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澤站在一片瀰漫着草木清香的樹林之中的時候,他依舊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已經離開了燭堡那堅固而難以逾越的高牆,真正步入到了這個廣闊而神秘的世界之中!
此刻他穿着縫滿了各式布兜的馬甲,披着可以遮風擋雨的長斗篷,揹着一個裝滿了補給的布包,手中拿着一根魔化橡木手杖,看起來就是一個極爲常見的旅行法師的裝束。
他並沒有什麼目的地,甚至根本不準備出來太長的時間,他只想在附近走走看看,打幾個真實的怪物,看看自己跟隨幻術師歐比那裡鍛煉出的實戰技巧是否真實可靠,更重要的是,只有來到了外界,他才能夠肆無忌憚的施展自身的全部能力,而不用擔心引來他人的關注和懷疑!
要知道僅只是憑藉“魔力活泉”所帶來的法術增益效果,他所施展的魔法飛彈就可以直接從一枚變爲三枚,至於他如今已經可以正常施展的“隱遁”和“攝食”更是極爲特殊不宜示人,而他所掌握的精神攻擊秘法“焚鐵法則”也同樣需要在實戰中檢驗效果,那可不是能夠在幻影上使用的能力,而且也不宜對燭堡中的其他人進行施展。
漫步在滲透了清晨冰冷的露水的草地之上,傾聽着身周鳥雀歡快悅耳的鳴叫,品味着那樹木泥土的芬芳,感受着自然氣息的生機勃勃,原本在長年的苦讀和半禁足生活中變得蒼白疲乏的靈魂都似乎因此而重新獲得了活力,並且他那已經快變爲本能一部分的“攝食”也隨着他的深呼吸而自然發動,不過這種奪取外物生機的秘法此刻卻並未顯現出曾經展現出的強大破壞力,反而在“隱遁”的輔助下變得輕柔而舒緩,在從周圍的自然萬物中汲取能量的同時,也賦予了它們某種微妙的回饋,讓他不僅沒有被對方抗拒反而獲得了進一步的包容和接納。
但是在這片林地之中也存在着諸多危險,以至於讓原本還沉浸在自然和諧氛圍中的少年,不得不在被惡意刺痛而清醒過來的同時,聽到了狂猿那尖銳的咆哮聲。
幾乎眨眼間,就有五隻狂猿手腳並用的跑入了白澤的視線範圍之內,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多敵對目標的圍攻,但是他已經不再是半年前對於戰鬥一竅不通的那個初學者,因此他有信心解決掉這些看似要人命的麻煩,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傷勢作爲代價!
“魔法飛彈!”
作爲詠唱速度最快、飛行範圍最遠、打擊力度最高、攻擊命中最準的一級法術,魔法飛彈獲得了業界的一致好評,而這種可以在一見面就給敵人以當頭痛擊的招數,向來在低級術士和法師中備受青睞。
隨着短短的啓動音的引導,連通了魔力池並被施加了“有效等級+1”強化的這一法術,頓時化作了兩顆赤紅光彈向着跑得最快、衝得最靠前的那頭狂猿飛射而去!
幾乎一個照面就直接將一頭狂猿打得筋斷骨折,不僅直接剔除了敵對目標中的最強者,也有效的打擊了其他狂猿的士氣和鬥志,使得原本還顯得氣勢如虹的一般的狂猿羣的奔跑速度頓時降低了十幾個百分點,讓他可以更加自如的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可以說,對於任何生物來說,領頭者的死亡都會造成很大的士氣打擊。
而就在釋放完法術後,少年隨即一揚斗篷,從腰間取下了那柄掛在鉤環上的十字弓,並從容不迫的使用絞盤飛快上弦,並將一枚普通的弩矢架在弓弦之上瞄準,隨着手指那輕柔但是穩定的扣動扳機,又一隻狂猿倒在了衝鋒的路上,那枚深深地插入到其心口的弩矢直接奪取了它那狂暴的生命。
此刻這羣狂猿已經跑到了他的五米之內,這點距離已經再不足以爲十字弓填裝弩矢,而少年也並不糾結於繼續使用手中的遠程武器,而是隨手將其重新掛回了腰間的掛鉤上,隨即從馬甲上的布兜抽出了那根自制的飛彈法杖,在使用魔力激活杖芯之中的銘紋後,一枚赤紅色的飛彈就從法杖頂端的充能寶石之中飛射而出,並直接將又一個狂猿一擊敲倒——單枚飛彈的傷害雖然不足以擊殺這種弱小的怪物,但是也已經足夠將它們打昏,並使其身負重傷了。
短短的數秒時間之內,原本聲勢不俗的五頭狂猿就只剩下了兩隻,這使得這種幾乎常年處於狂暴之中的無腦生物都似乎感到了恐懼和迷惑,以至於在它們見到又少了一個同伴的時候,腳下的動作也不免爲之一緩,似乎有些畏縮起來。
而就在這一刻,一直藏在白澤長袍下的魔寵小黑突然撲出,直接將其中的一頭撲倒在地,並張嘴便咬住了其遮擋在咽喉處的手臂之上!
至於白澤則不急不緩的將之前插在身邊泥土中的手杖拔出,在手中舞了個杖花後,當頭一棒就敲在了最後剩下的那頭狂猿的頭頂之上——
作爲離開燭堡後的第一仗,完全憑藉自己在幻術師歐比那裡與幻影戰鬥而總結出的常規戰鬥技巧和節奏,竟然可以無傷消滅這麼一大羣敵人依舊讓他不得不因此而感到驚喜,而在確認了自己所擁有的實力後,他也有自信去試驗他所掌握的其他能力的實際效果,而不用擔心因爲意外或是誤判而陷入危機之中了。
之後他又在這片林地遇到了一隻惡狼,這一次他並沒有消耗自己的法術或是法杖,而是派出小黑與其糾纏的同時,並用附魔弩矢將其重創後,施展出了已經雪藏許久未曾使用過的“焚鐵法則”,從而一招擊破了其的精神防護,讓這頭惡狼因爲心志崩潰而死在了小黑的詛咒之下。
其後他又碰倒了一頭碩大的黑熊,並不想同這種危險的生物正面戰鬥的少年,施展出了“隱遁”的異能,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邊,並隨即施展出了經過了“有效等級+3”的法術增益的活化繩,一下子綁住了這頭黑熊的兩條後腿讓其行動不得,相當於五級術士的活化繩極爲強韌,即使是如熊一般的力氣也根本無法掙脫,而趁此機會白澤隨即施展出了“攝食”,一舉將黑熊那相當於四五人的雄渾生命力劫掠一空——不過他卻並沒有傷害這頭熊的生命,畢竟他在過去的世界也算是一個動物保護主義者,因此對於這類在他的世界中被大肆捕殺的瀕危生物,他也不免因此而手下留情。
將活化繩抽走後,這頭原本看起來還活力十足的黑熊已經只有趴在地上喘氣的氣力了,而它一開始還充滿了憤怒和敵意的咆哮聲,此刻也變成了可憐兮兮的討饒低吟聲,看起來就彷彿那些受了委屈的大狗一般,又可憐又可愛——這讓本來想把它放在這裡就離開的少年,不由得惻隱之心大起,也不想想誰纔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而來到了黑熊的身邊,輕輕撫摸起其身上粗硬的毛髮,安撫起這頭不安的大型野獸起來。
雖然本身並沒有什麼“自然親和”、“野性認同”或是“動物夥伴”之類的能力,但是可以直接閱讀生物情緒的特殊能力,足以讓他輕鬆掌握這頭黑熊的心理變化,從而做到那些可以理解動物的德魯伊相差無幾的事情,不過他畢竟沒有那些“專業人士”那麼善於安撫野獸,因此花費了好長時間才成功的將這頭黑熊的好感度將將刷到了友善,距離可以驅使其戰鬥的尊敬之路那是遙遙無期。
在憑藉這算得上剛剛過關的好感度餵了這頭黑熊一些食物,讓它恢復了一些體力後,少年就同它道別後再次繼續着自己的旅途——畢竟他既不是德魯伊也不是巡林客,根本沒有馴服野獸的技能,也不懂得如何馴養和協同作戰,因此並不適於在其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說起來因爲一直呆在燭堡中的緣故,不僅對於那裡的一草一木都已經極爲熟悉,就算是不知道也可以隨便拉住一人詢問,但是當他離開那裡後,頓時就極爲不適應了,他如今已經在這片林子中轉悠了要有小半天的時間了,連兩條腿都走得有些痠麻了,但是卻依舊一個人都沒有碰到過,甚至連周圍的方向都搞不清楚。
此刻他才意識到,這裡並不是他所生活的那個遍地是人的年代,實際上即使是在他所生活的那個人口大爆炸的時代,若是離開了城市的話,人口密度也十分稀疏,也就更不用說這個還處於類似於西方中世紀的落後時代了,先不說村莊之間的距離遠得讓人絕望,單只是路上根本見不到一個人影,就算是想要問路也找不到對象。
當然,與人口密度極度稀疏作爲鮮明對比的是,那就是野生動物和各類異怪近乎於無處不在,時至此刻,他已經又解決了不下兩羣法克怪和三羣狂猿了,甚至還有一隻餓狼與兩隻野豬,基本上在應對這些敵對目標的時候,他的法術都用乾淨了不說,連附魔弩矢和飛彈法杖也都全消耗掉了,雖然那些用過的弩矢他都儘量回收了,但是其中的大部分都在重新清理之前不能再次使用,甚至他帶的療傷藥膏都已經敷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瓶熾火膠也由“法師之手”點燃了那隻把他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野豬。
在這連續數場戰鬥中,除了曾經在燭堡學習的那些實戰技巧外,作用最大的反而並不是他掌握的那些法術,而是他的魔寵小黑!
擁有極爲強大的牽制能力的魔犬,在戰鬥中發揮出的效果遠遠超出了少年曾經的估計,雖然尚且年幼的小獵犬並沒有直接擊殺敵對目標的能力,但是若是目標弱小的話只需要數個呼吸的時間就可以讓其無力化,而若是目標較爲強大的話,也可以長時間脅制住對方讓其根本無法脫身——最能體現這一點的,就是面對兩頭野豬夾擊的那一刻,若不是有着小黑將其中的一頭死死咬住不鬆口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將這兩頭兇猛的野獸依次擊殺。
雖然戰績十分傑出,並且在實戰中進一步磨練了使用手杖和法術戰鬥的技巧,但是基本上淪落到了彈盡糧絕之境的少年,不得不提前結束了自己的行程,通過秘道回到了燭堡之中——甚至他都沒有精力迴應詢問他情況的銀龍米瑞穆,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臥室後,連澡都沒洗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