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大早,珍兒、虎子都穿了新衣,一臉喜氣洋洋的拎着一盒糕點去葉家給葉老爺子拜年了。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時在於晨。正月初一是新的一年頭一天,無論誰都不能賴牀的。
珍兒他們到了葉家,葉家人都穿戴一新的站在堂屋裡,葉白芨拿着手裡的紅包,高興的愛不釋手,卻也捨不得打開。沒看的時候還能猜測一下里面有多少個銅板,等拆開了就知道了,要是比自己想的少,那就沒有樂趣了。
葉白芷一看到珍兒,把紅包塞到懷裡站在堂屋門口就揚聲喊道:“珍兒、虎子快樂,給爺爺磕頭拜年了就有紅包喲。”
珍兒拉着虎子疾步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抱着小茵陳的毛氏忙停下腳,高興的道:“大伯孃,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毛氏也喜氣洋洋的直點頭,一手抱着小茵陳,另一手從隴袖裡掏出兩個紅包遞給珍兒跟虎子。
珍兒跟虎子結果道了謝。進了堂屋,葉老爺子果然高興的坐在正位上,等着她跟虎子磕頭呢。
珍兒跟虎子磕頭,問了新年好,葉老爺子也是一人給了一個紅包,光捏着都能感受到荷包比毛氏給的厚。然後是坐在葉老爺子下手的葉石韋,他也不等珍兒他們磕頭就把紅包給了,珍兒看了眼葉老爺子見他點了點頭,纔跟虎子接過紅包,問了新年好。
這邊孫氏跟蔣氏也早就把紅包準備好了,就連杜雲跟葉蘇木也給了紅包,雖說各人的紅包厚薄不同。但是這份心還是不錯的。
在葉家吃了早飯。葉老爺子帶着虎子拎着糕點到村長、里正、族老們家都走了一圈。晌午飯也是在村長家吃的。
下晌吃了飯,虎子就揣着他撿的啞炮一路小跑着出去找狗娃他們玩了。珍兒怕他們小孩子沒個準頭,到時候被炮炸到手,吩咐南星跟着過去照看着。
葉白芷閒的沒事,也跑來找珍兒玩。葉白芨現在是她的跟屁蟲,當然是她走到哪兒葉白芨跟到哪兒。
初一不能碰針,她們幾個小丫頭又不能做針線,珍兒想了想就把昨兒晚上投壺的東西找了出來。葉白芷看這個遊戲好玩,又把葉白薇跟葉白果叫了過來,幾個人在屋裡投壺,歡笑聲差點把屋頂給掀翻了。
初二是回孃家的日子。一大早毛氏跟杜雲就仔細收拾了一下,滿面喜色的各奔各孃家回去了。
孫氏一臉羨慕,蔣氏一臉晦澀的送走了他們,各自回了自己屋,閉門做着自家的事兒。本來熱鬧的春節,家裡卻只有在院子裡覓食的雞鴨的聲音。
上晌跟着孫氏繡了兩個荷包,葉白芷實在是受不了家裡的沉悶。拉着葉白芨又去找珍兒玩了。
春節本就是讓人開心的時候,蔣氏也沒掬着葉白果。禁令一消,她就跟脫繮的野馬一樣,成天不是在村裡晃盪就是去珍兒家賴着,不得葉白芍黑着臉叫她兩三遍她都捨不得回家。
葉白芷一進珍兒家就看到葉白果擠在方海身邊看他綰麻繩,嘴裡還不時的發出嘖嘖的驚歎聲。方海的臉上一紅再紅,可是她都一點兒都沒感受到。
拍了拍在屋檐下看熱鬧的珍兒,葉白芷問道:“你看她把方海給弄的,你怎麼不幫幫方海呀?”珍兒領着她們進了屋道:“我救了方海她就得來折騰我了。你都不知道她那些問題,”無奈的搖搖頭,珍兒道:“我是實在沒法子了,要不然也不會犧牲方海呀。”
要說葉白果千奇百怪的問題,葉白芷也見識過,那真是讓人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還在問你問什麼你住茅草屋呀?”葉白芨笑吟吟的問道。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葉白芨也有些摸着珍兒的脾氣,你只要不惹到她,犯了她的忌諱,她就不會跟你過不去。所以她現在也敢跟珍兒說些笑話。
珍兒捂住頭,痛苦的點點頭,道:“我都不知道跟她解釋多少回了,我們家沒錢所以我住茅草屋,可是她那個眼神呀,明顯不信不說,還說我騙她,村裡只有我家住茅草屋,也只有我們家在城裡開了鋪子,還買了這麼多的下人,她非說茅草屋是有錢人家住的。說我深藏不露什麼的,唉,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了。”
葉白芨笑起來,“她那回問蘇木哥說雞有沒有耳朵,蘇木哥跟她說有,她卻說爲什麼她沒有看到?然後非逼着蘇木哥她捉了只雞讓她看,結果她怎麼也不相信那個洞是雞的耳朵,就大聲的在雞耳朵那兒大叫了一聲,把雞嚇得到處亂跑,現在見到她都繞道走呢。”
“還有她去爺爺的醫廬,最後被爺爺轟出來。”葉白芷也跟着道。她的話音剛落,葉白果就進屋了,見一屋子的人都含笑看着她,好奇的問道:“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珍兒跟葉白芷對視一眼,齊聲道:“過年嘛,當然開心啦。”說到過年,葉白果嘆了口氣,先感慨了幾句過年沒有好玩的,然後又叫嚷着投壺。葉白芷跟葉白芨也跟着叫喧,珍兒只好拿了破罈子出來,幾人又玩了一下午。
從初三開始,就絡繹不絕的有客來葉家拜年了。葉白芷他們要在家裡招待客人沒空來找珍兒玩,她無聊的天天在家練字,納鞋底。
其實村裡也有些人家想來珍兒家,跟他們走動的,可她家連個長輩的都沒有,大人們不好過門,小孩子們整天被大人跟珍兒比着,對她有些排斥,更不樂意來找她,於是乎想跟她把關係打好的都把禮送到葉家去了,葉老爺子還是她名義上的舅爺爺呢。
直到了正月初十葉家的親戚纔算是走完了。十二那天珍兒請葉老爺子作伐,在自家準備了一桌酒席,請村長、里正、族老們來家裡吃飯。
葉老爺子帶着虎子挨個給村長他們敬了酒,宴席間也表現得體,得了村長他們不少誇。珍兒也與有榮焉,高興了一整天。
正月十三,珍兒又請了錢大叔、王大叔、何獵戶、二妞幾家來家裡吃飯。現在村裡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他們能跟珍兒家攀上關係,他們也爲此自豪,得到珍兒的邀請,硬是一家大小老少都來了,珍兒只准備了三桌席才坐下,家裡也是熱鬧非凡。
這幾家中,除了二妞家是她跟珍兒熟些,其他人家裡都是全家人給珍兒幫忙着。一開始二妞她爹還有些拘謹,結果幾杯酒下肚以後,人就開始胡說起來了,直嚷嚷着二妞爲珍兒勞苦功高,怎麼說也得給他家一個活兒做不可?
二妞羞得不成,大妞卻是一臉激動的望着珍兒。
王大叔怕珍兒下不來臺,或是生氣了,忙攔着二妞爹,勸着說他喝醉了,拉着他要送他回家。
王大娘招呼了一下,大妞不情不願的跟過去扶住她爹,二妞娘歉意的看了看珍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點了幾個頭才忙跟着跑回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腳還磕在門檻上差點兒摔了。
葉白果是個愛湊熱鬧的,知道珍兒今天要招呼幫工,非要來看看,這會兒見人都走了,只剩下錢大娘他們手足無措的站着,她瞥了瞥坦然自若、悠閒自得的啃着豬腳的三妞,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不回去呀?”
三妞把啃完的豬腳往桌下正在找食的旺財嘴邊遞了遞,見它咬到骨頭了,才白了葉白果一眼,繼續向下一個豬腳奮進。
“哎,我說,那不是你爹麼,他們都走了,你怎麼還不走呀?”葉白果又往三妞身邊湊了湊,直勾勾的盯着她問道。
三妞被她問的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了,把豬腳扔回碗裡,掐着蘭花指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洗的發白的棉帕子,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才道:“你也說了那是我爹,他走我不走關你什麼事兒?”眼看着葉白果要暴走,三妞才接着道:“現在回去幹啥?看他們吵架還是讓他們打你?”
珍兒正有些煩悶,聽了三妞的話,知道這裡面還有內情,問道:“怎麼回事?誰吵架?又是誰打你了?”
三妞本不想說,自從出了她姐二妞跑去村長家求救的事兒,他們家就有一條家規叫家醜不可外揚,聽說還是他爹掏了兩個銅板從隔壁村秀才那裡求來的家規,可惜他們家遵守的沒幾個人。
看到珍兒眼裡的關切,三妞也沒瞞着,一五一十的道:“我大姐聽了村裡長舌婦的話要從你這個得了差事,就糊弄我娘,讓她逼着二妞來你這兒討。我姐不敢,她就跟我娘使性子,還在我爹面前說我姐跟你的壞話。我爹早就看不慣我姐了,成天挑她的刺兒,特別是我姐攢了銀子沒有交公,他們就更加想拿捏我姐了。那回我姐回去,我爹就拿着棍子要打她,她性子烈你們也知道,就跟我爹對着幹,我爹酒喝多了,沒跑幾下就醉的走不動了,他知道打不着我姐了,就罰她在院子裡跪着,我姐直跪了一夜,我娘讓她起來她都不起來。‘
*************昨兒下午網絡壞了,一直到剛剛纔修好,唉,對這個效率,真的想說已經習慣了……
感謝聆歌子親的打賞,親們總是在這樣的日子裡送溫暖呀!