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正因爲範堅強身上疑點太多,所以在安排酒店的時候,秦堯才非要和姚秦住在同一間。他擔心姚秦出事,只有跟自己一起才放心。至於住的時候自己保持君子之心,問心無愧就是了。
回過頭來,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秦堯一開始就已經戒備了。
“所以,說吧,”秦堯坐在一個爛磚垛子上,背後倚着漸漸恢復了力氣的姚秦,“你到底是什麼身份。能跟貪婪之主有舊怨,我相信你不是一般人物。”
姚秦瞪眼說:“當然,你也可以繼續滿嘴跑火車。但要是我們覺得你還是滿嘴瞎話兒,以後朋友也就沒得做了。”
秦堯:“是啊,這次險些被你給坑死!雖然沈松溪這老東西的出現出乎預料,但也是因爲跟蹤你才一路跟到了這裡。”
範堅強想了許久,似乎猶豫着該不該交代自己的問題。
其實現在他的目標貪婪之主已經被滅了,他也可以選擇一走了之。做不成朋友就算了,大不了以後天高路寬各走一邊。
但是想了一番之後,他還是選擇了交代問題——
“說出來可能會嚇住你們。反正這麼說吧,你們知道我真實身份之後,要是接受不了呢,也希望爲我保密。做不成朋友也犯不着做對手,我是相信秦堯老弟你的。”
姚秦:“爲什麼相信他?”
範堅強:“因爲他對媚魔也選擇了寬容啊。”
什麼意思?
你跟媚魔有什麼好比的?
結果範堅強出語驚人:“事實上,我是一個能夠完全隱藏氣息的魔族,就算你的這個小貓都聞不出來。”
秦堯和姚秦頓時動容。
魔族!這傢伙竟然是魔族!
當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墨者和秦堯既然都能夠改變血氣幻影的樣子,魔族擁有幾個可以完全屏蔽氣息的異類也不足爲奇。
但是秦堯恢復平靜極快,點頭說:“沒錯,我雖然也以探員的身份獵魔,但獵殺的也都是自己看不順眼的、作惡多端的壞魔。對於那些危害不大,又或者本就跟我有交情的,我也確實懶得下手。我判斷誰是對手,不是看他的族羣。”
範堅強樂呵呵點了點頭:“是啊,就這點我就佩服,也願意跟你打交道。那次咱們從沈家逃出來,我看你和媚魔的那種態度就能感覺出,你是個可以交往的遺族。而這在當今遺族世界裡,還是很難得的。”
姚秦繼續將粗又硬在自己小掌心兒拍了拍,啪啪直響:“繼續交代你的事兒,少套近乎。”
哪來的底氣,竟然敢跟一個真裔級的魔族較勁。要知道她現在已經念力匱乏,而秦堯更是腰軟地站不起身。範堅強要是現在真的選擇出手,同時對付他倆都沒問題。
範堅強卻老老實實說:“嗯嗯,總之我就是個魔族,而且……也確實奪舍了原來範堅強的軀體。但是別說我做壞事啊,以前的範堅強是真賤,這小子真的採花兒,連沒嫁人的大姑娘家都被他禍害了不少。我奪舍他,絕對是爲民除害。”
現在的範堅強雖然也不正經,但卻都只針對浪蕩墮落的女人。沒什麼社會危害,也沒太大的道德問題。
範堅強:“但是奪舍之後呢,陰差陽錯的吧,我遇到了七大魔主之一的欲`望之主。聽名字你們也知道,這是位在男女關係方面比較那啥的魔主。而我本身也……也擅長這個吧,再加上範堅強這採花賊身體同樣是絕佳宿主,所以欲`望之主就對我實施奪舍。”
就好像那次暴食之主出來之後,試圖奪取媚魔的宿體,一樣的道理。
“但我運氣比較好,”範堅強訕訕笑道,“欲`望之主到了我的識海里面之後,經過一番垂死鏖戰,最終竟然被我給吞噬了,你們說這僥倖不僥倖?嘿。由此我也得到了牠的記憶,知道牠跟貪婪之主是好幾代的對手冤家了,當然更知道貪婪之主是個非常有錢的。這不,我就來這裡碰碰運氣。”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呢。
但秦堯卻默不作聲,收起龍陽破魔劍使之成爲柺杖,拄着並艱難起身,另一隻手扶在姚秦的肩膀上。腰子真疼也想走,因爲他有點不想跟範堅強胡扯了。
範堅強有點小着急:“喂喂,老弟你這是幹嘛,話沒說完呢……”
秦堯冷笑:“姚秦剛纔就說了,你要是再滿口跑火車,咱們這朋友沒得做。我是多閒的蛋疼,在這裡聽你胡咧咧編故事。”
範堅強愁眉苦臉:“我說的是真事兒!”
秦堯:“還不死心是吧?好吧,那我就問你,欲`望之主就算在七大魔主之中排名較爲靠後,但也應該是真裔級的強者吧?至少其魔魂應該是真裔級的吧。”
就好像當初的暴食之主,雖然實力沒到真裔,但魔魂等級很高,畢竟是轉世多次的老魔頭。
範堅強沒否認。
秦堯繼續說:“而你以前還是個嫡裔,最近纔剛剛突破。那麼在欲`望之主試圖搶你宿體的時候,你的境界更低,不是嗎?”
範堅強自以爲聰明地解釋:“是!但是當時欲`望之主很弱的,我是機緣巧合才獲勝,所以才說僥倖呢。”
“放屁,我說的不是這個!”秦堯冷聲道,“我想知道的是,當時你頂多以嫡裔的境界,吞噬了真裔境界的魔主魔魂,是怎麼接收牠全部記憶的?”
!!!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
秦堯的魂魄先後吞噬了魔龍皇和貪婪之主的魔魂,都因爲自己的境界太低,使得這兩個大佬的記憶都被封存在自己的腦袋裡。
範堅強難道能例外?不可能!這是宋慈音下過的結論。
範堅強目瞪口呆、瞠目結舌:“我……我艹……你這都知道?!我勒個去的,這個、這個……”
秦堯:“這個尷尬了是吧?”
姚秦氣得呼呼的:“果然瞎話簍子的本色不該,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範堅強確實尷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那你是怎麼知道這種規律的呢?”
秦堯:“關你什麼事。”
範堅強忽然一拍腦袋:“好哇,我說剛纔在貪婪之主的身邊沒有發現魔核,原來是……牠的魔魂竟然被你給吞了?然後你打不開牠的記憶,肯定是這樣吧?”
這孩子智商其實一直都很夠用的。
秦堯:“反正不管怎麼說,你是在跟我扯謊。你說這大半夜的也不早了,打打殺殺又沒有寶藏,我在這裡聽你胡咧咧不是多餘嗎?這麼打住吧,以後咱們天高路遠再不相見,我秦堯沒你這個朋友。”
範堅強似乎很遺憾,急匆匆追了上來:“你看看這事兒整得,主要是我真的有難言之隱。”
姚秦扶着秦堯繼續走,頭都不回:“既然不便說,我們也不強求你說,這不很好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拜拜。”
範堅強最後咬了咬牙,嘆道:“好吧,我跟你們全交代。而且你也別走呢,這裡還有大事兒要做,需要你們幫忙!”
秦堯:“懶得幫忙。”
範堅強:“你們不幫一下,就怕這裡會出大事的,整個燕城都可能遭殃的。”
又來這一套,有多大後果?
但是讓範堅強感到意外的是,秦堯竟然信了這句。秦堯停下腳步,不屑地看了看燕陵奶奶廟,冷聲說:“不就是個魔冢嗎?”
範堅強彷彿又被一個屁給噎了半死:“你這也知道?!”
姚秦也一愣,因爲這事兒秦堯沒說啊。
事實上秦堯是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的貓膩。在剛剛接近燕陵奶奶廟的時候,秦堯不是感到很特殊嗎,感覺很古怪。
因爲那一刻他忽然發現,這座廟的建築規制竟然有點熟悉,說不出的熟悉。
最後他仔細一想,駭然發現主殿、偏殿、廁所、柴房之類的建築恰好是七個,而且恰恰是按照七星陣的方位建築的!
這個建築規制,和龍城華倭友好醫院的一模一樣!
而且醫院那邊和憤怒之主有關,這邊和貪婪之主有關——這絕不會是巧合。
也就是說,這座燕陵奶奶廟,竟有可能是鎮壓貪婪之主魔冢的地方。
而假如兩個魔冢大約是同時期封閉的話,按說自動開啓的72年時限也應該差不多,大約就在兩三年前。但是恰好在更早的那段時間裡,這一個地塊兒開始了拆遷,挖土機剷倒了燕陵奶奶廟的偏殿,破壞了七星陣的建築!
這種破壞程度,完全不亞於華倭友好醫院那個樓宇的倒塌。
秦堯繼續說:“而那座偏殿倒塌之後,也讓七星陣的功效不穩了吧。”
“行啊兄弟,學貫古今呢!”範堅強大讚伸出大拇指,“早知道你這麼厲害,我事先就該把事情都告訴你。”
又來了,關鍵是你的話能信?
範堅強湊近了說:“沒錯兒,這裡就是貪婪之主的魔冢。事實上牠原來都不知道這魔冢在哪裡,只知道是在燕城。結果燕陵奶奶廟的偏殿被剷倒之後,七星陣的壓制作用減弱,魔冢血氣滲透了出來,於是貪婪之主就順着血氣找到了這裡。”
這回說得有點像真的了,因爲憤怒之主也能順着血氣找到了華倭友好醫院。
秦堯看了看這黑乎乎的燕陵奶奶廟:“那麼,這個魔冢又是誰建的呢?”
範堅強幹咳一聲:“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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