匆走出,看向老者時,頓時停下腳步,神色大變。
“參見木初大祭司!”
“免禮。”蠻族老者擺了擺手,問道,“今日怎麼回事,人都去哪裡了?”
那名煉藥師心中惶恐,眼前這名大祭司乃掌管煉藥司的大祭司,平日很少過問煉藥司之事,今日正逢藥師賭鬥,所有煉藥師拋開手頭上的事情,跑去看賭鬥,卻被木初大祭司抓個正着。
這名煉藥司之主雖然行事作風隨意,不過對於煉藥出了名的嚴謹,藥師戰戰兢兢道:“今日煉藥司藥師慕青與狩獵司蠻士陳漁開啓藥師賭鬥,所以……”
蠻族老者眼睛一亮,緊緊盯着這名藥師,聲音逐漸提高,道:“你剛剛說什麼!”
這名藥師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是藥師慕青與狩獵司蠻士…陳漁,開啓……”
可當他還只說到陳漁之名時,他感覺到蠻族老者的氣息猛地一變,這名藥師再次擡頭是隻看到蠻族老者的影子飛快朝着煉藥司校場奔襲而去。
“沒想到這名大人也這麼喜歡湊熱鬧……”煉藥司藥師神色古怪,嘟噥了一聲,連連跟上這道影子。
在煉藥司校場,有一處直徑數十丈大小的圓形平臺,在平臺上方,藥師慕青和陳漁肅立在上面。
煉藥司祭司木增與衆多煉藥司藥師平靜的坐在首座上,在校場邊緣,有密密麻麻的蠻士相繼涌來。
在陳漁站立的平臺下方,劉辰、劉雲兩人被這種架勢嚇到,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不過他們不敢離去,眼神緊緊的注視着陳漁,對於這爲張來心中有莫名的信任。
木雨清來到人羣涌動之中,宛若衆星拱月,那紫色紋章加上那冰冷不食煙火的氣息逼迫四周蠻士。
“是木雨清,她怎麼樣來了!”有蠻士紛紛議論,這位木兵部少主歷來不問世事,今日不知爲何,竟然對這藥師賭鬥感興趣。
“陳漁可是狩獵司蠻士,狩獵司可是木雨清的後庭院,如今陳漁上了擂臺,她來到此處,定然代表狩獵司而來。”
當衆人出言不久,背後再次走來幾名蠻士,木魅、雲漠,還有數名負有盛名的狩獵司蠻士一一入場。
仔細發現,這些蠻士身上帶有濃郁的血氣,是斬殺諸多蠻獸自然而然沾染上的血氣,他們的目光只在前方,難言高傲之氣,唯有在木雨清身上停留,那種高傲纔會收斂。
這些木兵部狩獵司蠻士,很少出入在衆人視線,這一次,因爲陳漁的原因,聚集在此,想要看看,能夠入木雨清之眼的蠻士,到底有何不同尋常之處。
在場蠻士心中懷疑,這陳漁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吸引木兵部如此多的蠻士前來關注。
木雨清擡頭掃視那擂臺之上的人影,在眸光停留在那背影時,心中的悸動之意再次燃起,她腦海中再次回想起金光中似魔的青年,宛若可在她記憶之中,無法抹去。
“木巖……”她心中默唸,生出一股失落之感。
陳漁始終不是木巖,若是木巖身處擂臺之上,那種赤裸裸的掠奪本性,說不定連煉藥師的煉藥手段也要被掠奪。
在擂臺正前方,木增祭司神色,背後傳來一道勁風,來之迅疾,讓木增神情一怔,不由自主的望去。在他身後,站立着一名頭髮凌亂的蠻族老者,眸光閃爍,關注着擂臺上的兩名蠻士。
木增緩過神來,笑道:“木初大人對於這場藥師賭鬥感興趣?”
蠻族老者隨意翻了翻蓬鬆的頭髮,道:“只是閒來無事,過來看看,說不定能夠看到一場好戲。”
“好戲?”木增心中狐疑,他對蠻族老者的個性十分了解,罕見他對某件事情感興趣,今日這古怪的賭約卻吸引他前來,其中定然有古怪。
蠻族老者的到來陰氣煉藥司藥師的騷動,他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穿過人羣,坐在木增一旁,開口問道:“你怎麼也在這?”
木增遂笑道:“那藥師慕青出自我門下,我曾經指點過他煉藥之法。”
“哦,原來如此。”蠻族老者似有所思。
“難道木初大人你也認識?”
蠻族老者擺了擺手,道:“我不認識什麼慕青,只是聽聞有一名狩獵司蠻士也來煉藥,就是感覺有些好奇罷了。”
木增難以置信的看着這邋遢隨意的蠻族祭司奇怪的笑容,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不理會木增那怪異的眼神,蠻族老者撫了撫須,看向陳漁時,嘴角多出幾分笑容。
“這小傢伙,前幾日才從老夫手中拿到煉藥藥方,今日就有膽子跟一名正式藥師進行賭鬥,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