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分主客位坐定,那女子在珍兒他們的眼神下緊緊的挨着廖三,而曹葉氏則一臉殷切、心疼的瞅着她。
被那三人之間詭異的氣氛給感染了,屋子裡一時寂寥無聲。
南星端了茶壺進來,吳玲玉湊在門口不停的往裡張望,她的目的太明顯,目標又太大,屋子裡的人都注意到她,卻都沒理會她,她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一步一挪的慢慢蹭到珍兒旁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姑娘。
那女子在她的目光下,感覺全身都被剝光了一般,不安的挪了挪身子,而這一動,她蒙着臉的薄紗絲巾竟然掉了下來,頓時她一張臉就暴露在衆人面前。
“啊!”那女子驚呼一聲,慌忙把絲巾又撿起來蒙上,可是屋子裡的人都看到她那張恐怖的臉了,她怨恨的等了吳玲玉一眼,猛然站起來就往外面跑,坐在她旁邊的曹葉氏被撞到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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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曹葉氏的痛呼聲,跑到門口的女子頓了頓腳步,忍不住回頭,卻正好看到廖三驚恐的臉,心裡一陣哀慼,也沒再理會曹葉氏,拔腿就跑了。
“馨兒!”眼看着人跑了,曹葉氏心裡一顫,淒厲的喊道。
馨兒,曹馨?珍兒心裡一動,猛然想起來當初聽葉白芷說起過,曹葉氏有一兒一女,兒子曹魏,女兒曹馨。曹馨性子偏執,受不了葉娘子他們的冷嘲熱諷,跑到城裡做事,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丟了。她是曹馨?
南星不喜歡那個女子。總覺得她看着很有心機。人也很陰險。雖然不知道她跟曹葉氏是什麼關係,不過他也懶得去聽,反正吳玲玉會全告訴他們的。他拿了把掃帚在門前打掃,想着過兩天鋪子就要開張,他又能做事拿工錢就覺得很開心。管仲哥就要成親了,他還準備給送一份大禮給他們呢。他心裡正美滋滋的想着,也沒注意到曹馨慌不擇路的跑過來,兩人頓時撞在一起。這一撞。曹馨捂在臉上的絲巾給撞飛了,南星被撞的窩了一肚子火,正準備罵兩句,等看清那張臉,瞪大了眼睛,驚恐的叫道:“鬼啊!”
直到人影到沒影了,南星還跌坐在地上,剛剛看到的場景一直在他腦海裡迴轉,他一個忍不住,跑到門前的樹下撐着樹幹嘔起來!
珍兒他們追出來的時候早已不見曹馨的身影。只看到南星一個人一臉難受的樣子。
給曹葉氏倒了杯茶,她喝了以後。心情倒是平復了不少。這纔開口講關於曹馨的事,可能是剛剛纔能說話,她的嗓子有些暗啞,說一陣就咳嗽幾聲。
“馨兒從小就很乖巧,常常幫我做事。她哥哥頑皮闖了禍她也幫着遮掩,外人都說她乖巧懂事,再加上她長得水靈,村裡很多嬸子都喜歡她,還說要讓她當兒媳婦。”曹葉氏像是想起了從前的幸福時光一般,臉上的神情很幸福。
南星聽到曹葉氏說曹馨長得很水靈,剛剛止下去的噁心又泛起來了,跑到一邊繼續幹嘔去了。
“後來她爹給了我休書,把我趕了出來,本來他們兄妹可以繼續跟着她爹,可他們心疼我要跟我一起。都怪我沒用,當時我要是心狠一點,把他們留給她爹,或許他們今天就不會這樣了,都怪我,都是我沒用,我沒能保護他們兄妹倆。”曹葉氏說着說着就痛哭起來。
以前只是沒有了曹馨的消息,她還能假裝騙自己,或許她過得很好,只是不能回來看她罷了。可是現在她回來了,還是這樣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這個做孃的心裡怎麼好受?
珍兒心裡也覺得難受,可是,就像曹葉氏說的,她要不是那麼軟弱,不能給她的一雙兒女庇護,當年也卻是不應該帶着他們回來。她哥哥跟嫂子是個什麼樣子,她肯定是清楚的,可是這樣她還帶人回來了,他們又怎麼會給他們一家好臉色看呢?現在她的一雙兒女都離她而去,甚至還有一人弄成了這個樣子,跟她真的有很大關係。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屋子裡的人都有這種感覺。
“廖大哥,曹馨怎麼會跟你一起回來?”珍兒問道。
曹葉氏也止了哭,擡頭殷切的看着廖三,想從他嘴裡知道更多關於曹馨的事。
廖三咳嗽了一聲,道:“這事說來話長。我離開棘陽縣以後,跟着一個管事一起去了江南。他們家在江南有一個很有名氣的胭脂鋪子,他就是看中了我們家祖傳的胭脂製作方子,才帶我走的。這次出去了幾年,我也學了不少本事,錢也掙了一些,就想着回來開個小鋪子,也能照顧我娘。我是在船上遇到春紅姑娘,呃,曹姑娘的。”
“春紅姑娘?怎麼聽着那麼像……”青樓女子的名字?後面的話吳玲玉還沒說完,就感覺到珍兒碰了她一下,頓時明白過來。
曹葉氏也明白過來,又開始哭起來。
雖說曹葉氏的哭泣真心不少,可是成天對着一張愁眉苦臉的臉,誰心裡也不好過。
廖三接着道:“曹姑娘當時躲在船艙裡,像是躲避什麼人。我當時也沒怎麼理會,後來有一羣凶神惡煞的人上船來找人,而曹姑娘又陰差陽錯的跑到我的船艙裡躲着,我看她一個姑娘家就幫了她一下。本來打算到下一個碼頭船停了她就下去的,誰知道碼頭上竟然還有人拿着她的畫像在找她。後來知道曹姑娘也是棘陽縣人,我跟她一路同行,一路上有個伴走在路上也放心一些。”
看了珍兒一眼,廖三繼續道:“齊姑娘跟葉姑娘那回去我們家,我們也是纔剛回來。曹姑娘說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親人,就想現在我們家暫住一段時間。我娘憐惜她一個小姑娘孤苦無依,就收留了她。年前的時候她也往外跑了幾趟,說去找親人,可是每次都無功而返,這就一直在家裡住到現在。曹姑娘在我們家平時都是分開吃飯的,她說自己生了病,可能還會傳染,每次都用專門的碗筷。我娘問她是什麼病,她也不說,帶她去看大夫她也不去,反而自己拿了藥吃。過了年,她說怕感染風寒就每天有面紗蒙着臉,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的臉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無功而返?怎麼可能!珍兒想到年前村裡的傳言,那個時候三妞還以爲葉來福在外面勾搭了什麼年輕漂亮的姑娘,還傷心了好久,現在想想,那人不就是曹馨嗎?曹馨跟葉來福是表兄妹,聽村裡傳的樣子,他們倆感情還不錯。曹葉氏在她家裡做事那是十里八鄉都知道的事,葉來福能不告訴曹馨?管仲也說過,曹葉氏跟個年輕的姑娘見過面,現在一對比,明明她們母女見過面,她卻騙廖三還賴在廖家。
衆人一想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對曹馨的印象就不好起來。
吳玲玉一直沒說話,她皺着眉細細想,總覺得她見過曹馨的病,但是一下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曹姑娘的東西都在廖家,我想她總會回去拿東西的,現在去廖家或許還能等到她。”珍兒道。
曹葉氏一聽這個,本來沉下去的心又提起來,雙眼充滿希望的看着廖三。
廖三點點頭,帶着曹葉氏、管仲一起回家要找到曹馨。
人都走完了,屋子裡也靜下來了,珍兒心裡覺得有些悶悶的。小時候的曹馨可能真的跟曹葉氏說的那樣乖巧懂事,可她出去以後經歷了那麼多磨難,早已不是那個單純的姑娘了,也不知道曹葉氏瞭解了現在的曹馨以後,心裡會不會更傷心。
“啊,我想起來了,曹馨是得了花柳病!”吳玲玉兩眼亮晶晶,爲自己想起這個而高興。
珍兒聽的心卻一下子沉到谷底了,花柳病?這樣的病可不是普通的傳染病那麼簡單,曹馨她到底知不知道?
很快管仲攙扶着哭的快暈過去的曹葉氏後來了,珍兒一看曹葉氏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沒接到人。
“我們去的時候曹姑娘已經走了。廖大娘說她剛剛跑過去,慌慌忙忙把東西收拾了,沒說兩句話就跑了,像是有人追着她一般。”管仲道。
曹馨肯定是想到他們會去找她,這才跑了的。
看曹葉氏的樣子,珍兒也不敢把曹馨的病告訴她,要不然她又得哭死過去。
鋪子裡開了業,各個事情都上了軌道,珍兒就回了村子裡。她一直在想曹馨的事要不要告訴葉白芷。
廖三的心裡多多少少是有葉白芷的,要不然當時聽到她說葉白芷要定親了他也不會是那個樣子。可是至於這心裡有多少,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葉白芷人雖然潑辣,可是心地善良,人也沒什麼多的心思,而廖三卻一看就是個有心機的人,他們倆在一起也不知道合不合得來。再則,葉白芷好不容易放下他要定親了,她這一說會不會壞事?
她這本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卻一進門就聽葉白芷道:“廖大娘跟廖大哥來了,說是謝謝我們的照顧。”
珍兒一看她一臉甜蜜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懂得。(未完待續。。)
書號:3001286
作者名:不吃糖醋
自古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身就是一塊連城之璧的她該如何在異世皇權世家的傾軋中,宅出一段如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