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劍等三人不知道陸平爲何會如此問,不過雷劍還是答道:“陸兄,這件事情可不在我等所答應的條件之內,這一次截殺在事後我等是萬不會承認的,所以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況且根據消息,五行宗的使者至少也要在一天之後纔會趕來,陸兄還是稍安勿躁。”
不料陸平卻是根本沒有聽進雷劍的言語,依舊沉聲問道:“到底是誰,難道是貴派的風雲劍客夏侯無傷?”
雷劍見得陸平一再追問,臉色不免有些難看,還是一旁的雲劍知曉陸平並非如此魯莽之人,連忙問道:“陸兄怎知是四師兄,不過這一次與我等一同伏殺五行宗使者的並非是四師兄。”
陸平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嘆道:“這一次怕是難以如願了,貴派的風雲劍客此時正在與範餘慶在十多裡外對峙。”
“什麼?”
“陸兄能察覺十多裡外的情境?”
雷劍與電劍雙雙吃了一驚,看着陸平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陸兄,你當真之時鍛丹九層的修爲麼?”
雲劍在陸平先前追問之時便猜到了什麼,畢竟陸平並非是如此魯莽之人,但是親耳聽到陸平所說,也只得無奈的苦笑一聲。
雲劍的話音剛落,十多裡外突然暴起一聲轟鳴,緊接着強烈的靈力波動便從轟鳴聲響起之地遠遠的傳了過來。
雲劍佈下的幻陣雖然距離雙方爆發大戰足有十多裡的距離,但是越發強烈的靈力風暴席捲而來,將幻陣所形成的雲霧吹得越來越的稀薄,眼看着陣法就要撐不了多長時間。
陸平神色越發的凝重,神念感受着十多裡外所爆發的大戰,心中卻是涌起一陣陣的驚濤駭浪:這纔是真正的法相修士之間的對決,那風雲劍客與範餘慶不愧爲是中土第三代弟子當中的佼佼者。
同樣是法相初期的修士,儘管陸平之前有數次同法相修士對戰的經驗,但若是陸平自忖當真與兩人其中的一個對上定然是毫無取勝的可能,不過陸平要是逃走,想來對方也留不下他。
當然,這也要看運氣,若是運氣不好,即便陸平能夠從對方手下逃走,怕是身上也要掛彩。
陸平之前雖然在盈玉沼澤當中與那範餘慶對過一招,但顯然當時對方並未盡全力,而且這數年過去,對方的實力也定然有着不俗的增長。
“壞了,兩人這一對掐,五行宗的使者哪裡還會從這裡走,我等在這裡精心設置的埋伏圈豈不是派不上用場?”
雷劍大急道。
“好機會,我等先聯手助四師兄將那範餘慶擊殺,如此就算無法截殺五行宗的使者也不虛此行了。”
電劍的看法卻是與雷劍正相反。
“範餘慶哪裡是那麼容易殺的,人家打不過不能逃麼,就算我等與四師兄聯手擊敗他容易,擊殺卻無可能。”
電劍還想再說什麼,卻見雲劍伸手止住了兩人的爭論,道:“不要爭了,兩人這番爭鬥短時間內停不下來,先在這裡等着,若是所料不差,三師兄快要來了,到時候三師兄上前與四師兄聯手夾擊,我等在外圍掠陣,放置範餘慶逃走,這事十有八九便能成!”
“呵呵,二弟卻是忘了爲兄先前所放出的那一枚傳音符籙了,我等兄弟三人現如今爲門派巡察使,可是有着直接向天玄鏡湖傳遞消息的鏡湖符籙,恐怕現在本派的老祖早已經知曉那範餘慶之事了,害怕本派沒有應對?”
雲劍“呵呵”一笑,不急不緩的說道。
雷劍頓時也笑了起來,道:“卻是忘了這件事情,或許本派老祖此時正在趕來也說不定,如此我等現在更是不能露面了,以免驚擾了那範餘慶就此逃走,可惜,此地距離四師兄與範餘慶爭鬥足有十多裡,卻是無法看一場巔峰對決了,好久沒有見過四師兄出手,也不知現如今他的實力達到了何種境地。”
三言兩語之間,奔雷三劍卻是各自放下心來,然而一旁的陸平心中卻是產生了更多的憂慮,那範餘慶爲何會選擇此地與夏侯無傷對戰,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若是巧合那也就罷了,若是早有預謀,那麼範餘慶身後必然也有接應之人,那麼到時候雙方接應之人對上,必然又是一場大規模的亂戰,而且還是一場法相修士之間的大規模對決,若然自己捲了進去,想要脫身可就難了。
陸平看着看身周神情亢奮的奔雷三劍,現在想要退出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陸平只能暗中期望自己猜測的事情不要發生。
彷彿是在印證陸平的猜測一般,一聲長嘯傳來,奔雷三劍三人就看到遠遠的一道光芒劃破長空,在天空當中留下一道長長的尚未泯滅的光澤,光芒便已經衝入了雙方對戰的戰團當中。
一道恢弘的劍氣彷彿被壓彎的輕鬆,奮力想要重新聳立,無奈剛剛擡頭的劍光尚未展現它的風采便被從天際滑落的光芒連同早已經同劍氣對峙的金色雲團聯手將其重新打壓了下去。
“是誰?”
奔雷三劍原本的自信徹底僵在臉上,三人的神念雖然不能夠如同陸平那般洞徹十數裡外的戰場,看不到代表夏侯無傷的劍光被來者與範餘慶聯手打壓,但從遁光所來的方向來看,三人也能夠猜測出來者是敵非友。
“三師兄怎得還不來?”
“這件事雖說是我等三代弟子在做,但沒有宗內高層長輩的默許,我等如何敢截殺聖地使者,就算是截殺了也無法善後,三師兄必然要得到門派二代老祖甚至一代老祖的支持纔會趕來,放心,只要三師兄趕來,那麼深厚必然跟隨本派長輩,至少也是兩位法相中期的老祖。”
那範餘慶的生死雖然與陸平無關,但是戰場距離幾人藏身之地實在太近,奔雷三劍無法發現十數裡外的情況並不意味着範餘慶等人便發現不了他們。
對方處心積慮伏殺夏侯無傷,事成之後必然會仔細查探戰場四周,滅殺一切可能存在的知情者。
“那貴派到底是誰在背後支持你等的計劃?”
陸平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雷劍與電劍都朝着雲劍看去,雲劍沉默了半晌,知道遠處再次傳來一聲震撼的轟鳴,將幻陣所籠罩的雲霧直接震散了一半兒,這才道:“是本派第一代長老,慶離老祖!”
陸平神色一動,朝着大戰的方向看去,道:“夏侯無傷要退走了!”
奔雷三劍精神一振,紛紛擡頭向着遠處看去,雖然無法看清場上的形式,但是三人還是期待夏侯無傷儘快退走。
陸平卻總覺得哪裡不對,既然對方設下這個局,那就沒有理由這般輕易便讓夏侯無傷退走。
果然,一道流星一般的遁光再次劃破長空,將剛剛掙脫了兩道沖天光暈壓制的劍光又重新禁錮在了光暈當中,這一次卻是三道光暈了。
這一次就算奔雷三劍在看不清楚,也知曉夏侯無傷危險了。
“陸兄,還請助我等一臂之力!”
雲劍想也沒有想,轉身便朝着陸平懇求道。
奔雷三劍雖然自信三人聯手可抵法相初期修士,但是對上如同範餘慶這般法相初期修士當中的頂尖好手卻着實沒有多少勝算,充其量不過抵擋一段時間罷了。
但若是有陸平助拳,那結果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奔雷三劍可是清晰的記得當初在盈玉沼澤當中,陸平那突襲而來的一劍令範餘慶大爲忌憚,從而使得三人擺脫了範餘慶的追殺。
只要四人聯手能夠抵擋住一人,剩下的兩人聯手最多也只能夠將夏侯無傷重創。
陸平尚在猶豫,雲劍卻道:“陸兄,雷劫之水雖然珍貴,但是想來本派定然也有着存儲,這一次若然能夠救下夏侯師兄,本派老祖定然不會吝嗇一份雷劫之水!”
陸平自然知曉,如同天玄宗這般的萬年大派,即便四處向人求取雷劫之水,但也並不意味着門派當中便沒有了雷劫之水,更何況傳聞天玄宗法相老祖不下二十位,僅法相後期的大修士便有四人,陸平不信這些老祖在度過雷劫之時便沒有一人能夠凝聚幾滴雷劫之水。
更何況陸平心中所謀也並非便是些許雷劫之水,夏侯無傷雖然只是天玄宗三代弟子,但其地位在天玄宗當中必然極高,若當真欠下陸平救命之恩,這等人情可當真是不容易還的。
錚然脆響當中,秋水伊人劍環繞陸平而行,奔雷三劍神色一喜,雲劍當即道:“事不宜遲,我兄弟三人先上,陸兄伺機而動!”
三道遁光沖天而起,而陸平則收斂了全部的氣息,雲光五行衣披在身上同樣化作一團淡淡的雲霧,混入漸漸消散的幻陣當中隨風消散。
天玄鏡湖的密室當中,慶離老祖一臉鐵青的看着靈脈精乳當中沉浮的兩道傳音符籙,以他的神通威能,這兩道符籙不需要拿起便能夠知曉其中的內容。
水晶宮的寶船此時早已經靠岸,然而停靠之地卻並未在天玄宗實力範圍之內的碼頭當中,而是距離天玄宗數萬裡之外的一處荒寂的海岸邊,水晶宮一行數人變換了服飾,扮作前來參加七扇老祖純陽法會的門派使者向着天玄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