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頭巨大的三角犀被掏出心臟之後,這頭巨獸只能悶吼一聲死翹翹。而它腦袋上面忽然浮現出一道虛弱淡薄的影子,稍微扭曲一下便化作了一枚光潤柔和的珠子。
獸晶!
這東西有點類似於魔核,只有血宗級以上的魔獸纔會具備。
秦堯當然毫不客氣地笑納,唐小虞看在眼裡倒也沒跟他爭。事實上無論獸晶還是青加黑的控制權,都可謂是重大寶貝,但唐小虞都任由秦堯得到,說到底還是比較保持姨媽身份的。
秦堯將這枚獸晶拿在手中,給他的感覺和魔核其實很相似,但卻比魔核更大,而且裡面似乎蘊含的能量也更多。
他試着用掌心抽取了一下,頓時一股澎湃的能量涌來。假如補充念力的話,比魔核的補充速度快了太多太多!這就像是一個低端老舊的充電器,和一個高能充電設備的差距,太明顯了!
秦堯樂了,心道只要拿着這一枚獸晶,將自己的念力充滿三五次可能都沒問題,重點是“充電”速度更快,可以應急使用。
至於對別人而言可能有別的用處,無論是開啓陣法,還是用於修煉輔助,甚至像教尊那樣修煉《汲靈經》而消耗魔核……不一而足。總之這東西就是有價無市的寶貝,值錢。
秦堯樂滋滋的收好,也不管那羣犀族人究竟有多心疼。
如今這頭最大的三角犀死了,其餘普通的也死了幾頭。其實犀族最大的依仗其實就是一羣三角犀,特別是那匹達到血宗級實力的伴獸。如今這些三角犀都折損了,剩下那些犀族之人根本不可能是秦堯等人的對手。
地面上,白加黑和青加黑正在瘋狂吞吃三角犀的肉。這麼多天總算飽餐一頓了,而且青加黑更是難得以實體的形式吃到久違的肉食,相當興奮。
那羣犀族人都嚇得戰戰兢兢,扭頭就飛躥逃跑。但是,秦堯答應了嗎?
你們說打就打、說跑就跑,難道我們是不要面子的嗎?
秦堯的速度快,唐小虞更快,而能飛的青加黑更是不一般。當然化作巨大本體的白加黑,速度也是勝過一般小牛牛的,這羣犀族往哪裡逃?
所以沒幾分鐘,這羣犀族和他們的三角犀就被憋到了一個土原凹陷區裡面,陷入了絕境。
“都說犀族之人蠢笨如牛,果然如此。”唐小虞交替握着小拳頭冷笑,“就這點本事還來劫我的路,誰給你們的自信。”
秦堯則直抵要害:“說吧,是誰通知你們來攔截我們的。”
帶頭的高個子犀族搖了搖頭:“我們不小心遭遇了你們,爲了保護自己的族地,沒人通知攔截。”
秦堯:“天不亮就在這裡守着,等着‘遭遇’?兩個月前纔剛剛得到的地盤,也叫做‘族地’?見了面問都不問,直接斷定我們就是龍之遺族,甚至能確定小……小族長的身份,你跟我說沒人通知?”
幾乎每一條都不合邏輯,所以秦堯發問之後,這個傢伙也無言以對,顯得有點侷促。
看到對方不說話,蕭佑準備直接一個個砸死再說,砸到最後開口爲止。
秦堯則拉住了這個脾氣暴躁的莽漢,心道要是殺了一批犀族人,這樑子就結大了,重要的是動不動就殺人也有點不好吧。但是,懲罰是不可避免的。
於是秦堯一聲令下,白加黑和青加黑放棄了對新放倒的三角犀屍體的啃噬,各自又換了一頭。
又是兩道沉悶的慘呼,兩頭三角犀又倒下了。在龍虎惡獸面前,這些普通三角犀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但是,犀族的人卻痛的渾身發顫。三角犀之於他們,比寵物犬對主人之間的關係更加緊密。這是他們一同生長、生活、戰鬥的夥伴,是他們在這荒涼的枯骨荒原上生存下去的戰友。每一頭三角犀的倒下,都會讓他們感到萬分痛苦。
要說已經被打死的三角犀,屍體被龍虎啃噬也就罷了,犀族人也只能自倒黴——誰讓自己先招惹這羣龍之遺族的高手了。但現在戰鬥都停止了,一龍一虎卻在秦堯的命令下,肆意宰殺沒有受傷的三角犀,這就讓犀族人更心痛。
秦堯:“怎麼,還是不說嗎?小白小青,再換一頭。”
好嘞!白加黑大喜,心道換一頭就能又吃到新鮮的好肉了。只撿最香嫩的部位啃,簡直太爽。
又是兩頭三角犀倒下了……
“停!停下!”帶頭的高個子犀族人狂擺手喊停,渾身顫抖着說,“其實我們只是執行族長下達的任務,根本不知道什麼內幕。”
此言一出,旁邊有些機警的犀族人已經開始對自己的首領流露了不滿——這等於將族長給賣出去了,也意味着族長可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於是秦堯揮手製止了白加黑兩個,白加黑猶自忿忿不平,心道這個犀族首領怎麼這麼軟骨頭,要是多堅持一會兒也好啊,這樣它就能多吃兩頭三角犀的牛心了。
其實這傢伙也算不上軟骨頭,主要是他太心疼那些三角犀了。都是他們犀族的戰略武器啊,要是二十多頭三角犀全部折損了,剩下家裡那些都不夠維持種族繁衍的。而要想到荒原上再去抓捕新的三角犀,僅僅馴化就需要很久,更何況也不容易抓到。
另外一點就是沒死的那十來頭三角犀之中,有一頭是已經達到了突破的臨界點的。一旦完成突破,就是相當於血宗級的伴獸。剛纔那頭最強的三角犀已經死了,剩下這個不能再死於虎口或龍嘴之下了。
不過話已經說出來就沒法收回去,秦堯等人知道這件事是犀族族長下令的。那就更加意味着不是一場遭遇戰,而是提前有預謀的阻擊行動。
唐小虞有點小小的不耐煩:“管它是誰呢,反正有攔路的直接打趴下就是了,哪有那麼多的心情去破案,上路了。”
秦堯卻搖頭反對:“這件事肯定不那麼簡單,我覺得不該輕易放過這個線索。他們的族地距離這裡不是太遠吧,方向也不是太繞,我覺得咱們不如去探一下。”
“事兒多。”唐小虞嘴上這麼說,但並未反對。於是四人兩獸押解着那幫犀族人,向犀族的族地走去。
說是族地,其實就是臨時定居之所。它們逐水草而居,但水草在反向界如此稀缺,在枯骨荒原上更是金子般珍貴,故而犀族的生存環境其實非常差。別看自稱是三百里領地,事實上這縱橫三百里的區域內能讓人活下去的地方並不多。
再加上枯骨荒原上盜賊橫行、自然環境惡劣,所以不是每個族羣都具備安居樂業的資格的。
犀族的人口也不多,不到兩千人,說白了就是一個大村子。除去老弱婦孺,真正能夠戰鬥的青壯年不足八百,但這已經是一股非常強悍的力量,一般小股盜匪不敢招惹。
蕭佐不忿道:“充其量也就八百戰士的族羣,也敢來打龍之遺族小族長的主意,真搞不懂你們腦袋是不是被三角犀踢扁了。”
犀族人都默不作聲情緒低落,帶頭那個名叫牛毗盧的高個子頭領直搖頭,但卻沒反駁。他似乎知道些什麼邊緣秘密,但又不想說、不能說。
一直走了四五十里,終於遠遠地看到了一片村落。難得有幾十棵樹,以及一片低矮的灌木和斑禿的草甸,外加一條細長的小河流過。豐雨的季節,能有這樣的水草已經相當不錯。
一座座皮質的帳篷錯落搭建,基本上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個帳篷下,祖孫三代十幾人一頂帳篷的現象很常見。這裡是犀族最核心的地帶,聚集了近百頂帳篷,而沿着小河向上或向下延伸,陸陸續續還有一批。
就這樣的水平,其實已經算是實力不錯的族羣,至少小股的匪類不敢輕易招惹他們。但就這種水準也敢主動攔截龍之遺族的幾個大佬,這就顯得有點說不過去了。
牛毗盧顯得有點尷尬,因爲是他打了敗仗,甚至將敵人帶到了族地核心地帶。他希望能夠先去族長那裡解釋一下,但是被秦堯拒絕了,而是大家一起進入那座居住着族長的最大的帳篷。
於是剛剛進入核心區域,馬上就被人給圍觀了,不僅僅是留守族地的戰士,還有男女老少形形**。
雖然對方人多勢衆,但秦堯反倒更不擔心對方敢出手。開玩笑,面對四大高手和龍虎組合,誰敢在自家族地大打出手,難道不怕眼前這些老幼婦孺們被殃及麼?
至於唐小虞,呵呵,人家更不知道什麼叫怕,一雙小拳頭橫行枯骨荒原。
牛毗盧則像是個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不敢對視族人的眼睛。他是犀族青壯年一代的佼佼者,經常帶着獲勝者的榮光而來,但這次卻顏面掃地。
當然不少犀族人還是對秦堯他們投來了怨怒的目光,秦堯也接收到了好多相關的念力。畢竟犀族人也不傻,知道去的時候派出了二十多頭三角犀,但回來時候卻少了七八頭,這可是非常嚴重的損失。
在盡力保持的剋制下,秦堯他們到了犀族族長的帳篷前。人羣如潮水般自動分開,帳篷的簾子也已經提前捲起,裡面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老朽年邁腿腳不便,請你們自己進來吧。”
“好大的架子,哼!”唐小虞揹着手大步走了進去,心道對方真沒有戰敗者的自覺。但進去之後就釋然了,因爲對面矮榻上坐着的那位年邁的老嫗只有一隻腿,另一條腿從膝蓋上面就被截了——確實腿腳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