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下的急,剛剛還只是狂風怒吼,還沒等反應過來,瓢潑的大雨就一傾而下了。
伴隨着大雨的是電閃雷鳴,每一個石破天驚的雷聲好想都在房頂上響,每一個閃電都閃在窗前,虎子很怕打雷,這會兒即使睡着了都睡的不安生,額頭上一直冒虛汗不說,還一直扭着身子,臉上很是驚恐。
齊珍兒抱着虎子,輕輕的拍着他的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覺到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很快就安靜下來,睡熟了。
等虎子睡熟了,齊珍兒輕輕鬆開他,越過睡在牀邊的葉白芷,輕手輕腳的點了煤油燈,四處看了看。她沒住過茅草屋,也不知道防水效果好不好,還有外面那麼大的風,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房頂上的草颳走。心裡實在放心不下,還是起牀看看的好。
好在一夜狂風暴雨下的急,第二天早就下的小了。齊珍兒一夜沒睡好,天一亮就忙跑到院子裡,看了看屋頂,還好,屋頂看着還很平整,沒有被風颳的不像樣子。
又去庖下燒火做飯了,看到潲水桶裡慢慢的,纔想起來她應該把買雞買豬這些提上日程了。其實養鴨也可以,她聽人說鴨夏天要再水裡遊一遊,剛好她家不遠就有條小溪,雖說小了點,可也算是水,嗯這個也可以養。
齊珍兒正在思索着養些什麼來發家致富,就聽見屋裡傳來一聲尖叫聲。忙丟下火鉗,往屋裡衝,走到門口正好跟往外衝的葉白芷撞上,兩人同時倒地,一個捂着頭一個捂着下巴,都不住喊疼。
齊珍兒揉了揉頭,忙去扶葉白芷,關切的問道:“白芷姐,疼不疼?你慌慌張張的幹啥呀?我還聽見你尖叫了。”
葉白芷揉了揉下巴,沒好氣的看了齊珍兒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呀?怎麼不叫醒我?”
“我昨晚上就被雷驚醒了。那麼大的聲響都沒把你鬧醒。我哪兒叫得醒你呀?”齊珍兒打趣道,接着指着院子道:“白芷姐,我記得昨晚我們睡的時候,院子裡還排滿了桌椅的,還有碗碟也沒還,怎麼我今兒一早起來就沒看到它們了?難道我記錯了?”齊珍兒一頭霧水的看着院子裡。
葉白芷翻了個白眼道:“你沒記錯,你睡的時候東西是沒還。可是呢。你一覺睡了一天一夜,昨兒早上大伯他們來把東西還了。”
齊珍兒聽的一陣驚奇,她什麼時候那麼能睡了?等吃飯的時候,葉白芷端了一大碗烏黑的藥,她就知道還是身子骨太弱惹的禍。
“路遠還讓我告訴你,狗的事有着落了。村裡馬老三是打獵的好手。他家的狗又大又兇狠,這兩天就要下崽了,他已經打過招呼了,到時候給你抱一隻養。”葉白芷道。
齊珍兒聽的歡喜起來。她說要養一隻兇狠的,也只是有這個想頭,畢竟鄉下人家的夠一般都不是很兇狠,沒想到還真讓葉路遠給照着了。
早上還有一個插曲就是虎子起牀後就開始大哭,原因在於牀上沒有他白芷姐。更沒有他姐。他以爲他姐怎麼了,大哭不已。直到齊珍兒告訴他。姐姐的病好了,他才止了哭。
齊珍兒沒想到,她心心念唸的新生活,竟然是這樣別開生面開始的。
吃了飯,齊珍兒想她這兩天昏睡着,老爺子跟毛氏他們都很擔心,就想過去報個平安,家裡沒有蓑衣跟斗笠,三人趁着雨勢小,一路衝去了葉宅。
因爲齊珍兒的屋子裡老爺子的醫廬最近,他們三人直接衝到醫廬裡。剛好一個老人家看了病剛走,老爺子空閒下來。看到齊珍兒過來,先責怪他們淋雨,後拉着她的手就開始診脈。
“沒什麼事了。”老爺子道:“不過,你最近還是得注意些,不要太勞累,也不要思慮太重。小孩子心智還沒長全,想太多傷心脈。”
齊珍兒笑着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葉白芷在旁邊不壞好意的笑着,誰讓你昏睡了兩天讓我擔心的。
誰知老爺子牆頭一轉,就開始數落她了,“芷丫頭,這麼大的雨你們怎麼能淋雨過來呢?他們兩小的不懂事,你也不知道啊?虎子身子弱,珍兒病纔剛好,你是姑娘家身子本就偏寒,怎麼能淋雨呢?”
葉老爺子數落的三人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要不是有人來看病,老爺子說不定哈不會放過他們呢。
三人推推嚷嚷的往屋裡跑,一邊葉白芷還奇怪:“爺爺,今天怎麼這麼多話?他平時可是不會隨意說落人的。”
齊珍兒也覺得老爺子今天有些怪,眉頭緊鎖着,好像有什麼焦心的事,“可能有煩心事吧。”
葉白芷也這樣覺得。
等他們進了屋,就知道老爺子爲啥心情不好了。
“……昨晚風大雨急的,也不知道麥子怎麼樣了?這正要收割的時候,遇到這事,要是減產真是虧死了。”毛氏皺着眉,滿臉擔心。
今年他們家種的麥子多,不光他們自家,就是葉石斜跟葉石燕兄弟,當初老爺子給做主買的地,他們兩家不管,全扔給他們家種。她當家的怕不好管理,種的東西雜了到時候鬧糾紛,就全給種的麥子,這要是收成好還行,要是減產了,說不定那人得說些什麼糟心的話呢。
孫氏雖說性格怯懦了些,但她不笨,孫氏這是提前給她打預防針,地他們一直給你照顧的好好的,而且麥子一直還長的不錯,這會兒下雨了,沒減產還好,減產就是天災,他們盡力了。
“大嫂,我知道你們爲了我們做了很多事。不說你們讓我們一起生活,就是那地,買回來她爹都不知道在哪兒,我們娘仨又不懂這些,還不是你跟她大伯給種的。”孫氏感激的說着,“這是天災,我們大家都不想的,大嫂也別太在意。反正有些收成總比她爹把錢全拿去賭了強。”
毛氏知道這孫氏是個明理的,哪兒像她跟蔣氏說的時候,明裡暗裡都說他們沒盡力,早知道要下雨,就應該提前收割了,也省得一場雨給衝沒了。
先不說她不是雷公啥時候下雨她決定,就說他們家幫他們又是種又是收的,他們啥便宜都不佔她的,他們圖個啥,還不是想着是親兄弟,相互幫襯幫襯。到了她嘴裡,倒像是減產還得他們負責似的。再說,現在還不知道減沒減產呢,說那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弟妹,今兒那事本也不是針對你。我們家幫你們種種地本也沒什麼,可這蘇木大了,他都快當爹了,他爹也說要他多做做工,多掙些錢,以後送孩子去學堂啥的。我們家雖說不是啥書香門第,可孩子們也都是識得字的。這學堂肯定是要去的。這一季的麥子我們幫忙收了,這以後種什麼,就得你跟二叔你們自個決定了。我當家的說了,地你們要是自個種,他幫你們找兩個短工,都是老實可靠的。你們要是佃出去也成,雖你們的意。”毛氏說着。
孫氏聽的眼睛泛紅,本來好好的,怎麼就弄成了這樣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