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學院招待所最高端的一間套房，其裝修水準也無非和一般四星級酒店的普通房間差不多。這種環境對於宇文述學大小姐來說，基本上等於是在體驗苦難生活了。
聽了秦堯的提議，站在衛生間盥洗臺前的宇文述學輕輕收起口紅，隨手拎起一支衣架，在掌心上拍得啪啪作響。“給你十秒鐘時間，重新組織一下你的語言。”
秦堯倚在衛生間門口哈哈而樂。
“誰給你的勇氣，讓自己的主管去冒充一個夜場的小姐？”
“辦案需要啊。”秦堯笑道，“這件事做好了，可以避開中間層，直接找到魘魔！”
要是走當初牛一德那條線索，還得找牛一德的上級“邵老大”，而後通過邵老大去找更上級的魘魔。
但要是假裝成一個被採元陰的小姐，那麼肯定會被直接送到魘魔面前，甚至魘魔直接來她面前吸食元陰，關係直截了當。
辦案時候少一箇中間環節，會事半功倍。
宇文述學掄起衣架拍了下來，被秦堯勉強躲了過去。“那要是有臭男人在夜場裡對我下鹹豬手，你小子替我頂上去被摸好嗎？！”
“絕對不會！”秦堯笑道，“你找到白小潔的時候，可以委婉表示自己是一個性`取向不正常的女人，可以陪女客人啊。雖然這種客戶非常少，但總會有這種需求的吧？你就說有男客人的時候自己就不上班了，什麼時候有了女客人要求陪酒陪唱，你再上。”
厲害！
這麼一來，其實宇文述學基本上沒機會上班的，畢竟夜場裡面真正要求同性陪伴的女人太少了。
太少了好啊，宇文述學剛好不用去。
但是對於白小潔而言，她其實不用在乎宇文述學的取向。無所謂啊，那就先留下你的一個聯繫方式好了，等啥時候有需要了，隨時聯繫你。
關鍵是一旦魘魔來吸食元陰了，她纔不管你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把你搞暈了至極吸食就行了。所以白小潔把這個“新姐妹”上報之後，她的上線肯定不會拒絕的。
宇文述學皺了皺眉頭：“你是怎麼想出這種騷操作的？”
“我有個叫孔宰予的朋友，給了我莫大的啓示。”
“那貨，一看就是個玻璃！”宇文述學恍然大悟，“不過，萬一真的有女客人要我出臺咋辦？我是說萬一。真要是被那種女人給摸了，我去，還不如被你摸了呢！”
這個……按說發生的可能性太小了吧，基本上不存在的。魘魔每天都要吸食年輕女子的元陰，不需要多久應該就會出現。
隨機應變吧，要是連這種微弱可能性都把你給嚇住了，還當什麼獵人探員啊。
於是第二天，宇文述學就以學生的身份找到白小潔，假意吞吞吐吐，最終說明自己手頭缺錢，而且聽說白小潔有渠道幫助姐妹們介紹工作。
這些天來，白小潔既然能組織那麼多女生去夜場工作，說明她的業務早就熟悉，而且也沒一開始那麼多的忌諱和小心了。看到宇文述學的顏值足夠，而且確實像是個大手大腳的女人，心裡頭也沒什麼戒備。
“那你的朋友有沒有告訴你，我介紹的工作都是什麼樣子的？”
白小潔懶洋洋地抽了根菸，這是她最近學會的壞習慣。不知道爲什麼，她越來越覺得心中空虛，只有點燃一根香菸的時候，才能找到一點點溫暖。
宇文述學似乎有些爲難地點了點頭，聲音壓得有點低：“知道。不過我的情況有點特殊，我……只能認同女的，無法容忍跟男人在一起。”
什麼？白小潔一怔：“那你幹個毛線！一個月夠嗆能遇到兩個這樣的客戶，你平時都喝西北風嗎？”
宇文述學懇切地點了點頭：“但白姐你也說了，畢竟可能有這樣的客戶呀。像我這樣，能提供這樣特別服務的應該也很少吧，客戶沒多少選擇的餘地，所以我覺得要價應該也可以更貴一些……我不要求掙太多，一個月掙兩次外快也可以呀。”
倒也是這個理兒。真要是遇到百合的女人，想找志同道合的女服務生還真難。正所謂物以稀爲貴，這樣服務的價格當然更高。一個月能做兩次，比別人做四五次還掙錢呢。
對於一個女大學生而言，這種地方掙幾次錢，足比一個月的生活費高多了，相當可觀。
所以這個說法站得住腳，白小潔也點了點頭：“也行，反正就是閒等着釣魚吧，零星的萬一遇到個這樣的女客戶，我隨時聯繫你，你得保證能隨時到位。”
“一定一定，謝謝白姐！”
“別謝我，我也不是學雷鋒——我會在你的臺費裡面抽點份子的，也就是點菸錢，希望你能理解。”
“嗯嗯，應該的。”
就這樣，宇文述學正式在白小潔那裡掛上了號。
當然，宇文述學也覺得在魘魔出現之前，自己基本上接不到活兒的。龍城這三四線小城市，生活作風還是相當保守的，就算偶有幾個女同，也未必敢大模大樣地去夜場直接點女服務生，偷偷摸摸還來不及呢。
所以只要是她被點到服務了，基本上應該就是魘魔到了。
而在這幾天裡，秦堯也悄咪咪地跟在白小潔後面觀察，只是沒有進場子裡面。雖然白小潔在上次打架事件之後換了場子，但秦堯覺得自己一旦過多進入的話，容易暴露。
另外在這幾天裡還發生了一件意外的小事件，和案子本身倒是無關——秦堯收到了一個包裹。
包得很嚴實，包裝的運單上標註的是“裝飾品”。而秦堯打開之後，呼吸都停滯了——四枚魔核！
其中兩枚的質地還不錯，一看就是上品貨色。另兩顆雖然一般般，但也比上次從隱身殺手那裡弄到的那枚好了不少。畢竟，那枚已經被隱身殺手給使用過。
不用想，這肯定是範堅強那個傢伙給郵寄過來的，他還真是說到做到！
另外裡面還有一張小紙條，意思是說原本準備給秦堯弄兩枚魔核和兩枚丹藥的，但是回家之後才發現，他的兩盒丹藥被他老媽當做過期藥品給扔了（也不知道範堅強當時是什麼感受）。反正意思就是丹藥暫時沒了，所以魔核多給郵過來兩枚，希望秦堯能夠理解。
嗯，能夠理解，因爲我本來壓根兒就不信任你，這四枚魔核簡直是意外之財。
秦堯有點得意地在姚秦的面前晃了晃：“瞧，你不是說他是瞎話簍子嗎？人家把二十萬準時匯過來不說，這魔核也給送來了。而且丹藥因爲出了意外，又額外多送兩枚魔核做補充。”
姚秦對此也有點無語。
她最後的反應就是伸出了小手兒：“見面分一半。”
啥？秦堯愣住了，心道你還真不客氣！
姚秦扁着嘴，就是不收手：“這東西可以幫忙提升修爲啊，而且沒副作用。”
“你一個大家小姐、遺二代，跟我一個窮叫花子要魔核？妹兒，咱們也得講點道理啊。”
“可我不是遺二代了呀，我連真武山內門弟子都不是了，好可憐的。”姚秦可憐巴巴地說，“其實就算在真武山帝觀峰的時候，魔核也只是宗門最高層纔有資格使用。道尊爺爺不用說，山主、幾個大長老，外加師父（張燕來）這些峰主，我哪弄得到。”
竟然在這裡賣慫，真是服了她。
而事實上，這妞兒並非真的沒弄到過。雖然真武山不會給低等級的弟子固定配發魔核，但卻會給予一些獎勵。
比如有時候一些高難度任務，或者年度大比拼，最終獲勝者也有資格弄到一點點，但終究是鳳毛麟角。
姚秦繼續賣慘：“還有，仙苗也能獲得一些這東西的，可是爲了你，我連仙苗資格都沒了，真慘……”
啥？你再說清楚一些，真是被我牽累的嗎？當時是高戰庭受辱之後跟聖教朱世鐸起了衝突，然後我幫你打架好不好啊。
但是跟女人講道理是沒用的，更別提還是個小女生。
“不知道照顧小孩兒，你這樣當哥哥是不對的。”
甚至都開始賣萌了！
最終沒有分一半，秦堯拿出其中一枚上等質地的給了她，把大眼萌妹樂得合不攏嘴。不是秦堯小氣，因爲他還得將另一枚質地好的給林教授，畢竟大家都需要。
秦堯自己倒是無法通過這東西提升修爲，但他也得留着兩個質地差點的備用。現在他正在調查案子，隨時可能發生戰鬥，而魔核就相當於他的“充電寶”，隨時爲他補充念力。關鍵時候，這就是一條命，姚秦當然也不會真的很過分索要，拿到一枚上等質地的已經很開心了。
當然通過這件事，倒是證明了範堅強這傢伙竟然是個言必信、行必果的信義之輩，這一點和他在江湖上的名聲還真的有點小小出入。
不過姚秦還是堅持老觀點——事出反常必爲妖，範堅強這傢伙肯定有些目的，極有可能就是爲了將來拉着秦堯一起去探險尋寶。
無所謂了，至少目前來看自己不吃虧。而且這都是救命之恩換來的，所以秦堯也不覺得受之有愧，坦然接受。
這件事只是個小插曲。而在幾天之後一個週六的傍晚，白小潔的電話直接打到了宇文述學的手機上——
“趕緊來，半個小時以內到場子裡報到，有位大姐指明瞭需要姑娘爲她服務。”
來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