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心腹殺手,他走出家門,背叛組織,他所知道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我可要感謝你的父親,若不是我殺了他,成功上位,代替了他的位置的話。
那麼,我斷然沒有今天!”唐恩展開信,一邊指着唐正的字跡,一邊冷血的笑個不停。
果然,唐代認出了那信上的確是父親的筆跡之後,面色大變。他癡癡的望着,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任他怎麼想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因此而死。
“不!這不可能,這一定是你僞造的,是你在騙我!
我的父親慈悲爲懷,他老人家連小時候襲擊我的靈獸都不忍心殺,又怎麼可能助紂爲虐,幫唐吉長老殺人滅口!你一定是在編造證據!”
唐代自然不可能相信,他完全無法接受這一切,對着唐恩洶涌怒吼着。
“哈哈,無論你相信不相信,真相就是如此。唐代,不止你沒有想到,就連我都不知道你的父親的過去是那麼的令人作嘔。
沒錯,在你的面前,他老人家連個畜生都不忍心殺。這應該只是同類相憐,畢竟,他也是一個畜生!罪該萬死,落得這樣的地步,完全是活該。
我殺他,乃是替天行道,爲民除害,唐代,怎麼到了你的嘴裡,我就是一個罪人了呢?
你父親當第一殺手多年,草菅人命,殺人無數,死在他手中的人,比你我加在一起還要多。
你既然要以正義的名義殺我,還不如把你父親的殘屍從墳墓裡扒出來,抽打鞭屍!”
唐恩大笑不止,他欣賞着唐代臉上的糾結和恐怖,繼而十分輕鬆的看向了秦峰。
“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他在堅守的一切,真是可笑!
你們這些傢伙,就是聖母心太強了。秦峰,我與你們截然不同,是因爲我見識過真正的黑暗。
整個魔界之中,無辜者雖多,但更多的是,是罪人。我們生於這地獄,我們都有罪!誰,是真正的無辜者?除了新生的嬰兒,誰又無罪?
就憑你們兩個人,還想要審判於我!簡直開玩笑!你們無權審判我,更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我所殺之人,確有無辜者,草菅人命,我也幹過。不過,我不像是你們這些僞君子一樣,把自己的行爲包裝得正義凌然,認爲自己有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別忘了,你們也是在殺人,活生生的人。難道,你們就沒有犯過錯嗎?但凡是修煉者,逆天而行,我們侵蝕自然,汲取本不該獲得的靈力,掌控毀天滅地的力量,這一切,都是原罪!
我們都是罪人,何必還要擔心彼此是否觸犯了規則,道義?放屁罷了,強者,本就應該越規則,制定規則!
將所有不如我們的人,劃入一個圈子裡,這纔是權力的快感,屠宰萬千生靈的最好方式,就是阻止他們成爲更強者,阻止他們做出越自我的事。
這就是所謂的道義,規則,舉着道德的大旗,壓制着做到了不可能之事的人!
我能夠化作刀靈,與天霜合二爲一,就是因爲打破常規,做到了你們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唐代,你的報復是可笑的,因爲你根本無仇可報。.
你的父親該死,你如今也同樣該死。你萬萬沒有想到吧,自己竟然會走上父親的老路,成爲自己最討厭的人,感想如何?”
唐恩狂笑不止,在他眼前,關於唐代的一切都是可笑的。
他的念頭,以及動機,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玩笑。
“這,難道我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這不可能,我的父親,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唐代面色惶恐,他緩緩顫抖着,掩面悲傷。
說着說着,他竟然是哭了出來,血紅色的目光中,述說着一個荒謬的故事。
他不敢相信,更不敢接受這個現實。就算這一切,都已經被證實,他也不敢認證。因爲,只要他一旦接受這些現實,他就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努力只是徒勞。
這麼多年來,他臥薪嚐膽,做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卻看錯了一切,想當然的錯認,造成了他的愧疚。
自己的父親,竟然是一個集萬惡於一身的人,他被唐吉所殺,完全是咎由自取。
唐代感到十分矛盾,唐正是自己的父親,可是,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惡魔。他的死,不應該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只要唐代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心中的支柱就會崩塌,他的努力,他戰鬥的信念,這一切也都將要失去堅持和依靠。
他這麼多年來,之所以還活着,不斷做昧着良心的事,就是因爲他要爲父親報仇,找回一個公道。
可現在,公道已經不再是伸張正義,而是死有餘辜。多麼可笑。這戲劇性的轉變,讓唐代徹底失去了再與唐恩決一死戰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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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你爲什麼是這樣的人?
你爲何要這樣對我。
既然你是一個殺手,又爲何要用餘生全部精力,教育我情義之貴,讓我成爲你無法做到的那種人!
是這樣嗎,你是這樣想的嗎?”
唐代完全崩潰,他跪倒在地,朝着天邊咆哮着。
他彷彿在質問父親的在天之靈,想要得到他的親口回答。他多麼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顯靈,告訴他這一切是真是假。
或者,父親能夠把自己帶走,離開這骯髒的魔界。可他無論怎麼做,換來的依然只有唐恩的嘲笑,以及秦峰的唏噓。
“唉,真是想象不到,唐代爲之努力的一切,是如此荒唐。他堅信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正直的人,結果卻是如此的殘酷。這到底是誰的錯,又該怨誰?”
秦峰微微搖頭,暗道。硬要找出一個罪人,關鍵性的罪人,是不可能的。
在這場悲劇之中,每一人都有罪。唐恩,唐吉,唐正。他們都有着難言之隱,因爲自己的自私,犯下了滔天罪惡。
而唯一一個清白的生還者,唐代,也因爲仇恨迷失了方向,走上了不歸路。現在當他知道事實真相是多麼的殘酷,他也一定會再次迷失,或是自暴自棄。無論如何,唐代已經崩潰了。
等待他的,要麼是瘋癲,要麼是,不過,兩者都有同樣的結果。那就是死亡。他今日,非死不可。死,已是不可違逆的,註定的事實。
“父親,真的是這樣嗎。你快出來告訴我啊,告訴我,我做的沒有錯。告訴我,誰纔是真正的罪人。
是我嗎?
是你嗎?”唐代跪倒在地,瘋狂的哭訴道。當他擡起頭來時,他依然是死死的盯着唐恩。
“唐代,怎麼樣。知道了事實,你對我的仇恨,還在如烈火般燃燒嗎?
我知道,真相總是不好受的,不過,你要學會承受現實的壓力。你現在回到我的身邊來,繼續做我麾下的第一將領,還是來得及的。
既然你能夠獲得肉山魂之力,這就證明,你一直在對我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我可以原諒你的粗心大意,不知者無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唐恩冷冷道,微微一笑。他這幅笑容,彷彿自己已經贏了。
見此,秦峰不禁心有餘悸,將其和之前的一幕幕起來,秦峰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唐恩,難道是早已知道這一切,故意激怒了唐代?
難怪,他面對唐代一副有持無恐,胸有成竹的樣子。原來,他早已收集好了唐正的罪證,用此給於了唐代致命一擊。
唐代表面堅強,一心要復仇。可實際上,他是一個十分脆弱的人。
就算與肉山魂之力在身,他依然只是一個被複仇之焰吞噬掉的人。
可以說,報仇,是他的一切。若無法報仇,他就沒有生存下去的,他的生命也將毫無意義。
因此,只要唐恩能夠證明唐正的罪惡,讓他的復仇成爲一個玩笑。
唐代一定會崩潰,他的心理防線一旦潰爛,這也正是唐恩取而代之,起猛攻的大好時機!秦峰面色突變,眼神露出一絲絲驚恐。唐恩,果真是老謀深算,竟暗藏如此計謀。
秦峰就知道,他不可能會好心給唐代解釋那麼多歷史事件。
畢竟,面對一個因殺父之仇要讓自己粉身碎骨的人,他怎麼可能笑得出來。但實際上,唐恩早有準備。
他輕而易舉的,只用一封老舊的信,就讓這看似堅強,刀不入的唐代崩潰了,他的作戰意志,隨風而去,只剩下一副咆哮和空洞着怒吼的皮囊。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唐恩計劃!他不用一招一式,就讓唐代徹底失去了堅持死戰的意念。真是太惡毒了!
“唐恩,別以爲你的手段無人能知!你這樣做,表面上揭真相,實際只是魚目混珠,自欺欺人。”
突然間,秦峰挺身而出,他對着唐恩怒吼道,義正言辭。
既然自己看穿了這一切,就不能視若無睹。不然的話,唐代這個自己潛在的隊友,恐怕就會完全喪失鬥志,無法再對唐恩造成任何威脅。
這可不是秦峰想要見到的。唐代也許也是一個罪人,罪該萬死。但現在,他還有將功贖罪的機會。
“哦,果然先生,你又開始馬後炮了?
剛纔我只是因爲他的阻攔,放你一馬。現在你來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我剛剛所做的,只是揭真相,告訴這個孩子他應該知道的一切。
你憑什麼說我是魚目混珠,胡說八道呢?我看,你纔是最該死,挑撥我倆關係的罪魁禍!”唐恩反咬一口,冷笑道。
說着,他立刻對着跪倒在地的唐代道:“唐代,快,與我聯手除掉這個傢伙!
憑你現在的實力,殺他立功,輕而易舉!這份功勞手到擒來,我也願意讓你將功贖罪!
只要殺死秦峰,我不再計較剛纔生的一切,你我依然是好兄弟!我會待你如同親生弟弟,一旦我們自立稱王,到時候的你,將會成爲家族的榮耀!”
他竟然開始着唐代對秦峰出手!不可饒恕的傢伙!
秦峰立刻喝止道;“唐恩,你揭真相是沒錯。可是,你的目的並不單純。
無論如何,就算唐正是罪人也好,善人也罷。你殺死唐家上上下下三十二口,是不容狡辯的事實。
唐代想必也親眼看到了,你當年是怎樣對待這個悲慘的家族的。無論老弱病殘,皆是沒有逃過你的屠刀。你若單單隻殺死唐正一個,那也算他活該。
可是,唐代的母親,以及其他人,可沒有動你一根汗毛,更不敢惹你。但是你也一樣將他們殘殺!這難道不是你的錯嗎,你難道沒有罪嗎!”
秦峰抓住了要點,迅猛攻擊着唐恩。同時,他也在暗示着失去鬥志的唐代,重新找回自己的怒氣。
“唐正該死,唐家難道就沒有無罪之人,無辜者嗎?對於其他人的血債,你又作何解釋?
唐恩,你分明就是殺人如麻,給自己編造藉口罷了。到如今,你卻還想要讓唐代爲你而戰,簡直就是冷血無情!嘲弄是非!”秦峰越罵越狠,指着唐恩的腦袋便是一頓數落。
“你!你這個臭小子,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指指點點了。你可知道,你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唐代,不要聽他滿口胡言,這個傢伙屢次挑撥你我,就是想要看你我大戰,落得個兩敗俱傷的地步,然後他再趁機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我們讓他得逞的話,你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說什麼,你我的恩怨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插手!”
唐恩見秦峰想要操縱唐代,立刻喝止道。他怒吼連連,緊接着便要對秦峰出手。
但是,他看了看眼前默默不語,只是跪倒在地的唐代,他不由強忍着鎮定下來,不敢輕易出手。
唐代到底是準備幫助自己,還是幫助秦峰,他還沒有決定。因此,他隨時有可能會對自己兩人其中的一個出手。如果自己上前與秦峰糾纏,豈不是把後背交給了唐代。
唐代可能會放過自己嗎。他現在還無法確定唐代願不願意站在自己這一般。但他知道,唐代對於自己的仇恨是一時半會無法平息的。想要平息這場風波,只能等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