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求帶來的兩個女孩分別叫蘇繡和習絹,都是挺清秀伶俐的女孩兒。
蘇繡十七歲,來自於蘇家的一個分支,算是蘇無求的遠房堂妹,覺醒兩年了,現在是中等血裔。
習絹已經十八歲多,來自於蘇家附屬的一個小遺族家族,覺醒了三年,也是中等血裔。
兩個都是精神類咒法的遺族,雖然血脈濃度不高但卻很有繪製圖騰的天賦。只是現在兩人的發展都達到了瓶頸,再想提升已經有難度,需要名師指點才行。
林教授看了看兩女的資質,知道她們成爲圖騰師不難,甚至將來成就大圖騰師也有一些希望。作爲一個家族圖騰師,已經足夠。
這事定了下來,大家當天下午就乘蘇無求的專車返回蘇城。原本是準備來給兩個女孩報名入學的,哪知道又要原路返回。
林教授表示先去蘇家帶半個月課程,回頭蘇繡和習絹跟着她再回到龍城學院報名就學,就安插在姚秦那個班級裡就行。
車上,蘇無求也道出了自己現在的一些情況——
在蘇家內部,他確實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培養人,類似於朱雲從在聖教一樣。甚至伯父蘇楞嚴給了他更多的權限,允許他自行招募一些下屬,又或者自主決定一些大事,可以說是適當給了他開府建牙的權限。
但是這種局面肯定引起了別人的嫉妒,畢竟每個大家族都有一些狗血的爭權奪利劇情,這就無需多言了。
林教授:“是你伯父的兒子跟你爭嗎?”
傳聞蘇楞嚴有一子一女,都比蘇無求年輕大不少。
蘇無求搖頭:“我堂兄心灰意冷,根本懶得參與家族系(事)情啦。現在主要問題,系另一擊(支)的蘇門幾(子)弟。”
任何傳承千年的大家族,都會開枝散葉極其龐大。
現在蘇楞嚴老了,接班人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但是,其餘幾個支系已經對這個位置產生了覬覦之心。
要是蘇楞嚴的兒子繼續做培養人,或許那些支系還不至於野心大熾。但是由於感情受挫,蘇楞嚴的兒子、也就是蘇無求堂哥早就對家族事業心灰意冷,終日寄情山水聊以度日。
於是那些支派覺得,現在你蘇楞嚴也不能培養自己兒子了,不能把侄子再給弄過來頂替上。皇帝輪流做,明日到我家,也該換一換了吧。
而蘇楞嚴也只能加緊培養蘇無求,前陣子這不還強行提升了蘇無求的實力,讓他竟然躍升到麟榜之中,好歹壓制了那些支派的一些野心。但這種壓制是暫時的,對方不會死心。
爲此蘇無求自己也得努力,不但要提高修爲,同時還得抓緊時間打造自己的班底。比如蘇繡和習絹,就是蘇無求自己下屬的人員。將來大家競爭新一任家主位置的時候,蘇無求這邊竟然有自己培養的圖騰師,無疑也是一個大大的加分項。
“老師您是幫蘇家,更是在幫我啦。”蘇無求一邊開車一邊直言道,“其習(實)我也挺不喜歡競爭那個家主位級(置)的,但又不忍看我伯父失望。”
要說天底下誰最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恐怕就是這個佛系青年了吧。但是命運推着他向前走,必須走上爭奪大位的路。
他和孔宰予的性質竟然有些相似,但是卻比孔宰予聽話,說白了也比孔二傻子孝順一些,這也是各自身份決定的。當兒子的可以任性,因爲是親生的;而作爲一個自幼喪父、被伯父親手養大的侄子,再不聽話就說不過去了,對不起人。
“理解。”同樣出身豪門大戶的林教授清楚他的無奈。
此時車子已經駛離了龍城,進入了駛向蘇城的高速公路。而天色也已經漸漸黑暗下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林教授在車上已經開始眯着眼睛養神兒。外面的環境也越來越偏僻,進入一片蔥翠的山區。
就在這時候,後排的習絹忽然警惕地向後看了看,說:“無求哥,我怎麼感覺後面那輛灰色越野車一直在跟咱們的梢兒?”
林教授等人都精神一振,紛紛回頭。只見一輛灰色的大個兒越野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大家身後,始終保持着大約兩百米的距離。
蘇無求卻彷彿老早意識到了這一點:“其實剛纔在服務區加油的時候,我就看它跟在咱們後面。咱們加油,他們就在旁邊加油。當咱們付款上路的時候,他們也馬上跟着上路了。要知道咱們的油箱很小,而他們這車油箱大的很,可是加油時間比咱們還短。所以我懷疑他們加油就是幌子,純粹就是跟着咱們,但又不便超越過去。”
這傢伙的嘴不禿嚕了,就說明他現在意識到了危險。
但蘇無求當時也沒至於大驚小怪,而是暗暗留心。等到自己上路之後,就發現後面這車竟還真的一直跟着。這時候,他才確定真的有問題了。
林教授微微搖了搖頭,心道這不會又是針對自己的吧?秦堯這個小混蛋啊,招惹了多少仇家,結果卻都來我這裡撒氣來了。
終於,到了前面一座大橋上的時候,這輛灰色的越野車有了行動。只見它猛然追了上來,甚至落下車窗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管!
我擦,竟然用熱武器。
而且裡面的人沒有針對蘇無求他們的車體進行攻擊,而是準備打爆了他們這輛車的後輪胎。但是槍術或許不太好,最終還是打中了車體,並且需要越野車來擠撞。
這裡可是山間的大橋,距離下面的山谷十幾層樓高,車子被撞下去可就是粉身碎骨!
而且這橋的單方向只有兩車道,並不寬敞。一旦出現了意外,剎車估計都來不及,就會撞開護欄直接翻下去。
偏偏蘇無求這車有點小,根本撞不過對方的大型越野。於是在被撞了幾次之後,蘇無求馬上減速,險險地剎了車,但車體右側還是在護欄上咔咔嚓嚓劃了好幾十米,一車人嚇了個半死。
這時候灰色越野車也減速停在他們身邊,車子裡面的槍開始對人射擊。估計他們也沒想到林教授的車能夠穩穩停下來,所以只能執行補槍的方案。
蘇無求馬上反擊,林教授也用精神類咒法攻向對方的車內,雖然還看不清對方車裡面究竟是什麼人。
但是,隨着一陣恐怖的壓制感出現,林教授和蘇無求的所有咒法瞬間失效!
極其強大的感覺,完全壓制。
林教授等人就算下車也來不及了,因爲左側車門懟着對方的槍口,而且對方車內至少還有一個強大異常的高手。至於右側已經完全貼緊了護欄,根本打不開。
忽然車裡面的溫度開始提高了,彷彿熔爐一樣。這是對方的咒法吧,應該是縱火之類的,但控制得卻又更加精準。
隨着溫度的提升,林教授和蘇無求等人已經越來越受不了。而且對方也落下了車窗,露出一個年輕得意的臉,手裡還抓着一把槍對準蘇無求和林教授,帶着一副貓捉耗子般的成就感。
竟然真的是龍雲舒,這纔是刺殺的正主兒吧!
雖然未曾謀面,但同爲麟榜才俊,蘇無求見過他的樣子。
“龍雲舒,虧你還敢露臉!”危機之中的蘇無求說話非常順溜。
龍雲舒得意而陰險地笑了笑,彷彿大仇得報:“當初秦堯是怎麼侮辱我的?就算天底下人都知道我可能來找你們麻煩,我也不怕!再說了,所有人都這麼想的話,我反倒更可以說是別人的陷害栽贓,反倒容易解釋。”
蘇無求:“你就不怕秦堯出來報仇,他現在殺你們父子倆都不難!再說,你以爲宇文天河會縱容你們這麼幹?”
龍雲舒冷笑:“還是那句話,誰能確定是我們乾的?至於秦堯,呵呵,天魔殿那邊傳出了劇烈變化的消息,這小子應該已經死在裡面了吧!”
所有人大驚,林教授更是滿臉驚恐:“天魔殿怎麼了?”
龍雲舒陰險邪笑着搖了搖頭:“你知道還有什麼意思?下地獄跟他做伴去吧!哼,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臉蛋和火辣辣的身材啊,要不是怕夜長夢多,本公子非要讓你好好嚐嚐銷魂蝕骨的滋味兒!”
林教授已經無暇理會這些粗鄙骯髒的言語,她滿腦子都在考慮天魔殿所謂“劇烈變化”的事情。到底這麼了,秦堯真的出*煩了?
或許正是因爲人家接到消息知道秦堯出了重大意外,所以纔開始敢於報復暗算了吧。
而這時候,龍雲舒已經對自己車上後排的高手下令:“還愣着幹什麼,馬上提溫,燒死這羣王八蛋!燒死!”
歇斯底里,看樣子當初在真武山踏雁峰上,秦堯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沉重了。
“秦堯……秦堯……你究竟怎麼了……”林教授的心彷彿剎那間崩裂。
一直以來她就已經有些厭世,覺得這個世界是昏暗的、慘淡的。直到秦堯的出現纔給她的生命帶來了陽光,帶來了色彩。
但是,假如秦堯真的離開的話,她會覺得這個世界再度失去意義,生無可戀。
上天爲什麼這麼殘忍?爲什麼在給了她一線樂趣和希望之後,卻又一次將她推向絕望的深淵。
這一刻,她也真正意識到秦堯在她心裡究竟有多大的份量。那,或許是生命的全部。
“林老師?林老師,快跳!”前面的蘇無求急了,大呼小叫着。
而車裡面的溫度已經開始急劇上升,彷彿熔爐一樣。蘇無求懷疑就算自己還沒有被燒死,就可能因爲汽車油箱爆炸而被炸死了。
至於說跳,還能跳到哪裡去?只能通過落下的右側車窗向橋下的深谷跳落。但既便跳下去九死一生,龍雲舒也不給他們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