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語氣讓蓬萊仙宗白髮老者臉色陰沉的驚人,甚至生出壓制住道境與陳漁比都一番。
不過想起陰冥老鬼都栽在這個小鬼手中,若是真的降低到凝丹境真有可能會被陳漁打的顏面皆失。
他肅立在哪裡,眸光閃動,強大的氣息壓制着陳漁。
望着那山海般得氣息襲來,陳漁臉上出現幾分苦意,今日之事是寧神宗與郜人英狼狽爲奸,令他百口莫辯。唯有接受刑法長老的搜魂之法,可那樣,中古之魔的傳承定然會暴露出來,那曾經將人族帶向末法的魔的傳承出現,必定要被東海正道徹底斬除。
“不管如何,一定要逃出去,只有逃回逍遙宗,在星劍子師叔祖的庇護下,方能避過這次陰謀。”陳漁做出決斷,可掃視一眼,數名返魂宗師環伺,他如籠中鳥,要逃比登天還難。
“看來,唯有動用這個了!”這時,陳漁眼中閃過幾分疼惜之色,悄然取出一枚玉符。
東海問道會武,掌教靈虛道人曾經賜給他一件保命之物,正是破空玉符,在面對強敵追殺,可以破開虛空,隨機傳送離去,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決不能使用。
衆人只聽聞陳漁與蓬萊仙宗返魂宗師對峙,言辭犀利,劍拔弩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漁手中的玉符亮起。
唯有寧神宗,他的眼神緊緊盯着陳漁,凝視陳漁手中那黯淡的光芒突然亮了一下,嘴角蔓延出冰冷笑意。
玉符閃動的一瞬間,一道玄光衝入虛空,強行拉扯開一道破空之門。
“不好,是破空玉符!”有人驚叫,突然想起靈虛道人賜予的破空玉符之事。事發突然,甚至連刑法長老都來不及反應。
陳漁扭動身軀,在破空之門出現的瞬間,他轉身衝了進去,唯有逃脫這番困境,纔可以破局。可是,他的腳步剛剛落入破空之門中時,在虛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身影,一隻左臂出現,攪動風雲,直接撕開虛空,降臨在還未進入破空之門的陳漁面前。
“若是真讓你逃了,可辜負本尊的一番算計!”低沉的冷哼聲傳來,陳漁眼前一黑。
那左臂伸出五指,硬生生撕裂在陳漁面前的虛空之門,五指將虛空之門寸寸斷裂,將最後一點希望碾壓。
最後折回的手掌凝結出五道山嶽,落在陳漁的身軀之上,
砰!
陳漁重重載落在地,郜人英漂浮在蒼穹上,心中生出一股快意。寧神宗曾經將陳漁的一切底牌全部告訴過他,包括靈虛道人賜給陳漁的那枚破空玉符。所以,他一直在關注陳漁,哪怕一點細節都不曾放過。
郜人英要一點點的抹殺陳漁的希望,讓陳漁絕望,這樣才能解除他心頭只恨。
“真是狡猾,差點讓他跑了!”衆人鬆了一口氣,若不是郜人英出手,陳漁還真有可能逃掉。
“讓他一個人這麼胡鬧下去不是辦法,凝丹境還有誰無人能夠製得住陳漁了。”有元嬰修士想要出手,可是旁邊這尊刑殿大能卻沒有表態。
寧神宗差點被打殘了,謫仙鳳舞都被陳漁擊退,昔日東海四大人傑,風殘天離開中古道統遺蹟之後就消失了,唯一還剩下葉遮天。
除非葉遮天出手,否則年輕一代無人可與陳漁爭鋒。
在天穹的仙經傳人面對衆人目光時,完全不予理會。他葉遮天號稱仙經傳人,絕對不屑與去做落井下石之事。
“遮天,如今陳漁已經被邪念控制,替本座將他擒下吧。”郜人英開口想要葉遮天出手。
葉遮天面色平靜,沒有半分動彈,說道:“弟子曾經在中古遺蹟中被陰冥老鬼重傷,若非陳漁抵擋淹沒大軍,我恐怕在意喪生,他對我有恩,所以弟子不會出手。”
他拒絕的很果斷。
郜人英臉色鐵青,他聽出其中的敷衍之意,可是葉雲瑤在清涼宗地位特殊,乃大長老親傳弟子,連他都不敢得罪。
“勝雪、子墨你們出手吧。”郜人英目光轉向背後那幾名清涼宗弟子。
獨孤勝雪和徐子墨臉色一變,面對返魂宗師強大意念,臉色蒼白了幾分,卻堅持道:“弟子曾經在中古遺蹟中受過陳漁恩惠,若是出手,一生道心難安。”
郜人英臉色鐵青,這一個個弟子忤逆他,簡直是對他無禮。
“無能!”他冷哼一聲,目光掃視一圈,獨孤勝雪、徐子墨等人相繼吐血,被返魂宗師意念重傷。
刑殿長老目光掃視孫曜辰、玉笙簫等弟子時,卻見這些宗門人傑一個個低頭,眼光中閃過幾分陰翳,逐漸將目光收起來。
“東海蛟龍,人人得而誅之,今日就是你斃命之時!”蓬萊仙宗背後那尊返魂宗師也傳出神念,恨不得立馬處死陳漁,只可惜門下弟子沒有一個敢動手。
“刑法長老……”在一旁的孫曜辰終於出言了,似乎與刑法長老說了幾句。
“陳漁乃逍遙宗之人,自然由我逍遙宗門人出手。”刑法長老神色恢復平靜,只是那平靜下隱藏着絲絲貪念,他出言喝止,蓬萊仙宗白髮老者沉凝幾分,沒有再出手。
“意寒,抓住他,不要傷了他!”刑法長老突然開口。
衆人神情一怔,在刑法張來身後走出一名三十多歲的修士。
“意寒,是他!”
孫曜辰、玉笙簫等人忍不住側目,意寒曾此名或許其他人不知,而孫曜辰、玉笙簫這些從小入宗的修士知曉,此人曾經乃主峰天才,橫掃逍遙宗一輩,可以說是上一個時代的青年一代第一人。
在其他修士掙扎在凝丹巔峰之時,他年紀輕輕的進入元嬰境界,其師尊便是刑法長老。
意寒是元嬰修士,即便陳漁在凝丹境界無敵,元嬰境界與凝丹境界之間的差距仍舊是鴻溝,無法跨越。
“逍遙宗刑法長老到底是什麼意思,派個元嬰初期修士出手,爲何不直接鎮壓陳漁。”有修士在後背傳來冷哼。
“他很老狐狸,想要去看看陳漁的資質到底有多強。”
郜人英對那面容枯瘦,氣息卻如同深淵一般的老人心存忌憚,或許別人不知道逍遙宗刑法長老的手段,可他知道,曾經在一段時間,那名老者被人稱爲逍遙宗最黑暗的一面,手段狠辣、城府深厚,明顯是想要試探陳漁真正的實力,故將上一代逍遙宗年輕第一人呼出。
意寒落在庭院之中,眼睛雖大,卻全無水光瀲灩的感覺,倒是烏黑烏黑的不同尋常,簡直要把人吸進去。當他目光落在陳漁身上時,突然閃過一道精芒,道:“我明白你心中的不甘,不過仙道有的時候就是那麼不公,陳漁,你的確值得令人敬佩,如果同等境界,我也不是你對手,不過今日,我不會同情,若是你拱手而降,接受刑法長老搜查,我不爲難你……”
“我想要看看上一代年輕第一人的風采。”陳漁站在那裡,笑了一聲,這就是他的答案。
“我本不想對你出手,既然你堅持,那我就讓你看看元嬰與凝丹之間的差距。”意寒慢悠悠的走上來。
他沒有什麼驚豔的法,只伸出一指,指尖的方向指向陳漁,一按之下,陳漁身軀一陣,腳下的青石陣陣碎裂開來,彷彿有一股力量,從上而下壓下,想要讓陳漁跪下。
那一指,其他人或許看不到,而陳漁卻看到那一指宛若化作天柱,跨越數丈的距離落在背後,重重按下。
轟!
那股力量太強,陳漁悶哼一聲,腳下的青石全部裂開,他的身軀往下沉去。
當年他在逍遙宗主峰,同樣曾經借星辰大道使出一指,令玄心峰弟子邵輝重傷,而意寒這一指乃自身的道法,代表一種無法跨越的鴻溝。
“這就是凝丹與元嬰之間的差距。”陳漁咬牙,這一指太強,幾乎讓他道心亂了,身軀在這一指之下佝僂幾分。
這道鴻溝根本無法跨越,凝丹在元嬰面前就是那麼脆弱。
在那股涌動的勢下,陳漁逐漸擡起頭,原本佝僂的身軀不斷顫抖,他捏緊拳頭,就像在秋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仍舊在凌亂的風中冒出一絲無畏的氣勢。
“不,還未試過豈能放棄。”陳漁猛的睜開眼睛,他是東海真龍,他是中天道主,曾經戰過天道因果,爲何要畏懼這修士的一指。
意寒眼中閃過幾分慍怒,在元嬰修士手中,陳漁還想掙扎,分明是對他的不敬。
“跪下!”意寒手掌一壓,即便陳漁是條真龍,也休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在此時,那一指化作通天仙劍,指頭如劍尖,抵在他的脊椎骨上,若是陳漁身軀再擡起一分,就要將他的身軀刺穿。
“陳師弟,不要堅持了,你不是他的對手。”玉笙簫輕嘆一聲,對手是元嬰修士,即便是初期,也可以輕易碾壓凝丹修士,陳漁再怎麼堅持,始終敵不過元嬰。
方林睜大眼睛,看着在意寒一指下,不斷顫動的青年,緊緊捏緊拳頭,心中蔓延的無奈。
在天劍修士背後,一名女子望着那不斷掙扎起來的身影,心神動盪。
如果陳漁真是東海蛟龍,那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陳師兄嗎?
墨月在自問,她神情迷離,可是目睹那孤寂的背影逐漸挺立起時,數道畫面再次映入她的腦海。
“即便是妖龍又如何?他人就是他……值得我仰慕的男人。”墨月的眼神突然堅定幾分,她所記得的在在第八戰場,那道孤傲的背影爲她遮掩所有風雨,爲了她,一力淘汰整個第八戰場的清涼宗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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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這時,她取出一枚赤紅玉符,裡面盤坐着一道赤紅人影,雖然很模糊,卻有一種主宰蒼生的霸氣。
這是朱雀符,其中封印朱雀國主的一絲神念,若是掐動,解除封印,其中蘊含中州四道修士王朝的朱雀國主的一擊,更可以塑造一方結界保護她,而遠在中州的朱雀國主若是察覺墨月動用這道朱雀符,便會跨越空間趕來。
墨月盯着那破敗庭院中的人影,若是陳漁出現性命危險,她便會立即將這枚朱雀印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