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暗度陳倉和不務正業

當他回到間桐宅後,自然就見到了等在玄關處的紫發少女——作爲rider的真正御主,必然會在從者死去的瞬間得知這一情況,因此他對於見到自己這位妹妹甚至是祖父都算是早有預料。

“抱歉,櫻,rider戰死了。”

輕輕嘆息的少年,此刻已經連羞愧的心情都沒有了,搖搖頭並不準備多說什麼,只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睡上一覺再說。

但是,頹廢的少年卻被女孩兒一把拉住,她並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她的目光卻彷彿在暗示着什麼,於是知道躲不過來自祖父一頓訓斥的少年,便任由女孩兒拉着自己向着間桐家的地下密室走去。當兩人來到密室中後,白澤並無意外的看到了已經有一陣子沒見過的祖父。

就在密室的正中,擺放着一張灌滿了紅色血水的棺材,周圍搖曳的燭光讓此地看起來就彷彿某個邪教的秘密據點一般——雖然白澤一直覺得間桐家和那些所謂的邪教也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他也清楚此地的這番佈設必然有其緣故。

“乾的不錯,慎二。”

本來以爲會捱上一頓臭罵的白澤,卻沒想到得到了那個間桐家老怪物的稱讚,這讓少年頓時感到一頭霧水。

“哥哥,其實rider並沒有返回英靈之座,如今她正躺在那座棺材中養傷,並憑此屏蔽她存在的痕跡,從而瞞過作爲聖盃戰爭監督者的關注。”

見到了少年眼中的迷惑,跟在旁邊的少女立即出言解釋起來。

聽到rider還在後,白澤頓時鬆了口氣,不過這卻讓他更加迷惑起來,因爲這代表着他之前所親眼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實,但是邏輯上卻存在着極大的漏洞。

“這一次,我們間桐家將因此而正式從明面上轉入地下,這樣一來我們將會真正掌握到聖盃戰爭的主動權!”

看到連此身那個總是陰冷沉默的祖父都一副激情澎湃的樣子,在一陣惡寒後,少年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也有着幾分莫名其妙的“主角氣運”,如此看來還遠不到該自己退場的時候!

“我已經爲你做好了手尾,而爲了保下rider所做的僞裝,會讓那個正在監視聖盃戰爭的聖堂教會的監督者瞭解到已經有一個英靈進入聖盃的事實,至於你則需要現在就到冬木教堂去找此次聖盃戰爭的監督者言峰綺禮尋求庇護,並且還要體現出非常不甘心於失去參戰資格的情緒,這樣他纔不會懷疑我們佈局的真實性——現在就去吧,若是再晚一些的話就顯得不自然了。”

得到了來自間桐家主的吩咐,白澤並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於是乎便在問清方向和路徑後,向着如今已經改名爲言峰教堂的冬木教堂走去——不得不感慨東瀛人那根深蒂固的傳統理念,不論是教堂還是佛剎乃至於神社,都被轉化成了父子相傳的家族企業,讓人對這幫子視清規戒律爲無物的僞信者當真是無話可說。

當白澤見到了那個容貌古樸硬朗的高大男子後,所發生的一切甚至讓少年有種如墜夢中的感覺,他走進教會中的時候還是孑然一身,而當他在走出來後,不僅右手背上多出了完整的三枚令咒,一個金閃閃的英靈也以靈體化的形態跟在了他的身後——此刻,白澤不再是如之前一樣的“代打”,而真正成爲了這次聖盃戰爭中的一位正式master!

“雖然長得一副雜魚樣,但是作爲本王的魔力提供者來說,勉強算是合格了!”

彷彿之前曾見到的那個身爲berserker的巨人一般,這個披掛着金黃色的全身鎧的俊美男子,在少年的靈覺中也不斷地綻放耀眼的金色光芒,此刻白澤才意識到這個光芒意味着什麼——這是神性之光,擁有這種光芒之人,在其生前都以半神之身行走於大地之上,他們就是活生在人間的神靈!

這位金閃閃的servant位階同樣是archer,其是身爲監督者的言峰綺禮從十年前的第四次聖盃戰爭中保存至今的最大底牌,而就在他之前尋求政治庇護的時候,因爲被言峰神父認爲還有利用價值,從而讓他與這個英靈簽訂了契約。

好在白澤此刻已經擁有了類似於魔術迴路的神秘構造物,否則自己不是間桐家的master的事實一定會當場被揭穿,不過拜此所賜,他也得到了這位被黑心神父稱爲貫穿歷代聖盃戰爭的最強servant——雖然白澤懷疑曾經見到的那個半神巨人與他可能不相伯仲,但是對於已經達到此等境界之英靈的強弱可不是他一介凡人所能夠看得清的,因此他對於那個“最強”之名不置一詞。

“真沒想到失去了聖盃的力量,想要維持此身的存在竟然如此困難,幸好此身職階爲archer擁有最強的單獨行動能力,但是我已經受夠了那個彷彿墳場一般的地下教堂了——言峰那個混蛋畢竟不是正規魔術師,否則本王何需爾等蟲豸的協力?”

似乎有很長時間不曾來到外面的金色英靈,興致勃勃地向着周圍張望了一番後,也不見他摸兜,伸手就向白澤拋出了一大把閃耀着瑰麗光彩的事物。

沒等看清被扔過來了些什麼就慌忙接住的白澤,頓時滿眼都被各色珠光寶氣晃花了眼,在他的手中滿滿的接了一把寶石珠玉,而且憑藉他那接受過正規鍊金術磨練的雙眼來觀察,這些珠寶既不是幻象也不是僞物,甚至每一枚上都積攢着以千百年記的沉重歷史,無數凡人殘留在其上的執念都清晰可辨,更不用說這些珠寶每一顆都價值連城——就算是底價出售,這把珠寶也能夠讓任何人不記支出的花上一輩子不止了!而若是用於製作魔術道具,那麼其中的價值更是無法計量!

“好不容易離開了此地,當然要好好玩上一趟才行,榮幸吧!作爲本王的頭號手下,特此賦予你安排我第一天的行程的榮幸,錢不是問題——但是,若是敢安排不入流的地點的話,我就把你打個半死!”

面對這麼一個財大氣粗的暴君,白澤還能有什麼話好說?

爲了不至於被一個英靈暴打,他決定好好思索一下怎樣才能滿足面前這位,這對於一個生於中產階級家庭的普通少年來說,實在是有些過於困難了。

畢竟即使從此刻看來其生前絕對享盡了榮華富貴,以至於就算是他死後晉升爲英靈後也依舊保有了曾經執掌的財富,因此像是他僅只是道聽途說而來的那些權貴人物的享受方案,最終也只能畫虎不成反類犬,或許還會招來其的憤怒也說不定,因此他發現自己似乎只有不走尋常路才能夠獲得那麼幾分“勝算”。

心中計算着到底有什麼可供憑藉的手段的少年,隨手就將這些寶石收入到了自己的衣服兜中,準備回去後再找個地方收藏起來。

若說11區有什麼享譽國際的知名娛樂項目的話,除了歌舞伎町和援助交際外,就屬那精品不斷的二次元創作了,包括輕小說、漫畫、動畫、遊戲以及模型在內的龐大產業早已成爲了這個國家當代的象徵,而這些東西甚至都是最近十年才蓬勃發展起來的,不僅白澤敢肯定在這位自稱爲英雄王的偉大存在所生活的那個年代不會有,就算是十年前他所參與第四次聖盃戰爭的時候就算有,也遠遠沒有發展到此刻這般的規模——此刻看來,這已經是他所能夠想到的最終方案了。

也虧得白澤本是一個普通小市民,若是其他的那些魔術師的話,根本就不會去看什麼動漫,就算是如衛宮士郎這樣過着普通人生活(?)的傢伙,在生活壓力和自身性格的驅使下也不會去看這些東西——而他能夠想到帶着英雄王去書店看漫畫,或許足以在聖盃戰爭的正史乃至於同人史中,都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高創舉了!

“此地處處透着一股子賤民的卑微鄙薄之氣,你真的確定第一站就選在這裡嗎?若是無法讓我滿意的話,我就將此地都給毀掉!”

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休閒裝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外國青年遊客的英雄王,站在如今這家白澤花了不少功夫,纔在周邊找到的夜間營業的漫畫喫茶店的門前氣勢洶洶的揮手喝道——在這個年代能夠找到這麼專業的地方已經是殊爲難得,要知道此刻就算是日後的“宅男聖地”秋葉原此刻也纔剛剛發展起來,不過好在此時很多日後的經典動漫作品都已經出版並連載許久了,並且因爲這個世界一直維持和平的狀態,動漫作品的數量和質量都比他所在的那個時空勝出了數倍不止,導致就算是白澤也對此頗多期待。

“您就放心好了,很多時候越是這種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地方,反而會有讓人感到出乎意料的豐富藏品。”

曾經在各色書店中淘換小說漫畫的豐富經驗,讓他對於這番見解幾乎稱得上是胸有成竹。

見到少年如此確信的神情後,此刻因爲離開了言峰教堂而心情大好的英雄王,百無聊賴之下便決定屈尊進入這個店鋪中看看再說——能夠如此寬宏大量、善解人意,當真是他降臨到這個位面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了,而此刻如此好說話的英雄王若是讓黑心神父看到也要感到驚訝。

“——這裡面的情節實在是太荒謬了,首先一個電話竟然可以穿過空間鐵壁和法則線的屏蔽而聯通到天界就很奇怪,最不可容忍的是竟然堂堂女神竟然會看上了這麼一個這麼廢物且沒骨氣的凡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謬!”

自從白澤向他推薦了這部他所認爲最經典的幾部漫畫之一後,英雄王的那張嘴就沒停下對於這部作品的冷嘲熱諷,但是奇怪的是,他現在不僅沒有將這本書扔到一旁、甚至已經看到了漫畫單行本的第三冊了,而且更沒有把這家店給砸了的意思。

“當然,我也覺得那個女神事務所的設定十分扯淡,但是貝露丹迪之所以會愛上那個凡人,不正是因爲他所擁有的珍惜特質嗎?那是神所不具有的,乃至於大部分人類也不曾擁有的人格魅力,才讓即使是身爲女神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也會爲之傾心不是嗎?”

對於英雄王的說法有着不同見解的少年,此刻爲了捍衛自己心目中的神作,甚至將生死都置之度外的與對方據理力爭,而此刻沉浸於漫畫情節中的英雄王居然出奇的沒有憑武力手段抹平一切爭端的意圖,兩人公然你一言我一語、不甘示弱的鬥了個不亦說乎!

喫茶店的老闆也沒有因爲他們過於吵鬧而來此勸阻,其中自有他同樣身爲動漫迷的同類認同、以及如今包夜看書的人很少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白澤進門時拍在他面前的那十萬日元實在很是具有說服力,尤其是在這個經濟大蕭條的時代就更是如此。

而少年也收穫頗豐,不僅見到了很多在他的那個世界根本沒有出現過的大量漫畫,而且此刻對於日語毫無障礙,讓他得以直接享受到最爲原汁原味的動漫盛宴,而這讓他即使翻看那些已經看過不止一遍的作品,也能夠獲得新的體驗和感動,更深深沉醉於由作者精心編織出的隱藏在文字中的那份精巧和諧趣。

“我推薦你看看這部漫畫,可以說這部漫畫那個名爲犽羽獠的主人公,簡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啊,若是不曾看過的話就未免太可惜了!”

從書架中翻出了那部在他的世界就極爲出名的神作後,白澤立即點齊了這裡的作品,發現竟然足有十一冊之多,似乎是因爲在這裡的作者更容易集中精力進行創作,而且很多劇情也因爲時代背景的不同而存在諸多差異——雖然很多故事在他的那個世界的劇情變化和戰鬥場面更加精彩厚重,但是在這個世界中的故事的銜接性卻更加細緻緊密、情感描寫更是深入肺腑,讓人更加愛不釋手。

“嗯,等會兒,現在正在要緊時刻,星矢正打着十二宮呢,雖然這裡面的故事內容更扯得厲害,但是那些黃金聖衣的造型還真都挺不賴的。”

英雄王擺了擺手,根本頭也沒擡就把他打發了,而他也從善如流的不再去打擾他,而是轉頭又將自己埋到了書堆中。

——雖然白澤也有點看漫畫看得上頭,但是畢竟還沒徹底昏頭,因此在英雄王興頭上打斷他的興致這種蠢事,少年還做不出來,即使兩人之前還一直相談甚歡,但是白澤卻並沒有因此而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使少年並不知道所謂英雄王到底是哪個王,但是也知道對方的身份肯定假不了,畢竟這可是得到了蓋亞與阿賴耶的共同認可。

在此期間,他也不是完全沉浸在漫畫的海洋之中不可自拔,再用了一天看完一整部城市獵人後,已經有點疲憊的他就只是把其他那些漫畫複印入他的寶具之中留待日後慢慢翻閱,剩下的時間都被他用來研究自己抄錄下來的那些法術資料,閒暇時間則把那些英雄王賜予他的寶石通過用念火煅燒而“喂”給了他的那件寶具《遍及萬象之書》,因爲他隱約察覺到這些人間的珍寶中所蘊含的神秘概念和力量似乎對他的寶具助益極大,可以近乎從本質上提升其所具有的潛力和位階,因此他自然沒有憐惜這些死物的道理,反正到時候他若是返回自己的世界的話,除了靈魂外其他的東西也都帶不走,自然還不如提早轉化成自己的實力爲妥。

早已享盡人間富貴榮華的英雄王難得體驗到了一次精神上的滿足感,讓他這些天完全把聖盃戰爭的事情忘在了腦後,對於其他參戰者來說實在是一件只得慶幸的事情,而且正因爲英靈從來不用擔心睡眠和精力的問題,因此直到第三天黃昏時分,看漫畫上了癮的英雄王,這才中斷了他那不眠不休的漫畫馬拉松——這家漫畫喫茶店中所收藏的經典漫畫,至此基本都已經被其一掃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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