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下的深淵曾出現過溫茉和青蛇這種上等血宗級的魔頭,孔維泗當然不敢掉以輕心。
而且他從聖教的秘密古籍上了解到,這裡封印的怪物,可能比溫茉和青蛇更加恐怖。
孔維泗:“據記載,數千年前的矇昧時代,聖教先人們就曾在下面封印過怪獸‘四凶’。那是個剛剛告別古聖的時代,大神通者依舊很多,卻依舊無法徹底殺死四凶,而只能將其封印,可見四凶的恐怖。”
孔維泗表示,太古時代正界也有聖者乃至聖王的存在,只是後來相繼消失。可是在封印四凶的時候,人類至少還有強大的血宗級高手。但是,這些高手縱使聯手,也無法奈何四凶,只能想辦法將之封印。
秦堯:“四凶又是什麼玩意兒?”
“就是四頭強大的兇獸,古籍上經常講的。”孔維泗說,“混沌、饕餮、窮奇、檮杌,上古關於它們的記載並非傳說,而是真實存在過的兇猛智獸。四凶之名,不弱於成年的四聖獸,這些傢伙就算較之真龍也不見得落了下風。”
四聖獸就是真龍一級的霸主級獸類,畢竟青龍就是其中之一。而當年的四凶,其實和它們也都半斤八兩。
關鍵是秦堯的四聖獸都是些未成年的小盆友,還不能算是強大。但那些封印的四凶,已經歷經幾千年的歷史,就算只是吃飯睡覺也已經變得足夠強大了吧。
孔維泗:“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明確記載的兇物被鎮壓在了裡面。數千年來陸陸續續,當然不是絕世兇物也輪不到被鎮壓在這裡。據說有被封印的大梟寒浞,以及被至聖先師親手封印的大魔少正卯,再後來還有拜火魔、白蓮魔等一系列血宗級的大魔,無一不是一世梟雄級的存在。”
當然,很多魔由於距離已經非常久遠,如寒浞和少正卯這些,肯定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吧。
但是孔維泗所擔心的是千年前的拜火魔和四百年前被封印的白蓮魔。特別是後者,年齡甚至還不如溫茉大,顯然極大可能還活着。
“這些都是創了教義的大魔,在當時影響極其深遠。”孔維泗說,“比如這個白蓮魔,教中弟子遍佈半個天下,其大弟子還曾在四百年前造反,只是被當時的皇朝所鎮壓。”
秦堯點了點頭:“我聽說過,那不是大明天啓年間的白蓮起義嗎。”
孔維泗:“是的。而數年之後白蓮魔修煉出關,得知大弟子身死且大批徒衆皆被鎮壓梟首,暴怒之下反擊朝廷。牠甚至在京城出手,一記超級咒法制造出了驚人的天啓大爆`炸。呵,說什麼未解之謎,還不是頂級大魔的手筆。”
秦堯嚇了一跳。
天啓大爆`炸,一直是科學界難以準確解釋的事件。在那種冷兵器時代,京城發生了那麼大的爆`炸,接近一公里內的人全都被炸死,後世推測其爆炸威力相當於一枚小型原`子`彈……這種威力,在當時簡直無法想像,天下震動民心浮蕩,以至於連皇帝都不得不下了罪己詔。
“能搞出這麼強大的攻擊力?那不相當於古聖人的威力了嗎!”秦堯大驚。
孔維泗:“除了天資超絕的至聖先師,數千年來再無真聖者,充其量也只出現過幾位亞聖、半聖,說到底還是血宗級的存在,這魔族也應該如此。白蓮魔之所以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恐怕是使用了什麼法器,外加一些助力。但不管怎麼說,這實力已經足以位列上等血宗之境了吧?”
孔維泗也不知道上等血宗究竟多厲害,但秦堯心裡有數,認真的點了點頭。就算使用了什麼法器,一般上等血宗也幹不出小型原`子`彈的動靜,恐怕這白蓮魔已經相當於成年真龍了——不到聖境但也差不多少。
要是這樣一個大魔出世的話,還真夠嚇人的。
秦堯:“但既然這麼厲害,這大魔怎麼又被封印了呢,誰封的?”
孔維泗:“白蓮魔縱橫幾十年未逢對手,最後是大儒黃太沖爲首,聯手了當時聖城孔氏族長,據說耗費了不知多少聖器,甚至啓動了聖教的三千弟子大陣,才最終將這白蓮魔壓制在了至聖殿下的黃泉之中。”
秦堯點了點頭,心道非黃太沖這種大佬不能幹成此事,既便如此依舊藉助了聖城孔氏的三千弟子大陣,只怕是距離萬人聖誦的威力也相差無幾了吧。
孔維泗:“拜火魔是否活着還不好說,但白蓮魔應該還活着吧。當然,我更擔心的還是那四凶獸,哪一個都弱於白蓮魔的。因此這纔來跟你商議一下,看是否願意去幫個忙。”
秦堯苦笑:“很危險的。”
孔維泗:“不強求,聖教也會傾盡全力,聖城孔氏和南都孔氏皆有玉碎之心。當然,也會懇請官方以現代火力相助。”
孔維泗自然知道,就算將南北孔氏的力量合在一起,也夠嗆是四凶或白蓮魔的對手。但他們能夠對這些傢伙形成牽制,也可能使用大陣,但不排除讓現代火力對付這些大魔或兇獸。
秦堯想了想,道:“事關天下蒼生,也不便躲開。姚秦和蘇無求分屬佛道兩門,我只把話傳到,去不去估計還得看人家宗門的意思,但我肯定是會去的——還有我的那些聖獸。”
孔維泗欣慰地笑了笑,因爲秦堯加上四聖獸就已經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了。
而沒有讓人失望的是,當消息給了姚秦和蘇無求之後,包括宇文大小姐也一樣,大家都表示必須參戰。
再加上責無旁貸的朱雲從,孔維泗不得不承認,如今這遺族世界真的是這批年輕人的天下了。
……
第二天上午,大家就奔赴聖城,在聖廟完成了集合。
這是一座安靜的小城,哪怕因爲聖廟的存在而引來不少遊客。
聖廟當然是一座舉世聞名的古建築文物羣,表面上由國家文物部門負責管理,但實際管理人員都來自於聖城孔家。
裡面殿宇林立,最醒目的無疑是那座高大巍峨的至聖殿。但是外人所不知道的是,真正更緊要的卻是這片文物羣的最北部,那片遊客並不常到的區域。
這裡有一片小小的林子,古木參天綠蔭覆蓋。林子中間有一口直徑兩三米的古井,上面還用一個亭子蓋着。
對外聲稱這是舊時候取水用的古井,只是現在已經乾涸。所有老人也都記得,自己小時候,大人就是這麼說,一代接着一代口口相傳。以至於到最後究竟已經乾涸了多少年、多少代,究竟又是哪一代人使用了這口井的水,其實大家都記不得了。
而實際情況是,這口井自古就沒水,因爲下面就是黃泉。
而且井口上覆壓着一塊石頭,說是爲了防止頑童墜井。而實際上這石頭其實是一塊巨碑,而壓在井口上的陽面有密密麻麻的碑文。
這些碑文,恰恰是封印魔物兇獸的咒文。
至於說歷次的封印,都必須由當代聖城孔氏的族長親自開啓這石碑,將兇物大魔壓進去之後,再進行封禁。也只有歷代族長才具有這樣的資格權限,其他人都無法移動。
而聖城孔氏的族長,在絕大部分時期都是跟教尊的位置是重合的。這也很正常,聖城孔氏歷來就是聖教最大的一支,也是嫡傳派系,其族長出任教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此時來給秦堯等人解釋這一切的並非孔維泗,而是恢復了神智清明的老教尊。當看到這老頭兒恢復正常的時候,大家其實覺得感覺有點尷尬的。想當初,大家還是水火不容的敵人。
老頭兒現在雖然沒什麼實力了,但身份依舊尊貴。特別是在聖廟這邊,這裡是聖城孔家的地盤兒,而教尊天然就是聖教孔氏的最高首腦。
重要的是一旦出現什麼意外,還得需要他來掌控封禁的石碑。
在他身邊是謹慎陪同的朱雲從,哪怕已經成爲新教尊,卻依舊持弟子禮。
老教尊徑直來到了井亭裡,審視了那覆蓋的石碑一下,搖頭道:“好像又動了一些位置。下面的魔物,越來越不安分了。”
秦堯也湊近看了看,發現這石碑下的青苔痕跡跟碑身已經不吻合,說明這石碑發生過一定程度的位移。
一旁,新任聖教弘德殿大學士、聖城孔氏的大佬孔維新回稟道:“凌晨四點,黃泉下有強大能量涌動,井亭十丈開外也有清晰感應,說明這方‘大道碑’的壓制能力越來越弱了。”
以前實現完全壓制的時候,下面就算大魔打得頭破血流,這塊大道碑也是紋絲不動的。而就算能量涌動再劇烈,也不會透出井亭哪怕一尺遠。
“加持了封印之能的大道碑,重達九十九萬九千斤吶。”孔維泗感喟道。
並不龐大的一塊石碑,竟然近乎五百噸?!一羣年輕人頓時呲牙咧嘴。他們再看待這塊普普通通的石碑的時候,忽然覺得有種說不清的敬畏感。
就在這時候,碑下枯井之中似乎出現了鐸鐸聲,彷彿有人虛弱無力地叩擊大道碑。但說虛弱吧,可大道碑卻又微微震顫,彷彿燒開水的鍋蓋要被蒸汽衝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